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方菲還是設置了鬧鍾的,但一覺還是睡到了上午十點。


    而食物的香味,已經從門縫中飄過來了。


    方菲嗅了嗅,好像是肉粥,她又在床上躺了會兒,才起床洗漱。


    在廚房煮粥的傅荊川聽到動靜走了進來,從身後抱了抱方菲,還在她脖子上親了親:“睡得好嗎?”


    方菲縮了縮脖子:“挺好的。”


    傅荊川側頭看著她的眼睛:“不想被我親?”


    “是癢啊。”


    “那你親我,我不怕癢。”


    方菲用胳膊肘推了推他:“我沒刷牙呢。”


    “我不嫌棄。”


    傅荊川朝她伸著脖子,方菲敷衍的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


    “還能再敷衍點嗎?”


    方菲見他不依不饒,索性故意在他脖子上嘬了一個唇印,然後挑挑眉頭,挑釁一般指著鏡子裏的唇印:“這下滿意了吧?”


    傅荊川照了照鏡子:“挺好,晚上去老宅聚會,大家看了會更滿意的。”


    方菲有點傻眼:“你說什麽?”


    “老爺子出院了,今晚家裏人都會過去,也包括你,不過是以秦正宇未婚妻的身份。”


    方菲更傻了:“那你怎麽不提醒我!”


    “沒事,今晚蔣楚然也會去,老爺子勢必會當著眾人的麵催婚,這唇印反倒有用處。”


    說著,又把脖子朝方菲伸去:“不如你多吸幾口,效果可能會更好。”


    方菲後退:“再吸就刻意了,有一個就夠了。”


    “行,那你快點刷牙,我煮的粥剛好熟,我去乘了涼著。”


    方菲透過鏡子,看著係著圍裙走出去的傅荊川,心頭有些五味雜陳。


    如今每天在傅荊川眼皮底下演戲,她真的覺得越來越吃力了。


    因為他對她實在太好了,好得她得時刻提醒自己,他是害死爺爺的兇手,來阻擋她對他萌生的愛意。


    可即便如此,心總有不聽話的時候,總是時不時的因他的話語、因他的微笑、因他的行為而顫動。


    她隱隱希望傅雲翔那邊,能給點力快點給他點教育,讓她結束這種痛苦。


    可她又有點不舍,希望能多和他待一段時間,等以後撕破臉後,這種溫馨將不會再有。


    她是矛盾的,矛盾而痛苦的,這令她食欲缺缺,一碗粥隻喝了五分之一就擱下了。


    “不合胃口嗎?”傅荊川很擔憂地看著她,“想吃什麽?我重新弄。”


    方菲擺擺手:“剛睡醒不餓。”


    “要水果嗎?冰箱裏有橘子和蘋果。”


    “不想吃。”


    傅荊川看方菲興致缺缺的樣子,雖然心疼,卻幫不上忙,隻能說:“那餓的時候告訴我。”


    說著,方菲放在臥室的手機響了,她起身去拿,是秦正宇的來電。


    她不想和秦正宇說話,直接掐斷了,秦正宇這次沒有討人厭地打過來,選擇給她發短信:“老爺子出院了,晚上去老宅吃飯,你準備一下,下午三點我來接你。”


    方菲已經從傅荊川那裏提前得知,也不意外了,很心平氣和地迴複過去:“我自己過去。”


    “那麽多人看著呢,不合適。”


    “那你就在小區門口等我。”


    秦正宇又發了幾條信息過來,方菲沒有心情再看,把手機扔到一旁去衣櫃找衣服。


    所謂輸人不輸陣,考慮到蔣楚然也會去,方菲拿出最貴也最仙的鏤空長裙,打算穿上。


    可傅荊川卻從衣櫃裏拿了駝色風衣和牛仔褲讓她換上,方菲不解地看著她,傅荊川有條不紊地解釋:“天涼了,得注意保暖。”


    “你家老宅的中央空調全年開著,車裏也有空調,我穿著裙子披個外套,並不會冷。”


    “那也不行。”


    說著,走去外麵,幾分鍾後從鞋櫃裏拿了雙小白鞋過來:“鞋子穿這個。”


    方菲這下更困惑了:“我沒有這雙鞋。”


    “我今早讓喬山送來的。”


    讓喬山一大早給自己送平底鞋?


    方菲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他又是做飯又是除甲醛,現在還管自己穿衣穿鞋,莫非,他知道自己懷孕了?


    方菲輕輕吞了口口水,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我很多年沒穿平底鞋了,乍一穿還不習慣呢,我還是穿高跟鞋吧。”


    “穿高跟鞋開車不安全,也會造成腳掌的磨損,骨盆的前傾,以後除開必要的場合,還是多穿平底鞋。”


    傅荊川說著,把她按在床上坐著,他則蹲下身給方菲試鞋。


    方菲從未享受過這種待遇,身子緊繃的同時,看著傅荊川頭發濃密的頭頂,突然有些想哭。


    這麽好的人,為什麽偏偏是殺害她爺爺的兇手……


    老天爺,為什麽總是對她這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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