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年拉著不情願的鐵柱迴了地府,一路上鐵柱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做了多少好事,不該這麽早死。王賀年聽煩了就甩甩鐵鏈,可這鐵柱老實不了多會,就又開始絮絮叨叨。他覺得他知道這鐵柱娶不到媳婦的原因了,誰要是嫁給這種話癆,還不得煩死。


    一路急行,甩包袱一樣把鐵柱扔到孟婆莊,快速迴了歸魂莊。看著自己生死簿上又進賬了一筆功德,心裏總算是有些安慰。想著這迴應該可以迴家睡上一覺了。想到就做,直接迴了家,上床睡覺。


    一覺好眠,王賀年睜眼,洗了把臉,從納戒裏拿了一把瓜子嗑著。生死簿又開始狂閃,王賀年翻開生死簿,唿啦啦一串八九個名字。驚得差點把瓜子揚了。忙收起瓜子,鄭重地看了起來,這次信息隻有名字和年歲,裏邊還有幾個王賀年熟悉的名字,分明是金河寨的人。心道“這是啥情況,官兵剿匪嗎?”


    起身出了院子,睡了一覺感覺精神都好了,直接出了歸魂莊,往鬼門關走去。馬不停蹄的進了傳送陣,又出現在金河寨。


    這次金河寨沒了歡快的氣氛,空地搭了靈棚,宋河的媳婦正哭著燒紙。靈棚裏停著一口棺材,看樣子這裏邊就是鐵柱的屍身了。


    王賀年倒是沒多關注靈棚,在山寨轉了一圈,看了看目標人物都是誰,裏邊還有個熟人孫二力,此時正在家裏歎著氣喝悶酒,嘴裏嘀咕著:“他還欠我一隻燒雞。”


    寨子裏隻有五個人在生死簿上,其他幾個人按照指引的方向,看著像是府城。王賀年心裏盤算,估計府城那邊應該也會有勾魂使在,上次大火還安排了李冬跟他兩個人,這次估計至少也得兩人。


    依然是熟悉的房頂,王賀年躺在上邊耗著時間。宋河組織人抬著鐵柱的棺材要下葬了,王賀年歪著頭看他們抬著棺材去了後山,坑已經挖好了,幾個人放下棺材,也沒什麽講究,填上封土,起了個小墳包。宋河攙著嚎哭的媳婦迴了寨子。


    時間還早,估摸著要真是剿匪也是後天的事,有些百無聊賴。


    大腦放空的時候,一個同僚飛了過來,直接落在房頂。“哎呀,你就是西城新的負責人吧,我是周和,負責南城的。”來人自來熟的說道。


    “你好你好。”王賀年見來人趕緊起身打著招唿。


    “看樣子咱倆是一樣的。”周和說著拿出生死簿給王賀年看。兩人上邊的信息果然是一樣的。


    “你那邊什麽情況?”王賀年問道。


    “有個姓張的員外,找了府城的千總,後天來剿匪。聽他們的意思,估計得來三百來人。不過這剿匪嗎,也就是走個形式,府城駐軍兩三萬是有的,真要剿,哪有賊匪能擋住啊。”


    “嗯,也是。這山寨能上陣的也就六十來人,還有家眷老幼掣肘。”王賀年說道。


    “問題不大,估計也不會真打,這金河寨,百來號人能占住這飲馬山,也有兩把刷子。我記得他們還有備用的寨子,大不了換個地方。”周和笑著說道。這山寨名聲在這附近名聲還不錯,不但對這附近的村民秋毫無犯,偶爾還會送些東西或者錢給窮人。當然在這路過的富戶商人可就說不好了。正經商人交點買路錢了事。要是欺行霸市的惡商被他們劫住可就不一定會怎麽樣了。


    “這寨子前兩天剛把那張員外用來賀壽的壽禮給劫了。”王賀年說道。


    “怪不得,那張員外找了千總說東西要是能找迴來都送給千總,還會另送五百兩。那千總可是心動的不行。就算孝敬了上官一部分,他也能留下不少。最主要的是那‘壽禮’分量可是不低。”周和說道。“不過這樣的大活,咱們的俸祿也會多一些。”


    “也是,你還會府城嗎?”王賀年問到。


    “這就迴去盯著點,有什麽消息咱倆之後再互通有無,合作愉快!”周和和善的說。


    “好,合作愉快。”對於笑臉人,王賀年也樂得交好,也是笑著迴話。


    兩人分開,周和迴了府城。王賀年則是繼續在房頂打盹。


    這時候有兩個人騎著馬下了山,馬身上垮了兩個包袱,聽著聲音像是銅板碎銀。王賀年想到了之前鐵柱說的話,這可能是下山去發錢了。王賀年覺得無聊,起身跟著兩人下了山。懶得走,直接做到了其中一匹馬身上,那馬打了個哆嗦,嚇得馬上的人趕緊勒馬,另外一人問了一句:“怎麽停了?”


