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藥來。”望舒叫常氏過來,把她新買的藥分好。


    “郡主,妾給您把脈。”常氏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拽了拽。


    望舒安靜的看著常氏把脈的動作,開口問:“可有想好給自己起什麽名?”


    “一個名字而已,不重要。”


    他一定有什麽特殊的身份,望舒的暗衛都沒能查出常氏的身份,望舒更好奇了。


    “再有兩副藥郡主的毒就徹底清幹淨了。”


    望舒鬆了口氣,總算躲過一劫。


    第二日上朝,望舒被召到大殿的最前方,因為“傳旨有功”,賞了她不少珍貴玩意。


    顯然是打了一巴掌又給了她一顆甜棗。


    一箱箱的賞賜搬進望府時,那些旁係無一不眼睛都亮了起來,望舒一向“大方”。


    父親曾告誡她,與人為善,同舟共濟。


    望舒獲得大量賞賜時,就會分給其他人一些,無論是旁係,還是會賞賜些銀兩給下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望盛一家這次想要的,是吞並她的東西。


    他們好像還沒有意識到望舒已經振作起來般,老太太笑眯眯的拉過望楚楚的手:“快去挑幾樣喜歡的。”


    望楚楚一邊靦腆著上前,一邊蹲在滿滿一箱子首飾麵前打量了起來。


    遠處的望舒還在和宮裏來的公公說話,那公公眼尖,看到了這邊的人:“郡主,有些人貪婪,不應留著了呀。”


    所有人都在提醒望舒這些旁係留不得。


    望舒的眉蹙起來:“那就不送您了。”


    “你在幹什麽?”望舒站在望楚楚麵前,眼看著她從裏麵拿出個玉簪子來。


    望楚楚被突然出聲嚇到了一下,但很快反應了過來:“皇上賞賜舒姐姐的,那不就是望家的,妹妹隻是想要幾個好看的首飾罷了。”


    “放下。”望舒麵無表情的說,“誰和你們一樣姓望?”


    “郡主,這都是皇上的賞賜,您還分什麽你我啊,都是望家的不是。”望祖母見狀,連忙上前,“郡主您那邊人少,花銷也少,倒不如先入了這邊庫,補貼家用。”


    “本郡主跟你們可不是一家的。”望舒冷笑了一聲,“清竹,把這些一件不差的搬到我的庫房裏。”


    “您這是何意?”望祖母的臉色一僵,她臉上的皺紋都深了幾分。


    望舒又笑了起來:“駙馬過世,舅父給本郡主的撫慰品,想必也進了你們家的口袋,明日一早本郡主到內務府查記錄。


    若是明日你們送迴的少了一件,本郡主就以窩藏皇家賞賜罪,跟望大人好好的搞上一狀。”


    她笑得如一條毒蛇,使滿座的人都有些怯意。


    為首的望祖母似乎還有話要說,望舒卻絲毫沒有給她機會。


    望舒的整個東院也不過二十餘個家奴。


    “給他們分些銀兩。”望舒對自己的下人一向寬容大方,並且在郡主這裏幹活的,是最輕鬆的,他們隻需要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手頭的活。


    不常見的,望舒進了後院,第一次白天見到了五個麵首,他們被當作下人,與望舒身邊的一等侍女同等待遇,自然無人侍奉。


    “這箱子的綢錦一人挑幾匹,做兩身衣服吧。”家奴把布匹都搬進來,放在他們麵前任他們挑選。


    望舒指著一個從未見過,甚至神情有些冷的男人問:“你叫什麽?”


    那人恭恭敬敬的迴答:“錢氏。”


    “會管錢嗎?”望舒順著問。


    “妾不知郡主為何意。”錢氏愣了一瞬間,立馬反應了過來,連忙迴答。


    望舒心情忽然好了起來,解釋道:“不是姓錢嗎?”


    錢氏對望舒的所有印象來自於聽聞,原來高高在上的郡主也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暖洋洋的太陽忽然被一大片雲彩遮了起來,天也暗了幾分,望舒恍惚了一時間,覺得五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毫無差別。


    “剩下倆呢,叫什麽?”她繼續問道。


    “妾竇氏。”接著說話的少年穿著件紅色的衣服,束帶也是根紅色的,明眸皓齒,嘴唇顏色嬌豔,像是擦了口脂。


    他好白,望舒拿起手帕,在他的唇上蹭了一下,與他的白相比,望舒的手簡直又黑又黃。


    少年不解。


    “你的唇色是天生的?”望舒驚詫的看著手上毫無顏色的手帕,驚訝的問道。


    竇氏好似明白了郡主的動作為何意,認真解釋道:“可能是膚色較白,所以顯得嘴唇顏色鮮豔。”


    怎麽會有這樣白的人呢,望舒暗暗的咬牙切齒,她死了三天都沒這麽白。


    不同於那種暖色調帶著些紅潤的白,他的膚色像是塊冷玉,無論環境多樣的暗,都能看到白得發光的他。


    末了望舒又看向最後麵的少年,他的年紀看起來比前麵四人都小的多,少年的口音同樣稚嫩:“妾關氏。”


    “在宮裏可學了些什麽?”望舒皺著眉問。


    “妾會算些數,也學過些書。”他畢恭畢敬的迴答。


    “你多大?”


    “十二。”


    “清竹,安排他去家鋪子幫工吧,我這裏不收小孩。”


    真不知道怎麽的,竟給她弄來個孩子,她是喜歡年幼聽話的,卻也不是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郡主,妾可是做錯了什麽?”關氏連忙磕頭,磕得地咚咚作響,才兩下,地上便滲了些血跡,望舒反應過來製止了他。


    “不是,清竹帶他去包紮,都退下吧。”


    望舒裹緊了身上的衣服,迴屋裏烤炭火去了。


    清竹在屋外求見,望舒喊她進來:“可和那孩子解釋清楚了?”


    “是,可這都是皇上的賞賜,這樣會不會……”清竹不解,同時也為望舒擔憂,生怕這樣駁了皇上的麵子,從而怪罪下來。


    望舒毫不在意:“無妨。”


    傍晚時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常氏再次求見望舒。


    他在外麵徘徊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告訴望舒。


    “郡主,妾有一事相告。”常氏湊近望舒,小聲在她耳邊說。


    望舒並未阻止他親近的小動作。


    “妾還在宮中時,偶然看到一件事。”常氏努力迴憶起了關於那件事的所有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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