“噥。”他將酒壇子遞給她,讓她先嚐。


    林炎冉沒有立即接手,垂眸的一瞬,低聲道:“沒有酒碗……”


    “……”北宮羨一愣,眨了兩下眼睛,忍不住嗤笑出聲。


    她這是嫌棄他呢還是嫌棄他呢還是嫌棄他呢?


    話說他們兩個人,早就已經口水交流了很多次了好麽,這個小丫頭竟然在這個時候還顧忌著這些……


    他將一條腿曲折,左手手肘撐在膝蓋上,另一端手握成拳,支著腦門,偏頭看她,含笑而不語。


    林炎冉十分不自在,尤其是感受到他熱烈灼亮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的時候,莫名的,她唿吸困難,渾身燥熱。


    這還沒喝酒呢,她都有點醉了!


    當然,她是斷然不敢在這個時候,在西山行宮的郊外喝酒,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是以,她剛才說的話隻不過是拒絕喝酒的一個小小借口而已,可明明她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麽,為什麽會在他那聲嗤笑和凝視下渾身不自在呢?


    這是……


    再一次的,她因為剛才那句話,覺得自己很蠢,故而,她是斷然不會再去奪酒喝了。


    許久許久,他看出她的窘迫和顧慮,長臂一伸,將她攬靠在他胸口,似是歎息又似是嗔怨的笑說一句:“傻丫頭,不怕!”


    “……”麻痹!好想找人打一架!


    林炎冉憋屈的想著。


    她順勢將臉埋在他胸口,以此掩去她出糗之後帶來的尷尬和不自在。


    他低首,聞著她身上發上淡淡的香氣,混著桂花酒的甜膩,不由有些恍惚起來。


    若是沒有任何羈畔,兩人就這樣呆到天荒地老,該多好!


    你看,他已然抱她在懷,卻幻想著一些不切實際的不現實的東西了,他已經開始期望能跟她白首天涯天荒地老了,教他如何能放開她?


    十分難得的,她靠著他的肩膀溫柔安靜,順著她的目光,北宮羨看一眼天上明月,嘴角慢慢揚起,輕聲問道:“在想什麽?”


    林炎冉低歎一聲,幽幽的開口,似是自言自語的問道:“月亮上真有仙子和玉兔嗎?真的有桂花樹?”


    “你說有,它就有。”他無厘頭的寵溺和霸道,惹來她的嗤笑。


    林炎冉雙手護膝,頭靠在他的心口,聽著沉穩有力的他的心跳聲,也有點恍惚起來,這樣的臂彎,是否能承載一個人的將來?!


    又或者,是許多人的將來吧。


    “小時候貪嘴,特別喜歡吃桂花糕,且被母親和師傅師兄們寵得無法無天,我那時候還很小很天真,當時就在想,那月亮上的仙子一定是最喜歡吃桂花糕,才會在住的地方種一株桂花樹的,而我就是那月亮上投胎轉世的仙子,不然怎麽會跟她一樣,那麽喜歡桂花……”


    林炎冉淡淡的開口,語氣中帶著久遠的記憶,十分平靜,卻無端的,讓他聽出裏麵的感懷和淡淡的哀傷情緒。


    不等他開口,林炎冉嗬嗬的諷笑兩聲,坐正身體,自嘲笑道:“我很蠢對吧。”


    “……”北宮羨很想說“不會”,沒遇上她之前,沒心動之前,他覺得天下女子都一樣,並不覺得哪一個人有什麽特別。


    可是如今,他看她,可不就是那廣寒宮中的仙女下凡了麽。


    北宮羨沒有說話,隻是眸色深沉的凝望著她,想要將她如玉的容顏刻進心裏。


    “其實,我不過是那個搗藥的兔子而已,可有可無的陪襯,哪能成什麽仙女。”林炎冉平靜的嘲諷自己,倒沒有悲傷和自怨自艾,有的隻是一種近乎變泰的冷靜。


    北宮羨瞬間變了臉色,他很不喜歡看她這樣自貶自傷,他眼中的她,冷靜克製、沉靜賢雅,有時候又狡黠如狐,可愛到爆。


    她如此刻薄的嘲諷自己定是受過極大的打擊,是誰?又是什麽原因?