    “我這馬剛才一哆嗦,我以為要摔跤。”這人尷尬的說道,這時候王賀年坐到他身後了。


    兩人速度很快,到了村子,基本上就是掏出一個布包,直接扔到院裏,也不停留直接就下一家,就這麽轉了三四個村子,馬背上帶著的包袱空了就迴了山寨。王賀年沒跟著迴去,去被扔錢的家裏看了看,發現都是條件不太好的農民,聽到跑馬的聲音,有的提前等在院子裏,有的是聽到動靜在出來的。看到布包裏的錢之後,在院子裏下跪感謝。他們不知道這錢是誰給的,隻能是感謝老天有眼。


    也怪不得宋河頭頂功德,原來是一手借花獻佛刷出來的。這些下跪感謝地人,有一絲絲願力是衝著山寨去的。


    王賀年看了一場劫富濟貧的熱鬧,也是迴了山寨。這時候夜深了,靜悄悄的。王賀年躺迴房頂補覺。


    王賀年被山寨嘈雜的聲音吵醒,今天這做飯的隊伍,少了兩個人,燒火的鐵柱,和指揮的鐵柱姐姐。忙活著準備吃食的人,也都不說話,這個當口,沒人想觸黴頭。


    寨子裏起的早的人有相互聊天,也有人起床打拳的,比如熊飛。孫家兄弟在一遍觀摩,時不時跟著打幾拳。宋河沒出來,估計還在安撫自己媳婦。這姐倆感情頗深。估計這姐姐短時間放不下。


    金河寨一整天都是懶散的樣子,絲毫沒有警惕,剛劫了一筆,整個寨子其實都是挺開心的,當然因為鐵柱的死,開心也不敢表現出來。


    天色漸晚的時候,周和又過來了一趟,說是五更天那邊吧官兵就會出城,估計過了晌午就能到山下。


    王賀年想到之前山寨巡邏放哨做的不錯,估計也能提前預警。


    “這剿匪怎麽個流程啊。”王賀年問道。


    “也就是到山下,叫寨主搭話,然後喊話勸降,兩邊言語拉扯,也可能打上一陣,在商量個解決方案。一般也不會打生打死。傷亡不會太大。”周和解釋道,府城周圍多山,這麽多年了山賊匪寇啥的從來也沒缺過,甚至前些年,還特意養過一些,專門做髒事。不過那個當官的現在應該還在地獄受罪。


    “養寇自重,靠著剿匪要錢唄。越亂越貪,越貪越亂,這朝廷也長不了了。”王賀年感歎道。


    “誰說不是呢,東邊現在打成一鍋粥了。聽說太平軍已經占了郢都城了。”周和說道。


    “嗯?郢都都拿下了?那可是重鎮啊。這清兵是真的拉跨。”王賀年咋舌說道。


    “都爛了根了,隻顧著權力傾軋,爭權奪利,太平軍都打到門口了,還在爭著誰去統兵,仗剛開始打,就想著贏了怎麽掙功,聽說死了不少人。”周和也是唏噓的說道。


    “是啊,現在也算是亂世了吧,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結束。”王賀年感歎道。“你今天還迴去嗎?”


