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蛇蛟未有動作和言語,隻是吐著蛇信搖動著尾巴,見陰蛇蛟猶豫了,陳如是轉身就走,走得極為緩慢,此時心裏應該在想:“你倒是跟上來啊,你勸勸我,留留我啊!”像極了要分手的小姑娘。


    少年走出了上百丈都沒見身後有動靜,扭頭剛要準備喊,距離一尺大眼瞪小眼,少年嚇得往後一跳,喊道:“大蛇蛇,你怎麽迴事!嚇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嗎?你原先吃了我我都沒和你計較,舔著臉來帶你走,你倒好,心眼子小,現在還想吃我是不是!”


    陰蛇蛟突然化作一道綠光竄向少年,少年抬臂就要擋,結果綠光趁機沒入少年左臂的斷口處,隻見綠光又緩緩幻化成一條手臂,二話不說,先給自己來了一巴掌,少年傻了,破口大罵:“恩將仇報的臭大蛇,跟我玩兒呢?想當年在鎮上哪個小屁孩見我不禮讓三分,你還蹬鼻子上臉,就說你心眼子小了,你就是心眼子小,比我娘親的針眼還小!”


    “啪”又是個反手巴掌,其實巴掌打得並不疼,和摸沒啥兩樣,隻是陳如是心裏不爽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就看到一個人影翻上剪刀山山頂,朝山下越走越遠,一邊扇自己巴掌一邊罵罵咧咧。


    其實陰蛇蛟已經把陳如是當成是自己的孩子,畢竟是自己“生”出來的,罵人可不是一個好習慣,打在他身,痛在它心啊!這就是責之切,愛之深,得教育!


    少年離開陰曹山脈的地界來到最臨近拔舌坡的小鎮,小鎮上沒有什麽人,大多都是傭兵一類的,常年給一些宗門采摘藥草和獵殺妖獸,因為陰曹山脈的周邊還有許多密林,經常有低階妖獸的出沒並且窩點處都伴有草藥,所以他們就在小鎮駐紮了下來。


    迎麵走來一滿臉胡茬的粗糙大漢,聲音粗獷問道:“少年,你怎會孤身一人來此處,你家中長輩呢?”


    陳如是眼咕嚕一轉,迴答道:“我與家中長輩走散了,叔叔,鎮上沒有沒去出雲國的隊伍?”


    大漢道:“那你等幾日吧,有一支隊伍快從幽暗密林出來了,他們會去出雲國交貨,到時候我幫你打聲招唿,這幾天你就在鎮上別亂跑。”


    少年展顏一笑道:“叔叔你人還怪好哩,我對這裏不熟,可以帶我去個客棧嗎?”


    “可以。”大漢說完領著少年去了一處客棧後就走了,“有事去任務處找我,我叫張斌。”


    “我叫陳十一。”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少年選擇了化名陳十一。


    陳如是安頓好住處,準備去出去逛逛,過來客棧的時候路過一處市集很熱鬧,賣什麽的都有,當下起身往市集走去。


    市集在小鎮的中心,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賣丹藥的,賣符的,賣妖獸的,各種各樣,少年擠到一處賣飾品的攤前,打量著小攤上的飾品,打算給童養媳買一件,她走得匆忙,也沒給她什麽見麵禮,到底還是要補上的。


    “小哥,您看看,我這都是出自花鈿莊的上好飾品,周邊幾個國家的女子啊都首選他們家的。”攤主是個中年婦人,滿臉堆肉,雙頰紅撲撲的,看著有幾分貴氣,熱情地招唿著陳如是。


    少年仔細地一件一件打量,時不時拿起一件端詳一下,最終選了一支鳳尾簪,簪子用陰雨石打磨而成,表麵鍍一層血石漆,呈淺紅色,刻有鳳尾珠簾四字,尾部掛一串陰雨石做的珠子,配童養媳的英姿颯爽和火辣正合適。


    “小哥真是好眼光,這簪子就隻剩兩支了,另外一支已經被人預定走,一共兩百靈石。”中年婦人一臉笑意道。


    “等等!這簪子我要了,我出三百靈石!”一少女一把搶過簪子對攤主道。


    攤主一看,這不是沙狼傭兵團團長的掌上明珠嗎,這瘋丫頭又來搞事情了,剛要說話,就聽“啪”地一聲清脆,少女臉上紅腫了起來,少年一看左手,心想:“打我也就算了,你可真能搞事啊!”


    少年一挺胸,佯裝成熟男人道:“這位姑娘,你這是奪人所愛,我方才已經選中這簪子,如此蠻橫無理,我替你家長教育教育你。”


    少女咬緊嘴唇,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是誰欺負我寶貝女兒!”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眾人趕忙堵上耳朵。


    少年心底打顫,心想:“完了,打了小的來老的,還來得這麽快,跑都沒地方跑了。”抬頭看向那人,整整高出自己兩個頭,身材魁梧,穿著一件皮質坎肩,頭上毛發根根倒豎,眼睛處有一條歪歪扭扭的疤痕。


    “這位大叔,您可是疏忽了對女兒的培養,長此以往,今日我不教訓她,他日也會有其他人教訓她,您一定護得住嗎?”陳如是強裝鎮定道。


    “護不護得住輪得到你來管嗎,我的心肝寶貝輪得到你來打嗎?”男子說罷就要抬手扇下來。


    “啪啪啪”三聲清脆,陳如是愣了,男子也愣了,這小子怕不是精神出了什麽問題,扇自己巴掌這麽幹脆。


    少年愣完隨即道:“叔,這下你滿意了吧!”用最囂張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


    “你!”男子剛要開口,“啪啪啪”又是三下,男子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拿過女兒手裏的簪子丟給陳如是,轉身就拉著女兒走了,邊走邊嘟囔:“真是個神經病!”


