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結帳的時候,二噴子老婆就率先開炮:“我說冬子,有些事你二哥不好意思說,可這事咱們不能這麽辦,這條街上的房租我也打聽了,兩萬五一間,攤到每天也就是70塊錢,你天天從我們這兒拿400多塊錢,這要是拿過去的話說,就叫剝削懂不懂,要不是咱們這關係,一告一個準!”


    這話馬小龍當然不願意聽,馬上就迴敬了她:“二嫂,你說得不全麵,應該叫剝削壓榨勞動人民的血汗更合適,你當這是啥年月,你是不是還想打土豪分田地呢?按你的意思,房冬是不是該鎮壓了?”


    “你怎麽說話呢,你嫂子不管怎麽說是個女人,用得著這麽計較嗎?”二噴子替她老婆說話了。


    “女人?那你怎麽不管著點呢,想說啥說啥?有本事告去,少特麽在這兒扯蛋!”馬小龍對二噴子夫婦早就看著不爽,要不是房冬一直從中攔著,也許早就因為他們瞞報現金幹起仗了。


    “你小子說話注意點,別給臉不要臉!”二噴子指著馬小龍吼道。


    “老子就不注意了怎地?二噴子我告訴你,別管你以前在哪兒噴過,惹急了老子讓你一輩子也別想再噴啦!”馬小龍從座位上跳了下來,一副要打架的架式。


    “住嘴!”房冬站在了二人中間:“想打架另約,咱們有事說事!”


    房冬明白,馬小龍雖然個子高,但體格上和二噴子比劣勢明顯,再說這二噴子也是過去在河東路夜市打過架的,一動手馬小龍必定吃虧,到時候自己該幫誰呢?


    肯定不能幫馬小龍打二噴子,就算自己拉偏架也不合適,胡子那邊沒法交代,要是胖子在就好了,自己假裝反應慢一點,胖子出手讓二噴子嚐嚐厲害再起身拉架,說實話,自己也對這倆口子越看越不順眼了。


    做人不太地道,嘿嘿。


    一向膽小怕事的白玉堂也過來勸架,幾個人總算平靜了下來。


    這樣鬧一下也好,省得互相看著都不順眼。


    房冬把二噴子夫婦叫到一邊,直接攤牌:“二嫂,咱們好好說,把你的想法說出來,我看看我能不能滿足你的要求,好不?”


    這位二嫂說話可不像房冬這麽溫柔:“冬子,我們可是看胡子的麵子才來和你合作的,你抽我們這麽多錢胡子知道嗎?”


    馬小龍又走了過來:“當然知道了,胡子哥還嫌我們抽得少呢!”


    “你閉嘴,”房冬迴頭訓馬小龍:“想說話也可以,咱們好好說,能談成咱們就談,談不成咱們可以散夥,不要搞得像仇人似的。”


    轉過頭又對二噴子媳婦說:“二嫂,大家出來都是為了掙錢,誰的麵子也不用給,你說吧,怎麽個弄法你覺得是合理的?”


    二嫂的口氣沒剛才那麽衝了,但她說的條件卻讓房冬沒想到。


    還非常有理:要不是看胡子的麵子,他們本來是準備在這條街上租店自己幹的,租一個店的費用剛才也給房冬算過了,一天也就70塊左右,冤枉錢她是一分錢也不想多花。


    房冬驚愕得半天沒說出話來,還是馬小龍說了一句,不過這次倒是滿溫柔的:“這個意思我算聽明白了,水電費、排汙費、營業稅,工商、稅務、防疫、環保、健康證這些證件的換證年檢都應該由房冬承擔是不是?我就想問一句,房冬是你兒子呢,還是你是房冬他兒子?”


    “你要再這麽說話……”二噴子又怒了。


    這下房冬也怒了:“他這麽說話有錯嗎?說事就好好說,我再叫你一聲二哥,別動不動指著人說話,要是不想好好說,那咱們就別說,明天你們直接搬走,哪兒合適去哪兒,可以不?”


    這一下就把臉全撕破了,二噴子沒再發火,語氣平靜地表示自己是不準備在這兒幹了,可已經開始幹了,就不能隨便這麽一扔就走,他要房冬給他點時間,等他找到地方後就搬走。


    “哥這點要求不過份吧,怎麽說咱們也是自己人,咱們好結好散。”二噴子又打上人情牌了。


    “話說到這兒,有胡子哥的關係,我也不說什麽了,嫂子不是嫌我抽得多嗎?行,咱們按天算,一天兩百,費用還是我的,你盡快找地方。”房冬知道,現在又不是假期,不那麽好找空房子,該轉讓的剛開學那幾天也轉讓完了。


    “兩百?這還是看胡子的關係?”二嫂又叫喚上了。


    房冬沒理她,對二噴子說:“你們迴去考慮一下,一天兩百是我的底線,一分也不能少,而且明說了吧,你得盡快走,我好做下一步安排,我最多給你一個月時間,到時候你想給我這兩百我也不要了。”


    二嫂還要說什麽,被二噴子攔住了。


    不要說兩百了,就算房冬不鬆這個口,抽四百他也是大有賺頭的,一個砂鍋酸辣米線賣15塊,成本也就三四塊錢,他不舍得扔。


    不歡而散。


    關門後,白玉堂特意和房冬他們一起走出小吃街,表示自己有錢賺就可以,還按以前二十的比例抽。


    “行啦,從明天開始,你就按一百交吧,我不能虧了朋友,說實話這也比你自己租店貴,我現在在想,當初用這個辦法招租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馬小龍一直跟著房冬迴了紙箱廠大院,聯合上胖子一起罵房冬,一分錢也不應該給二噴子降,不同意就應該讓他立刻滾蛋,幹了這些天他早就把投資的那幾張破桌子掙迴來了。


    房冬不這麽想,如果站在二噴子的角度,按比例抽確實太多,誰都會覺得虧。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錯,把一個合理的經營模式放在了不合適的地方。


    馬小龍一直在罵房冬太軟弱,如果吳放放在的話,絕對沒得商量,明天連門都不讓他們進。


    “少跟我提吳放放,動不動就拿她出來壓我,她是你幹娘啊?她這一去外地,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迴來?”


    “她,會迴來的吧?”房冬說到這兒,連馬小龍也嘴軟了,吳放放的不定性他又不是不知道,誰能吃得準?


    ……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不久,房冬還在被窩裏呢,吳放放的電話就打進來了:“狗冬,想我沒?”


    媽呀,這麽親切,上一個症狀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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