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獻側頭看了殷問酒一眼。


    這是什麽問題?


    在衛清纓死後一年多裏,周昊有沒有見過千南惠?


    周昊同樣疑惑的看她,“此事與陰生子有關聯?”


    殷問酒斬釘截鐵,“有!你仔細迴想!”


    周昊不用仔細迴想,千南惠確實不常在上京。


    但她會關心陰生子的情況,所以每年不管春夏秋冬,總會讓他在春榭潮見上一麵。


    有時還會在春榭潮待一段時間再走。


    母體有孕,她心情好時,也會答應他的所求。


    隻有一年,他一整年都沒見過千南惠。


    正是衛清纓死後第一年。


    “第二年,也是入冬前才再見到她。”


    殷問酒聞言靠迴椅背,不知道在思慮什麽。


    周昊問她:“若是欽天監給的消息,那便是皇命,父皇要想得陰生子,為何不派人領到宮裏去,為何要讓千南惠去?”


    “不知道。”


    “殷問酒!”


    殷問酒歎了口氣,


    “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為何要選二十八的期,不知道他為何讓千南惠去,不知道他要陰生子做什麽,也不知道他為何明知而假裝不知。”


    說最後一句時,她是看向周昊的。


    周昊的後背,硬生生被她的幾個不知道激出冷汗來。


    衣裳緊貼著,格外難受。


    “你與周時衍,關係如何?”她直接問到本人。


    周昊愣了一下,還是迴道:“他是我兒子,自然是好。”


    “他不是朱婉卿生的,為何當初選他記到名下?”


    周昊腦中一道驚雷炸響。


    周時衍不是朱婉卿所生之事,沒幾個人知道。


    也正是因為此事被殷問酒算出,所以他們才對殷問酒的能力認可。


    “欽天監算出,今禾肚中為子,且命格極好。”


    殷問酒:“於是那位皇帝以此為由,親選了周時衍?”


    周昊點頭。


    朱婉卿無法生育,當初為著朱家顏麵,她為他納了不少側妃,本就在精選嫡子。


    太子府前後有孕的妃子不下五個。


    此事自然瞞不住的那位皇帝。


    某天他私下召見,便說了此結論。


    那位叫今禾的側妃,周昊也記憶頗深,長相雖不說絕美,卻格外有記憶點。


    自那日後,朱婉卿便一心照料起今禾,足不出院。


    對外宣稱太子妃有孕,且身體不好需仔細靜養。


    直到周時衍出生。


    一切為欽天監所料,確實是兒子,也確實命格極好。


    因他自出生便得周帝喜愛,立為皇太孫,怎能算不好呢?


    從一年多未見千南惠,又跳到周時衍,周昊想不通殷問酒的思維。


    但周時衍的事,如今前後結合起來,驚起幾人一身雞皮疙瘩。


    周昊:“你的意思,他的謀劃,自時衍出生開始?”


    殷問酒搖頭,“自他被人懷在肚中開始。”


    周昊:“……”


    周獻:“……”


    他們兄弟二人,對周帝是更相熟相知的,如今聽聞隻覺得後背陣陣發涼。


    “你還是沒有證據!”


    “確實,你就當我在閑扯吧。”


    “殷、問、酒!”今日接收信息太過燒腦,周昊已然快到崩潰境地。


    他有如此野心,那位假裝不聞不見?


    日後,他又要如何調整自己麵對他不露出異樣情緒來?


    仔細想想,可怕的很。


    “別吼她,今日與皇兄說這些,皇兄該道一句謝謝。”


    周昊髒話忍在嘴邊,我謝她八輩祖宗!


    不確認的事,就敢胡說八道?


    殷問酒倒沒在意周昊吼沒吼,她又問道:“千南惠當真不會算?”


    “你自己想!若是會,她需要依托你們?”


    殷問酒愁眉不展,“你們相識二十年有餘,紅鳶不過十四歲,你往返春榭潮那麽多次,從未發現她?”


    周昊:“……”


    他確實毫無發現。


    “一個小丫頭片子,春榭潮本就會養些姑娘長大,你若不是因她育蠱,不也發現不了。”


    說來也是。


    “你對她了解太少,我沒話問了,你要是想到什麽,可以來我這裏換信息。”


    這是下了逐客令?


    周昊臉都黑了,“你們今日如此好心與我分享這些,為的什麽?”


    “當然是為……你是我親哥哥啊。”


    周昊:“……”


    他拂袖而去。


    夜色徹底濃了下來。


    周獻問:“表情可還精彩?”


    殷問酒無精打采的,“還行,隻是這事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假設周時衍是天子所選,自出生便選了他,他是要做什麽呢?”


    那些個不知道,也是她頭疼的問題。


    現在最難看懂的人,是那龍椅上的人物。


    “寧可人呢?”


    殷問酒突然想起一人來。


    周獻:“應該還在樓府的莊子上,如今她體內無蠱,對於他們來說算是無用之人,怎麽想起她了?”


    殷問酒:“探不清那位皇帝,想先探探千南惠這個人。”


    她又是怎麽與皇帝搭上線的?


    如周獻所說,若是他,他不願全然聽信旁人左右,那位皇帝難道就願意?


    他為什麽會讓陰生子出?


    又為什麽,讓千南惠去接?


    見寧可人的事,隻能放在明天。


    夜裏她難受的壓根沒辦法多做思考,一心隻想粘著周獻。


    “我明天迴樓府看看姑母,順便去見見寧可人,晚上再迴來。”


    周獻牽著人起身往臥房去,“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忙你的事。”


    “我明天不忙。”


    “不忙?你母後下毒這事還沒個所以然,我總覺得此事也極為重要,不忙就去探一探。”


    周獻:“……”


    左右就是不讓他跟著。


    他笑道:“行,王妃說什麽就是什麽。”


    入夜。


    這人睡著後又像一隻八爪魚一樣,雙手如觸角,時刻探尋著他的位置,然後粘上來。


    周獻雙手扶額,要了命了。


    ……


    次日。


    殷問酒看著一早便在獻王府等候的宋念慈蹙眉。


    “你一個孕婦,不在府內安養,瞎跑什麽?”


    宋念慈笑道:“七弟說你最近一人閑的逗起了螞蟻,讓我來陪你玩,這麽閑怎麽也不去找我呢?”


    她閑?


    她腦漿子差點沒燒幹了。


    殷問酒憤憤的坐下用早飯,“他的話你也信,他人呢?”


    “一早就入宮了。”


    “怎麽?七弟這是怕你要去會情郎?讓我來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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