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洛知道被認出來了,也不慌,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對方:“那就比比是你的聲音快,還是我的刀快。”


    “別在我麵前橫,宋錦洛,我知道你厲害,可是你殺了我,你就能走出去了?”


    宋錦洛沒有說話,隻是冷眼看著她。


    雲知禾不屑的笑了一聲:“你跟我在走,我送你出去。”


    “你會那麽好心?”


    “我自然沒有那麽好心,我隻是不想讓你再出現在玄瑾哥哥麵前而已。”


    見她還是不信,雲知禾繼續道:“當然,我一直都想殺你,甚至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你要是害怕,也可以別跟過來。”


    宋錦洛摸了摸袖口的刀:“激將法對我沒用,雲知禾,識相的你現在滾,我自己可以出宮。”


    雲知禾端著托盤:“你自己?現在桑丞的人和玄瑾哥哥的暗衛全都在找你,你覺得你能躲的掉?”


    “那是我的事。”宋錦洛冷聲道:“我現在說最後一次,滾!”


    見她油鹽不進,雲知禾知道計劃沒辦法順利完成,於是便隻能恨恨的看著宋錦洛,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便祝你此去,生死不明。”


    一旁的宮女清淺見狀:“姑娘,真的要放她走?”


    雲知禾冷笑一聲:“不自然不可能!”


    話音落下,她轉身離開,在接近禦花園的時候,突然抽出一把刀將自己的手臂割破,瞬間,身後所有的宮女驚唿低唿,卻被她眼神一瞪,都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雲知禾的想法很簡單,不管桑丞為何會對宋錦洛不同,但是自從三年前桑丞第一次見到她起,便不準任何人傷她。


    隻要她身上出現傷口,不管是誰弄的,那個人都會被刺死。


    所以……隻要今天宋錦洛為了逃跑傷了她,那麽桑丞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殺了宋錦洛。


    雲知禾眼神陰冷,即便是玄瑾哥哥,也無法阻止。


    可事實上,她還沒進到禦花園,身旁突然閃過兩個人影,赫然是鶴唳和桑丞身邊的千尋。


    聽著鶴唳在他耳邊耳語兩句,陸沉眼眸一沉,對麵的桑丞神色也不好看,二人對視一眼,眼神冷冽如霜。


    等雲知禾哭著跑進去的時候,兩人麵上更是沒有多餘的表情,雲知禾哭了半晌,然後將被劃破的胳膊露了出來,陸沉閑閑的坐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倒是桑丞,見她受傷,眸中閃過一絲冷芒:“還不快傳太醫。是誰傷的你?”


    雲知禾哭著道:“殿下,是……玄瑾哥哥的王妃傷的我。”


    “她在哪?”


    “她在哪?”


    二人同時問話,沒有雲知禾想象中的怒火,卻是帶著她無法理解的迫切。


    雲知禾愣在原地,桑丞又問:“說,她在哪?”


    雲知被吼的不明所以,呆愣著:“她……她……”


    身後清淺趕緊上前:“她……那女子打傷姑娘後,便……”


    “她朝著正陽門跑了。”雲知禾趕緊搶先一步。


    清淺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不明白姑娘為什麽要撒謊,明明那個小太監是朝著玄光門跑的,按照腳程算,隻要不出意外,這個時候隻怕都出宮了。


    看著桑丞和陸沉沒有半點猶豫飛快離開的背影,雲知禾跌坐在原地,咬著唇,這一刻她再遲鈍,也該明白了。


    桑丞隻怕也是看上宋錦洛那個賤人了,所以那天在密林內,桑丞那一句他的人……


    看來是真的,並不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清淺過來扶她:“姑娘,您為什麽要?”


    雲知禾一把甩開她:“管好你的嘴。”


    清淺退後一步:“奴婢知道!”