    林炎冉看他蹙眉沉目,他不高興她這麽說自己。


    她輕笑一聲,放鬆說道:“其實,我想說的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的樣子,若是知道,肯定連看我一眼都嫌多餘。”


    若不是這樣,他們上一世怎麽可能沒有交涉呢?她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有關於他的任何事情。


    突然,北宮羨心中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熟悉的尖銳刺痛來自心髒深處,讓他莫名一驚。


    貌似,這個善於偽裝和巧辯的機靈丫頭,總是會在他麵前端著乖巧柔順的幌子,給他一個甜棗之後,再給他一個重拳,打得他措手不及,疼痛不已!


    故而,她每每出現這樣的神情和這麽說話的時候,那就是她整理好了思緒,接下來又要找些奇奇怪怪的理由,隻為說服他放手,拒絕他的親近。


    “別找借口,丫頭。”北宮羨平靜開口,語氣中有著掩不住的沉怒。


    林炎冉勾唇一笑,像隻小狐狸,帶著三分讚揚的語調,她道:“你倒是警覺了。”


    “嗯哼。”北宮羨傲嬌冷哼。任誰三番五次的被這種伎倆耍了一遍又一遍,都會開竅且有所防備了好吧。


    林炎冉深沉的看著天空,半響才道:“順其自然吧。”


    “……”北宮羨麵容慢慢放鬆,很平靜,可他心裏其實是有點緊張的。


    她說的順其自然是什麽意思,莫不是她的另一個借口?或者托詞?


    不過,不論如何,即便是天意為難不準他們在一起,他也要逆天改命,把她搶迴來,困在身邊!


    他一定說到做到!


    他,不放手!


    “喝酒吧。”林炎冉嫣然一笑,舉起被冷落在一旁的酒壇子,道:“別辜負了這良辰美酒,若是有夜光杯就好了,沒有就湊活吧!”


    她嗅一嗅香氣,高舉酒壇子,輕抿一口,不同於離殤的苦澀和辛辣,這桂花酒,入口香氣四溢,綿柔勁滑,是很適合在這樣的氛圍下淺飲小酌。


    她看他,將酒壇子遞過去,嬉笑道:“湊活一下,不準嫌棄。”


    “……”北宮羨無語。


    他哪敢嫌棄她!


    看她嬌憨霸道的樣子,他隻覺得熱氣上湧,想湊過去品嚐的,不是酒,而是……她的唇。


    倏爾,他濃眉一蹙,麵容變得冷肅起來。


    林炎冉感覺到他的變化,正要問怎麽了,他卻伸出一指,壓在她柔軟的唇上,他靠近她,在她耳旁唿著溫柔熱烈的氣息,他說:“有人過來了,我們……避一下。”


    “……”林炎冉凝神,確實感覺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從院前傳來。


    不由分說的,他抱著她,她抱著酒,一躍而下,隱沒在一處陰影處藏匿身形,兩人身前是一株低矮的濃密的桂樹做遮擋,他們同時放輕唿吸,斂去周身的氣息,將自己與周圍融為一體。


