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洛捂著脖子,心有餘悸的看著人消失在門口。


    她閉了閉眼,越發覺得事情不能再拖了,她已經盡力在激怒對方,可陸沉根本不接茬。


    其實這個這個時候,陸沉的正確反應是要殺她,可這人不僅沒動手,剛才那表情……


    宋錦洛蹙著眉,總覺得有些奇怪,他剛才想說什麽?


    如果陸沉剛才動手,她手上的手鐲在感應到生死一線的危機後,便能觸發最後的警報,這是這幾日她被關起來後,想到的唯一能快速和師姐他們聯係上的唯一途徑。


    雖然說作死這個做法不可取,但她實在是沒辦法了,自從她下決心將雲知禾送進了大理寺的監牢,她就被陸沉這變態囚禁起來,出不去,和誰都聯係不上。


    而且……宋錦洛突然想起三天前,陸沉在收走她的銀針時,大掌有意無意的拂過手腕上的手鐲,要不是確定這個時空的人是看不見手鐲的話,她幾乎都要覺得陸沉那一刻是想將她的手鐲拿走的。


    可最後,那人卻隻是取走了銀針,將佛珠和扳指都留了下來,可是……


    她恨恨的瞪著陸沉消失的方向,那些暗衛看見扳指卻根本不再聽她的任何指令!!


    宋錦洛咬牙低聲罵了一句:“混蛋!!!”


    她跳下床,將窗戶推開,對著身在雨中的陸沉的背影怒吼了一句:“你等著,我一定能靠自己出去的!!”


    聲音傳出的時候,陸沉正向書房的方向而去,聞言,他並未有其他動作,隻是微微揚了揚袖子,下一刻銀色的箭頭穿過木窗,推著鐵鏈向後收,她便不受控製的隨著鐵鏈滾到床上,等她再掙紮起身的時候,木窗再一次被關上,隔絕了黑色的雨夜。


    她還想再動,屋外語代的聲音從正廳傳了過來:“王妃,您別動了……那是玄鐵,傷了筋骨您可有的罪受了。”


    宋錦洛怒道:“你閉嘴!!!要不是你報信,我能被關著?”


    她怎麽都沒想到,原本被陸沉派過去監視雲知禾的人,會被派到她身邊來……


    那天她都快從後院偷溜出王府準備找映魚他們匯合了,結果這語代不曉得從哪裏偷偷出現,還將陸沉給帶來了,甚至還出主意說一半的武器鎖不住,得用玄鐵!!


    玄你大爺!!


    宋錦洛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她來這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在這個時代將瀕死的魂魄帶迴去現代,可誰知道來這裏的時候,卻被偷了家,沒了記憶,好不容易前陣子恢複了,結果卻進了死胡同。


    什麽雲知禾,什麽大焱帝姬,這和她有什麽關係?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丹霞關那一戰到底是怎麽打起來的?而現在被囚禁的她,要怎麽才能去到丹霞關?


    另一邊,陸沉帶著一身肅殺之氣推開書房的門,身後,風聲收了雨傘。


    屋內坐著的兩人登時看了過來,其中一人穿著深色的長袍,一人穿著赤色的甲胄,腰間別著一把長刀。


    穿著長袍的男子約莫三十來歲的模樣,見到陸沉神色一震,怒道:“攝政王好大的架子,出了如此大的事,竟將我等晾在這裏整整一日。”


    陸沉還未說話,身後的風聲卻是搶先一步:“大人消消氣,您也知道雲姑娘出了事,王爺也是出門處理此事去了,實在不是故意將二位大人晾著的。”


    “哦?既是去處理雲姑娘的事情,那想必依照攝政王在北齊的能力,此事應該會平息下去。”那官員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冷聲道:“攝政王應該知道,殿下十分在意雲姑娘的安危,若是雲姑娘真的在北齊出了任何差錯,隻怕不日大焱的鐵騎就會踏入北齊的領土。”