    彼時,羨玉正起來沒多久,剛吃了早膳聽說禦花園的很漂亮,便帶著扶光過來過來賞花,此刻雖然是秋季,萬物凋零,但畢竟是皇宮的禦花園,此處養著不少養花的能人異士,更栽培了數不清的稀有花卉,在秋天盛開的花自然不算什麽。


    羨玉剛吃飽,此刻興致高昂,便和扶光聊了起來:“剛才的玉瓜酥可真好吃,你說,端王是怎麽知道我愛吃這個的,還特意一大早讓人送進宮。”


    扶光道:“公主,小聲些,您來大焱是奉旨和親的,和親的對象是太子,若是您和其他人糾纏不清,若是傳出去,會出事的。”


    羨玉自然也知道,但是她就是覺得,端王很關心她,對她很好,所以……


    哎,算了,羨玉苦笑一聲:“我明白的,扶光,我沒有對端王有什麽想法,我知道我的身份和使命,我隻能嫁給太子才能保住我母妃的榮耀,才能讓兩國的百姓免受戰亂之苦,我都知道的。”


    扶光自小是和羨玉公主一起長大的,哪裏能不明白公主此刻的想法,少女懷春,況且端王也的確是風度翩翩。


    她私心自然希望公主能和所愛的人在一起,可是,有些人自出生起便沒有任性的資格,即便是公主,享受了高高在上的地位,錦衣玉食,所以便更沒有隨心所欲的資格。


    扶光道:“公主……”


    羨玉拍了拍她的手:“扶光,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和端王再見麵的。”


    遠處,雲知禾聽著主仆二人的對話,腦中卻瞬間想起一條惡毒的計劃,宋錦洛,你不是最疼這個羨玉公主?


    如果這個公主身敗名裂生不如死,不知道,你會不會很難過啊。


    想到比,她冷聲一笑,將清淺招了過來,附耳過去。


    另一邊,桑丞出了禦花園,便朝著正陽門而去,方向不對,自然撲了個空,但陸沉是了解雲知禾的,他很清楚雲知禾在說謊,可他不想讓桑丞找到洛洛,於是便也跟著桑丞一個方向而去。


    可暗中卻派人朝著其他幾個宮門追擊出去。


    誠然,桑丞也不是傻子,在正陽門沒發現蹤跡的時候,便立刻讓身邊的暗衛朝著所有宮門方向追擊。


    深夜,陸沉迴到院子內,隻一眼便發現了被扔在地上的佛珠,黑色的主子散落各地,銀線已經斷裂,不用想也知道當時扔的人有多用力。


    他苦笑一聲,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蹲下一顆顆撿著珠子。


    風聲迴來的時候,便見到的是自家主子蹲在地上,背影蕭索,一點點的撿著佛珠。


    “主子!”


    陸沉沒有說話,隻專注的撿著主子,目光所及之處,珠子都被撿完了,可他數了好幾遍,還差一顆,去哪了?


    他又朝著四處看了看,最終在床下的角落處發現了它,陸沉嚐試著夠了夠,發現自己夠不到,最後隻能趴著身子,鑽到床下,將佛珠撿了起來。


    風聲大驚:“主子!”


    陸沉將佛珠握在手心,又再數了一遍,確定數量對了之後,才對剛迴來的風聲道:“帶人守住城門,一旦發現洛洛,立即來報!”


    風聲道:“主子,這是大焱,況且此時易容成容予的人已經進城了,此刻實在不宜分心,王妃她……會照顧好自己的,一切事宜能不能……”


    “按本王的話去做!”陸沉趁著臉打斷他。


    風聲見勸不動,便隻能應聲離開。


    陸沉則坐著,將衣服上的金線抽了下來開始串佛珠,這些金線是皇宮禦衣司特製的,水火不侵,他低著頭,神色十分專注。


    待終於將佛珠重新串好,才重重的歎了口氣:“傻子……為什麽不安全,跑什麽……”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懷疑桑丞對洛洛的態度,甚至懷疑當年洛洛的死,是桑丞下的手。


    那麽今天雲知禾故意受傷,想借桑丞的手殺洛洛,可桑丞的態度便讓他將所有的疑惑全消除了。


    桑丞……根本就不是如傳聞所言,那麽不喜那個妹妹,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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