    陳如是趕緊付了靈石拿著簪子一溜煙跑迴了客棧,可真是丟大臉了,這幾天是不能出門了。


    迴到客棧,少年盯著自己的左手臂,右手摸了摸腫脹的左臉,說道:“蛇大哥,出來聊聊唄。”半晌沒反應,少年無奈地歎了口氣。


    三日後,山河門。


    “走,唐沁你帶路。”江奎山發號施令,一行四人向陰曹山脈方向飛去。


    路上江奎山問道:“你說潭底有一頭巨型生物,可知是什麽階別的?”


    唐沁道:“不知道,我建議您別深入,它應該隻會在深處活動,這麽大的身軀,肯定上不來。”


    江奎山沒有繼續說話,提速前進,這些事情多問無益,去了就知道了。


    路過拔舌坡的時候有一位護法差點被藤曼拖走,幸好江奎山眼疾手快救下了他,不久後眾人來到潭底。


    此時有一位盲眼老人在潭邊喝茶,茶幾邊支了堆火燒著水,每抿一口都要嘖嘖兩聲。


    江奎山心中疑惑:“他難道是那日的黑影?”走上前拱手道:“前輩,請問您是?”


    盲眼老人:“江門主別來無恙。”


    江奎山心中大驚,不會冤家路窄真的又碰上了吧,想想都感覺臉疼。當下道:“前輩客氣了,晚輩來此想尋求一些機緣,無意冒犯。”


    “哪來就迴哪去吧,小老頭我雅興正濃,別打擾我了。”盲眼老人抿了一口茶道。


    江奎山心中不甘,準備了三天,竟然要無功而返,悶聲道:“前輩。。。。。。”想想還是把話咽了迴去,拱著手緩緩往後退去。


    江奎山走後,老頭又抿一口茶,嘖嘖兩聲道:“這曬幹的潭邊青草配上潭水泡出來的茶,竟如此甘甜,小老頭我臨了臨了居然還有如此口服,這班代得值了!”


    迴去的路上,有一位護法問道:“門主,您已是十境巔峰,在至暗天天少有敵手,為何要怕他一個遲暮老頭。”


    “閉嘴!他老人家是你能議論的嗎?滾去調查陳如是,給你們倆十個月,找不到就提頭來見。唐沁,你隨我去一趟暗閣。”說罷四人兵分兩路。


    現如今,其實江奎山已經根本不懼暗閣閣主,兩人皆是太陰境,正麵戰鬥,查通天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為何還是選擇履行承諾,原因有三,一,暗閣閣主背後勢力強大,他遠遠不是對手,二,自己屠了陳如是滿門,斬草就要除根,陳如是必須得死,三,奪來之物根本無法使用,缺一把鑰匙,他猜測可能陳如是身上會有線索。


    陰曹山脈邊緣小鎮,張斌來到了陳如是所住的客棧,敲了敲房門道:“十一,那個傭兵團迴來了。”


    陳如是打開房門請張斌進來,張斌指了指少年腫脹的臉道:“你的臉怎麽了?”


    “沒事,交流感情。”少年摸摸後腦勺嘿嘿一笑道。


    張斌一臉問號,對於這沒頭腦的話也沒再多問,說道:“那個傭兵團今天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出發去出雲國,你辰時過來找我。”


    “好的,謝謝叔叔,我觀您應是煉體者,這粒丹藥送給您,當是謝禮。此丹在吞服後可以短暫提升實力,您經常外出狩獵,以備不時之需,當然,用不上是最好的。”陳如是掏出一枚虎骨丹遞給張斌。


    “行,我也不跟你客氣了。”說完張斌收下丹藥離開了。


    這丹藥的品階告訴張斌得嚇死,他們在這種偏遠的地方幹傭兵,可能聽都沒聽說過,而這樣的丹藥在陳如是的儲物戒指裏,多得是。


    次日,陳如是早早來到了張斌處,恰巧一行人騎著高頭大馬而來,陳如是轉頭一看,領頭人赫然是那天的沙狼傭兵團頭頭,也就是那野蠻少女的好爹爹,不會是來算賬了吧,對付一個小孩不用帶這麽多人吧,難道是被自己扇自己巴掌的氣勢給嚇到了?


    陳如是掩麵躲在張斌身後,領頭人翻身下馬來到張斌身前,抱拳道:“張斌老哥,要帶的那小子呢?”


    張斌把陳如是從身後拎出來,拍了拍他的背道:“少年,大方點,沙雕老弟人很好,害什麽臊啊。”


    看到陳如是的臉,沙雕和陳如是都愣住了,“啪!”一聲清脆,陳如是大喊一聲:“不就是這麽點恩怨嘛,不至於,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再送你一下,行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八極樊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五魁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五魁首並收藏八極樊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