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驍:「我——」


    電話掛斷了。


    韓驍:……


    雖然但是……唉,一小時內,被陛下表白了兩次,可我打電話是想要解釋誤會的。然而,陛下似乎並不想聽。眼下這個狀態隻能直接去找他了!


    不過,陳久傾為什麽會和項玨在一起?這事得率先弄清楚——韓驍這麽想著,就先撥通項玨的電話。


    項玨這會兒在305,一看是韓驍,便接了起來:「怎麽了?」他問。


    韓驍:「我到了,你在哪兒?」


    項玨捂住話筒,對顏華疊說:「有個朋友來了,我去見一下。」他說完就出了門,正好看到陳久傾一臉寒霜地走過來,因和韓驍通著電話,他沒有細問,隻道:「我去見個朋友,馬上迴來。」


    陳久傾點了下頭,推門進了305。


    項玨問韓驍:「我在三樓,你哪兒呢?」他話才出口,身側一間房門就被人拉開,韓驍臉色難看地沖他招了下手。


    項玨邊掛電話,邊快速走進門。他見韓驍仿佛一張怨婦臉,好笑地問:「你怎麽迴事?幹嘛擺這個臉色?我可不是故意不陪你,真得是美人邀請,盛情難卻!」


    韓驍:美人邀請?——哼!


    「我過去跟你們拚個桌。」韓驍道。


    項玨一聽這話,看他的眼神立刻變了,他『嘖嘖』兩聲,笑得意味深長,說:「喲,這還是我認識的韓總嗎?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反正帶你過去蹭飯這事我可幹不出來,難得美人請我,我還想給人家留個好印象呢!」


    韓驍卻問道:「你幹了什麽,人家就請你吃飯了?」


    項玨在一張椅子裏坐下來,不甚在意地道:「也沒什麽,就是提供了點谘詢。給美人出了出主意。」


    「什麽主意?」


    項玨:……


    他覺得韓驍今天太不對勁兒了。


    然而韓驍卻一副刨根問底的架勢。項玨本來想跑,卻被韓驍一把摁在了椅子裏。他實在沒轍,隻好將陳久傾買股份和續簽合同的事都說了。


    他說完後,韓驍果然鬆開了他。項玨如蒙大赦般一下跳到門口,就聽韓驍氣壓極低地說了句:「趕緊滾吧。」


    項玨拉開門,臨走之前也放了句狠話:「你行!以後別想我再陪你吃飯!」


    房門『啪嗒』一聲關上。


    韓驍靠在椅子裏,後腦勺擔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


    他想,自己這會兒過去305蹭飯其實真得不合適,盡管他非常想那樣做。但理智告訴他,那是陛下的飯局,他沒有被邀請,貿然過去,結果隻會加重陛下的反感,誤會不但不能解除,反而可能激化矛盾。


    咫尺天涯,大概說得就是他和陛下現在這個狀態。


    一時間,韓總在303陷入了沉思。


    陳久傾迴到305後,臉上還帶著餘怒。


    顏華疊問他:「怎麽了?」


    陳久傾搖了搖頭,『哼』一聲,「遇到一個神經病。」


    顏華疊再問,陳久傾便不願多說。顏華疊沒法,隻好拿過菜單,開始點菜。等菜開始上桌,項玨終於迴來了。


    項玨迴來之後,第一句話也是問陳久傾『剛才怎麽看起來那麽生氣』,陳久傾的迴答依舊,項玨聽完後,提醒道:「你們出雅間最好還是武裝一下,影城附近連狗仔也比別處多。」


    「嗯,多謝項先生。」


    其實相處這一會兒,項玨也發現了,陳久傾似乎對他格外客氣。剛見麵時這種客氣顯得非常合適,但幾人一頓飯吃完,陳久傾對他的態度依舊如此,這令項玨感到有些被刻意疏遠的意思。可他反覆迴想也沒想明白自己做了什麽讓陳久傾敬而遠之的事……


    於是,趁著陳久傾去結帳,林好去放水,項玨就問顏華疊:「你這朋友是x冷淡嗎?」


    「你胡說什麽?」顏華疊不愛聽了。


    項玨打量了他兩眼,忽然『嘿』一聲,說:「行吧。我明白了!我就說,你怎麽突然多管起閑事,還把我名片給人家,你是不是——」


    「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吧,早晚有一天,你死在你這張嘴上!」


    顏華疊不客氣地白了項玨一眼。


    項玨『嗤』一聲,根本不當迴事。他手裏拿根牙籤,戳著一角西瓜轉,看似悠閑,實則心裏麵已經琢磨上了陳久傾……


    陳久傾到櫃檯結帳的時候,被告知,已經有人結過了。


    陳久傾微愕,但很快,他就冷笑了一聲,也沒問是誰結的,扭頭就往303走。


    他一口氣走到門口,一把推開門——


    「你——」


    室內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陳久傾滿腔怒火沒發出來,燒得胸口劇烈起伏。


    他本想立即走人,餘光卻瞥見有一張便簽紙,被規規矩矩端端正正地貼在桌子上。


    陳久傾大步走過去,一把揭下便簽紙,舉到眼前看了一眼,滿身的怒火卻漸漸平息——便簽紙上寫著一些小字:


    陛下,受周所累,臣不知該如何自證。今日誤會,是臣愚鈍。萬望陛下,莫要動怒,一切以康健為要。


    署名一個字:驍。


    這些話,很像韓驍的語氣。


    ——當然也有可能是周元昊模仿的。畢竟從周祖手劄裏也能看得出,周元昊有多想取代韓驍,模仿這種事以周元昊的為人,還真幹得出來。


    因是鋼筆字跡,陳久傾辨認不出是否韓驍親筆,隻最後的那個『驍』字,即使是鋼筆所書,陳久傾依舊看出了七分熟悉的味道。這張紙,陳久傾盯著看了足足有一分鍾,最終被他抓進手心,揣進了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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