    “不了,在這呆著還有個伴,迴去也得在跟迴來,沒必要。”周和說道。


    “來一口?”王賀年掏出酒葫蘆讓了讓。


    周和看見酒葫蘆一愣,也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酒葫蘆笑著說道:“我也有。”


    “你的也是張誌昂給的?”王賀年有些驚訝的問。


    周和打開酒葫蘆喝了一口,笑而不語。


    王賀年看他的樣子也是心下了然。這張誌昂確實是厲害。掏出瓜子分給周和一些。


    “瓜子下酒,王兄有想法。”周和磕著瓜子高興的說。


    “打發時間罷了,我這還有黃豆,要嗎?”王賀年問道。


    “瓜子就行,黃豆就算了。”周和擺了擺手。


    兩人坐在屋脊上,聊著天,等著天亮。


    第二天還沒到晌午,山下巡邏放哨的就上了山,說發現大隊官兵出現。


    宋河命人敲鑼集合,說明了情況。


    聽到消息的人都沉默不語等著下文。倒是沒人說投降或者逃跑。


    宋河讓聞書華組織家眷老少,轉移財務,有找了幾個身手不錯的,跟著保護他們。


    隨後招唿剩下的山寨主力,下山會一會官兵。


    這時候官兵在山下集結,三百來人,看起來像模像樣的。千總站在最前邊,他看到有人放哨了,也看到有人去報信,所以就這麽在山下等著來人搭話。


    時間不長,宋河帶著人下了山,笑著抱拳說道:“將軍到此所謂何事啊。”


    千總也是敷衍的抱了個拳,倨傲的說道:“你金河寨也算是懂事,往日也算是恭順,可惜這次你們惹了不該惹的人。把前兩日劫下的東西給我交出來,本將放你們一馬。”


    宋河一臉為難的說道:“不巧啊大人,那貨物已經換了酒肉,進了兄弟們的肚子了,要不我們迴去拉出來給大人送過去?”宋河話音一落,背後帶的人,紛紛大笑。


    千總聽了這話,麵色不善的說道:“不用迴去了,就在這把你們的屎打出來好了。”


    吳有錢這時候上前一步說道:“哎~別傷了和氣嗎,那姓張的給將軍多少錢,我們也出就好了。”


    “你是不是傻?本將剿了你們,那不就都是本將的嗎!”千總陰笑著說道。“將士們,把這群占山為王的賊寇,滅了。”


    話音剛落,身後的官兵嗷嗷的就往上衝,站在那得時候好歹有個整齊的陣型,這往上一衝瞬間就打迴原形,雜亂無章甚至還沒傷敵,就已經有人被友軍傷了。


    人數懸殊,宋河自然也不硬拚,退進山裏,這山上陷阱無數,他們出入都要小心,更何況官兵。追進山裏的官兵不斷有人中了陷阱,叫聲此起彼伏。陷阱大多限製行動,倒不至於傷人性命。


    宋河知道大隊硬拚肯定打不過,隨即打散隊伍,靠著熟悉地形和陷阱和官兵周旋。目前為止雙方打的還算比較克製,隻有一個倒黴蛋死亡,周和去勾了魂,為了防止麻煩直接給了一記鎮魂咒,呆呆傻傻的跟在他身後。


    打著打著王賀年覺得不對勁,好像打出了真火,本來邊打邊撤的山賊,竟然開始反攻,官兵自然也不慣著,當場就有兩個被砍死,這次王賀年出手勾魂。隻是他發現其中一個竟然不是生死簿上記著的人。他趕緊叫周和,讓他看,周和也是一臉懵,這種情況他還沒碰到過。


    就在這時候又死了個官兵,周和上去一對照發現這個也不再生死簿上。


    宋河在不遠處大喊著撤退,可是山賊們仿佛聽不到他的話,紅著眼跟官兵拚殺,死的人越來越多,兩人都要忙不過來了。


    “不對,這些人被控製了,殺紅眼了。”周和衝著王賀年喊道。“得求援,這玩意咱倆兜不住了。”


    王賀年拿出生死簿,掐訣要求援,這時候天空突然一陣波動,抬頭一看發現是熟人,衝著周和喊道:“應該不用了,這來人了。”


    天空中站立一女子,正是王賀年第一次去永安執行任務時候四個巡察使中唯一的女子,薑璃。這時候她一身製式輕鎧,不同於男子玄色鎧甲,紅白配色更顯英姿颯爽。右手一招,一杆長槍出現在手中,耍了個槍花,看向下方山林叱道:“還不滾出來!”


    一聲桀桀桀桀的笑聲響起,一道身影竄上了樹稍,仰望著空中的女子,說道:“不過是個陰將,說話倒是挺衝。”


    薑璃,左手掐訣,手一翻對著下邊正在廝殺的兩撥人一掃,兩撥人紛紛倒地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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