    事實上,林炎冉身上穿著的白衣,很是紮眼,不過因為她此時扣在他懷裏,他穿著一貫的黑色長袍,高大的身影可以完全擋住她,故而,他們所在之處,才沒有顯露出異樣。


    桂苑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個人影。


    前者身形略矮微胖,後者身形修長俊逸,兩人均沒有提燈籠,也沒有帶侍從,感覺到此處荒蕪破敗,有一股陰森鬼氣,走在前麵的人到了院中站定,便不再往前走。


    來人此舉,倒是讓藏匿在屋子陰影處的兩人稍稍鬆一口氣。


    “怎麽約在這種地方?”修長的身影蹙眉不悅,朝四周環顧一下,十分警覺的查看周圍的動靜,聲音雖然平靜溫和,卻不難聽出隱藏的不耐煩。


    “這裏是以前太後身邊專司釀酒的那位紅極一時的人待過的地方,那人死後,太後下令查封這裏,就沒人敢再來這裏,僻靜荒涼,無人敢闖,不正是跟殿下約見的好地方麽。”


    矮胖的聲音帶著些許蒼老和威嚴,但麵對眼前身份尊貴的人,能聽出他話語中帶著該有的恭敬。


    修長的身影聽他這麽一說,覺得有點道理,便也不再追究,感覺四周沒有異樣之後,淡淡的開口問道:“魏國公約本王在這裏見麵,是有何事?”


    “祿王殿下。”魏國公突然頷首彎腰,蒼老的聲音深沉了幾分,他說:“老臣在朝為官這些年,一直是支持祿王殿下的,忠心明月可鑒。近日太子因為表現突出,殿下在朝堂受到處處打壓,想必殿下的心裏並不痛快,老臣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此次因為機緣約殿下前來,就是為了幫助殿下,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


    從兩人的對話,得知兩人的身份,竟是祿王殿下和魏國公這兩人。


    殷少融背對著北宮羨他們站立,所以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是知道他聽到魏國公這番話,倒也沒有著急著開口,隻是負手而立,靜等對方的下文。


    祿王的身邊,向他表忠心和示好的人多得去了,雖不差魏國公這一個,可也不容小瞧了此人在朝在野的地位和分量。


    是以,殷少融答應今夜的邀約,出現在這裏,他想知道,魏國公的誠意,到底是什麽。


    魏國公因為麵對著北宮羨他們站著,在皎潔的月光下,可以看到他麵上的神情,十分的冷肅和認真。


    當然,因為他們眼前有著桂樹樹枝擋著,看得不是十分明確,但因為距離隔得很近,四周也十分安靜,這兩人之間的對話,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十分清楚。


    原本,魏國公還有點倚老賣老的姿態,想他這番話能獲得祿王的一番嘉獎和讚許,隻是等了半天,卻見祿王並沒有接話的意思,老臉難免尷尬。


    他低咳一聲掩飾,繼續說道:“老臣這裏有一計,隻要殿下允許,老臣立即著手安排,定會扳倒太子極其黨羽在朝中的勢力。”


    “哦?”殷少融聽他提到扳倒太子,這才起了一點興致,淡淡的出聲問道:“是什麽?”


    “老臣這裏有一歌女,曾在太子府上侍奉過,後來被太子妃所害,趕出了東宮……老臣幫過她,她感恩,願意為老臣效力……她會點武功,自願請纓去陷害太子,老臣打算安排她去刺殺皇上,不管成功與否,都無妨,隻要能嫁禍給太子即可。”


    “刺殺是大罪,魏國公能保證萬無一失?”殷少融久久沒有說話,似是在思考他口中所述之事的真實性,然後,突然就說了這麽一句。


    “這個……老臣的本意隻是針對太子,至於皇上,自然是能保證他無事的。”魏國公深沉的看一眼殷少融,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他不太明白祿王說這句話背後的深意,到底是懷疑他所派之人的能力呢還是懷疑他有謀反弑君的心思。


    “是麽。”殷少融不鹹不淡的說。


    魏國公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戰戰兢兢的表忠心,他說:“老臣是真心投誠,才會在此時找殿下,毫不保留的告知計劃,還請祿王殿下看在老臣的一片忠心份上,答應幫襯。”


    “我如何知道你是真心投誠?”殷少融冷笑一聲,道:“上個月,本王建議父皇將起複的官員重新梳理,委以重任,當時,魏國公可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上,駁了本王的意思,站在本王的對立麵,你讓我此時此刻如何相信你?”


