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軟禁在皇宮了,顧澤川,你為什麽不讓我說?”柴翊在得到自由的那一瞬間,就瞪大了雙眼與顧澤川吵了起來。


    “柴翊,新安說你沒腦子,你還真是沒有。”顧澤川強忍著心中的憤怒,推開望舒寢室的門,“你進來。”


    柴翊不情不願的跟在顧澤川身後進了屋:“她要是被軟禁一輩子,怎麽辦?”


    “如果你不能冷靜下來,那我接下來的話,你死也聽不到了。”顧澤川威脅道。


    柴翊啞火,他怎麽不知道望舒平日裏最信任顧澤川,有些話肯定要對他說。


    等他逐漸冷靜下來,顧澤川才將涼茶推到柴翊眼前:“喝了它,冷靜下來。”


    柴翊一飲而盡,冰涼的水從食道,一直蔓延到胃裏。


    “皇宮裏,她在我手心上寫了個字,‘華’。”顧澤川終於開口了,“你可知是什麽意思?”


    “?”用這個字當名字的人不少,可他認識的,隻有一個。


    “祝霽華,還活著。”顧澤川的聲音壓低,唯恐隔牆有耳。


    嚇得柴翊打翻了剛才喝茶的杯子,顧澤川的聲音又驟然提高:“這套杯具,是新安最喜歡的,你的手是癲癇了嗎!”


    柴翊哪有心思管什麽茶杯:“你怕不是在逗我玩?”


    “……”顧澤川翻了個白眼,“都這節骨眼了,我為什麽要逗你玩?”


    “那新安的意思是?”


    “薑淮比我知道的更多,你們都是朝廷命官,你接下來還是多跟他走動走動吧,新安在皇宮裏的處境不會太差,她這一招,不過是為了麻痹祝霽棠。


    祝霽棠確實心狠手辣,但是他這些年都把新安放在心尖上,肯定不會害她,他們之間的遊戲,讓他們去玩。


    正好,我今年還有很多事要做,大概要離開北辭大半年,有些事,知道就行,不必太在意,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顧澤川一一做了安排,或許是真的早有預料,雖然望舒沒和他詳細說過這些,隻靠猜,他也能猜出幾分真相來。


    “為什麽新安知道他還活著?”柴翊在消化了顧澤川的安排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新安當年被德昭帝派來的暗衛刺透了腹部,是他救的。”顧澤川也不確定,但感覺八九不離十。


    “你也見過那刀疤,無人搭救,活不了。”顧澤川故作平靜,但與另一個望舒的男人討論她比較私密部位的傷口,還是會腦補些別的畫麵,然後吃醋。


    “原來如此。”柴翊再次震驚。


    兩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裏交談了兩炷香的時間,便各奔東西。


    皇宮裏


    祝霽棠聽到望舒願意留下,心裏瞬間高興起來了,他詭異的興奮著,為望舒尋找一個好住處。


    “離你最遠的地方。”望舒打破祝霽棠的美好願望,“我也不想被他們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


    “你想和我撇清關係?”祝霽棠哪裏會願意,他太沒有安全感了。


    “撇得清嗎?”望舒諷刺了一句,“就讓他們當我是你從外麵帶迴來的民女望舒吧。”


    連夜收拾出西六宮北邊最靠近冷宮的獨立院落,一個名為“忘憂殿”的地方,望舒便搬了進去。


    給她配的宮女太監,和普通妃嬪相差無幾,都是沒見過望舒的生麵孔。


    比起軟禁,更應該說是囚禁皇宮,祝霽棠允許望舒在皇宮裏隨意走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內務府總管一方麵對下麵的人說苛待誰也不能苛待這位……姑娘,另一方麵又戰戰兢兢,知道新安郡主這是被軟禁了。


    下麵的人一再追問他這位是什麽大人物嗎,內務府總管不敢言語,隻能說不該問的別問,就是皇上從宮外帶來的民女,還沒有封號。


    望夙被祝霽棠送到了宮裏陪望舒,把望夙的全身家當也一並挪進了宮裏。


    望舒在望夙的貓毛裏揉了揉,最終發現小紙團被隱藏在裏麵,她打開一看,是顧澤川的字跡:“妥”。


    她將紙條捏著放到燭火中,很快燒為了灰燼,人情,確實開始還了哦。


    祝霽棠還怕她無聊,各種武器、書籍,都往她的偏殿裏搬,畢竟整個忘憂殿,雖然偏離了後妃的東西六宮,卻也是完完整整的一個大院子,還隻住著她一人。


    既然祝霽棠讓她做個開心的米蟲,那望舒就做。


    “主子,您平日裏有什麽忌諱的嗎?”被推出去第一個和望舒說話的宮女壯著膽子問道,她這兩日看到了祝霽棠對她的重視程度之高,生怕是個不好伺候的主。


    後宮逐漸走上正軌,先前因為得罪了主子被杖罰的下人太多了,他們得提前學會“避雷”。


    望舒正歪在小榻邊上,嗑著瓜子擼貓,時不時的翻兩頁書,聽到有人和她說話,才迴過頭來。


    “叫什麽?”望舒隨口問道。


    望夙:“喵喵喵。”


    “奴婢晴荷。”


    “沒什麽忌諱的。”望舒揮了揮手,“你把他們都叫來。”


    晴荷叫來所有在忘憂殿當差的宮人,連太監再宮女十餘人。


    “有件事還是要和你們說清楚了的。”望舒接著嗑瓜子,一副擺爛躺平的模樣,完全沒有當一個主子的威嚴感。


    “其一,我沒有封號,以後也不會得寵,更不會有封號,你們要是想加官進爵,還請另謀他路,我也不攔著。


    其二,在這當差,要的是嘴嚴,但以後後宮裏住進了嬪妃,還是可以跟我八卦兩句的。


    其三,我不怎麽需要伺候,你們都安安靜靜的就行了。”


    聽了望舒的話,他們跪在地上麵麵相覷,似乎在猶豫著自己的去留。


    望舒可以理解,誰不想跟著個能得寵的主子呢。


    但她沒想到,走的人還真不少,連打掃庭院的宮女都跑路了倆。


    “你怎麽不走?”望舒看著晴荷笑了一聲,“怎麽,我說的還不夠嚴重?”


    “奴婢的娘說,進了皇宮,能活著就行,主子,您能帶著奴婢活下去嗎?”晴荷實話實說,眼睛裏沒有什麽勝負欲,隻有求生欲。


    “這麽簡單的條件不能答應你,我這些年不是白活了。”望舒輕笑一聲,又看向剩下幾個沒走的,“那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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