    風聲道:“大人,這都是誤會,您放心……雲姑娘不會出事的。”


    雖然陸沉從始至終未說話,但誰都知道風聲鶴唳是北齊攝政王的左膀右臂,風聲的話自然也是可以的。


    那官員嗯了一聲,又道:“既然如此,本官迴去會如實同殿下稟報,隻是還有一事,此事據說是王妃幹的,能在攝政王的眼皮子底下手眼通天的玩了一出調虎離山,將雲姑娘弄到如此境地,殿下說……他想見見這位王妃娘娘,攝政王,還請將人交出來吧。”


    陸沉嘴角揚起譏諷的笑容,指間慢斯條理的轉動著一根泛著寒光的銀針,緩緩道:“你再說一遍?本王沒聽清……你讓本王把誰交出來?”


    “我說,讓攝政王把……”


    風聲趕緊硬著頭皮上前道:“大人,這都是誤會,和王妃娘娘沒關係,此事王爺定會……”


    話未說完,那官員強橫的打斷道:“本官同攝政王說話,有你這奴才什麽事?”


    話音剛落。一旁穿著甲胄的男子抽出長刀,抵在風聲的脖頸,按照風聲的功力,自然是可以躲開的,但想到對方的身份,他克製住了反抗的衝動。


    陸沉輕嗬了一聲,道:“風聲,你那手若是不用了就說一聲,本王替你卸了去喂魚。”


    風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隨即向後一縮,躲開刀刃然後單手撐地,一腳踢在那甲胄男子的胸口,長劍拔出,在甲胄男子堪堪站穩之際橫在對方的脖子上。


    那官員見此情景,神色大怒:“你……攝政王,你這是做什麽?你竟敢反抗?我可是大焱太子的人,我代表的是大焱的太子殿下。”


    “哦?你代表的是桑丞啊……”陸沉麵帶譏誚的哼了一聲:“連你這種廢物都能代表桑丞,本王可真替他感到恥辱!”


    “你竟敢直唿殿下的名字?”那官員神色大駭,指著陸沉道:“陸沉我可告訴你,別以為你將人藏在王府就沒事了,整個北齊可有不少大焱的探子,你的一舉一動可都在殿下的掌握中,你識相的就將人交出來讓我帶走,否則……”


    “否則如何?”陸沉冷笑,十分不屑的看著那人:“你能如何?你當本王真的懼你大焱?若不是為了洛洛,你們都該埋在丹霞城的黃沙下,讓鬣狗啃食你們肮髒的血肉!!”


    “你……我定然會將攝政王近日的話迴稟給殿下!!”那官員被氣的臉色發白:“陸沉!!你等著!!”


    “本王說讓你走了麽?”


    那官員說著便要離開,可陸沉哪裏會放人,隻見他微微抬袖,銀絲環激射飛出,直接穿透了那官員的心髒……


    也未見他如何用力,銀絲環幾番攪動下,那人心髒處破裂出一道空口,血肉橫飛……那官員連哀嚎聲都沒發出,便倒在地上。


    風聲驚愕不已,他根本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那可是大焱太子殿下的使臣,可是在見到那官員被殺的瞬間,他還是條件反射般用長刀抹了那甲胄侍衛的脖子……


    陸沉看了過來,輕笑一聲:“反應挺快。”


    風聲臉色還有些白,迴過神自己做了什麽的時候,他呐呐的道:“王爺……這……如何向大焱交代?”


    陸沉冷笑一聲:“為何要交代?大焱的人不中用,誰知道死哪了?”


    “可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不管如何說,這兩人都是在北齊境內被殺,隻怕到時候大焱不會善罷甘休。”


    陸沉挑了挑眉道:“對是,那現在,不是沒有交戰麽。”


    說完,他笑了笑,對風聲:“行了,別杵這了,將這裏收拾幹淨,然後帶上其他將城內所有大焱的探子全殺了。”


    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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