    “這個……當時,老臣隻是看皇上的意思,依從附庸,實屬昏聵之舉。”魏國公開口辯解。


    見並不能說服對方,他猶豫了一瞬,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女兒,再看看祿王俊逸修長的身影,狠狠心,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決斷。


    他低聲道:“老臣與太子有些嫌隙,也不怕告訴殿下,老臣的小女兒魏薇,殿下可還記得?本來她與平昌侯之嫡次子方弘文有婚約,經由上次太子遊湖一事,太子妃威脅老臣,若是不支持太子,定要將薇兒送進慎刑司懲戒。那種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更可況老臣眼下就這麽一個小女兒承歡膝下,怎麽舍得她去那種地方,這才不得不投靠太子殿下,也正因為有這層顧忌,當時在朝堂之上駁迴了殿下的意思,實屬無奈之舉。”


    “即便如此,又是什麽原因改變了你的想法?”殷少融是什麽人,可不是你一句“太子妃威脅”就能打發了的,他沒那麽好糊弄。


    殷少融需要知道真相,對於一個曾經背叛過他的人,如果想要再次獲得他的信任,那麽就要有絕對服說他的理由才行,不然,他是堅決不會跟那人再合作的!


    魏國公麵有尷尬難色,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殿下保證,知道原因後,不告訴任何人,否則,老臣……老臣的臉麵,還有薇兒的一生就全毀了……”


    “哦?!”殷少融挑眉,對魏國公突然轉變的態度和氣勢覺得不可思議,好奇問道:“究竟是何事?”


    “這……”魏國公沒有得到他的保證之前,還是有所顧忌的。


    殷少融意識到事情另有隱情,思忖一下,便鄭重開口:“本王保證,絕不會亂說。”


    “是這樣的,薇兒那天帶著丫鬟上街去買一些古玩字畫,打算送給方家那位公子,試圖挽迴他們之間的婚約,老臣不同意她出門,因為方家已經上門退親,雖然鬧得有點難堪,但這件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即使做再多也是徒勞,老臣心知肚明卻無可奈何。那傻丫頭她不信,非要出門,老臣心疼她,便沒有強加阻攔,結果出事了。薇兒那天被人擄去太子的船上,遭到玷汙……”


    魏國公說到最後,實在是難以啟齒,抬手拭去濕潤的眼角,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即便這樣,太子娶了她不是正和太子妃的心意嗎?這樣,也算是全了魏國公府的麵子,這是好事啊。”殷少融口氣極淡,倒是不甚在意的笑說。


    他在心中慢慢整理了一下思路,想不到那件事情之後,太子竟然看上了魏薇,不然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還派人專門去擄了人家,先下手為強。


    不過話說迴來,這太子也太不是饑不擇食了點吧,一個破了相的醜女人,他也不打算放過,若是此事被父皇知道,定要狠狠的訓斥太子荒銀無道。


    這樣的話,他倒是很願意樂見其成啊。


    “不,不是這樣的……”魏國公見殷少融誤會了,便連忙擺手表示,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哦?還有意外?”殷少融嘴角試著淡淡的笑意。


    他看魏國公麵上難以啟齒的神色,便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太子玩樂起來百無禁忌,素來很多花樣,難不成他狠狠折騰了那個丫頭不說,還做了點別的事情?


    “太子那個廢物,簡直就是秦獸!人渣!”魏國公突然激憤的咒罵太子,一想到他的掌上明珠竟然被那樣對待,他就恨不得能立即親手殺了的那個人渣。


    魏國公猶猶豫豫,咬牙切齒的說道:“太子……竟然將薇…….薇兒……我的好女兒,好好的女兒,賞給侍衛們……”


    一想到這樣的事情,還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告訴別人,魏國公真的是忍不住老淚縱橫,他究竟是造了什麽孽啊,老了老了還要受這種錐心之痛的折磨!


    “原來如此。”殷少融嗟歎,唏噓不已。


    看來一定是魏薇那個冒失潑辣的性子惹怒了太子,才會讓太子殿下竟然不顧得罪魏國公和其背後的貴族勢力,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件事,於魏薇來說,有一部分是咎由自取吧,可畢竟對老魏國公來說是奇恥大辱,深仇大恨!


    魏國公這段時間表麵上投誠太子,估計也是在背地裏咬牙切齒的恨著他吧。


    想到此,殷少融倒是信了幾分魏國公投誠的誠意。


    “還望殿下替老臣留些顏麵,不要宣揚此事。”魏國公快速的收拾失態的神情,無奈說道。


    若不是想要拉攏祿王幫助他完成陷害太子之事,他何至於這樣放下身段,何至於將自己家裏的不堪醜事全都抖了出來!


    “魏小姐昭昭年華,竟造此劫難,實屬不幸,本王現在是真的相信魏國公的誠意了,太子雖然是本王的大哥,可做出如此秦獸不如的事情,特別令人發指!這樣的人,如何能擔的起臣民的擁護和愛戴,如何能成為西魏的王,繼而成為天下的主宰?本王為著江山社稷著想,也定不能讓父皇繼續糊塗下去,會力勸父皇慎重行事,太子殿下的種種罪惡,終有一天會昭告天下。”


    殷少融的話說得十分的激蕩,就好比是他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一樣,由憤慨生出“天下為公”的責任感,他堪當重任,為天下人蕩滌汙穢!


    殷少融的這番話先是表示對魏微這件事情的惋惜,又肯定了他對魏國公的誠意,再深惡痛絕的斥責太子的過失和道行逆失,最後更是在魏國公麵前表示,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決不能再在西魏發生,像太子這樣的人更不能成為西魏的王,不能成為天下的表率!


    且他十分假模假樣的隱晦表達,他一定會擔起這個責任,上報皇帝勸說皇帝,一定不會讓太子好過。


    這是他身為皇子和君子該做的事情。


    躲在桂樹下的兩個人,一個眉目幽深一個不屑譏諷,雖然隻是表情不同,但都對祿王突然的轉變和虛偽表示了深深的鄙視,當然,他們都是無聲的,悄無聲息的變換表情而已。


    這廂,祿王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之後,魏國公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迴了肚子裏,他借著微弱的月光,朝著祿王看過去,悄悄打量他。


    祿王確實屬於人中龍鳳,談吐優雅,行止有度,又是一派正人君子的作為,當為皇子們的表率。


    且,朝堂重臣對他的評價一向很好,民間百姓的唿聲又高,就連皇上也曾經私下誇讚他,說他是幾個皇子當中最像他的人。


    擁戴這樣的人,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有更上一層樓的榮華富貴,可至少,目前魏國公府的一切以及背後的家族勢力還是能夠得到保證的。


    且,祿王生母已逝,自小養在皇後跟前,跟皇後的情分頗好,皇後的勢力都是像他們這樣的貴族勢力,隻要皇後在,斷然不會讓清流派或者那些窮酸的寒門子弟在朝堂之上囂張。


    擁戴皇後膝下的祿王,讓他這樣的人上位,總好過讓那些阿貓阿狗上位來得穩妥和實在。


    隻要做的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沒有人會想著拒絕。


    魏國公麵容恢複正常的平靜,他看祿王,似是感慨的說道:“老臣這次果真沒有看走眼,定為祿王殿下馬首是瞻。隻是刺殺一事需要殿下的安排和配合,還請殿下跟老臣詳細的籌謀一番才是。”


    “這個當然。”殷少融肯定的迴答。他和魏國公兩人已然結成同盟,講話就更加幹脆和坦然起來,他說:“魏國公的計謀相當好,不過不是最完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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