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陸沉突然開口:“怎麽了?”


    宋錦洛收迴目光,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我耳邊說什麽……”


    “說什麽?”陸沉問道。


    宋錦洛嗬嗬一笑:“沒聽清,不過應該不是真實的。”


    陸沉笑著道:“要不要睡一會,等到了大理寺我叫你。”


    “不了,這我哪睡得著。”宋錦洛道:“我現在隻想讓雲知禾交出解藥,不然過段時間那些毒素蔓延,我也隻有兩隻手,肯定來不及的,我研究過她下毒的方案,發現毒素蔓延的方法,但是在毒發之前,是無法解毒的,也就是說……隻要沒有毒發,毒素就會在人體內一直隱藏,侵蝕髒腑,這個時間段,你即使吃解藥也沒用,但是若等到毒發了,那解藥又沒用,隻能施針排毒後再吃藥,所以也就是說著毒藥很奇怪,在爆發和潛伏期間,是兩種完全同不同的特性,也就是說……現在想救這些吃過藥的人,除非幕後的人把解藥交出來,我們沒有別的辦法。”


    我們……陸沉咀嚼著這個詞,眼底笑意盎然。


    他笑了笑:“不用擔心,這解藥並不在雲知禾手裏。”


    宋錦洛:“?”


    不在雲知禾手裏,不擔心?大哥……這不是讓人更擔心麽。


    雲知禾手裏都沒解藥,那今日這算怎麽迴事?難道這廝真的想讓雲知禾去訛蕭鐸幾千萬兩銀子去賑災嗎?


    “我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你放心,今日過去讓雲和知禾蕭鐸對簿公堂,我隻是想確定一件事情而已。”


    宋錦洛有些鬱悶:“所以你這是聯合蕭鐸演了一場戲?給誰看?雲知禾?還是雲知禾背後的人?”


    陸沉睨著宋錦洛,眸中帶笑緩緩道:“雲知禾的目的,隻是想邀功,但和她合謀的人,卻是別國的上位者,至於是誰……關係到之後的大焱之行。”


    話說到這裏,宋錦洛聽明白了。


    陸沉不確定和雲知禾合謀人的正確身份,所以投鼠忌器,但是……雲知禾這樣做,明顯是犯了眾怒了,按道理來說,直接派人監管起來,然後引蛇出洞,然後來個甕中捉鱉也可以啊。


    所以費這麽大的周章是為了什麽?替雲知禾掩蓋罪行。


    想到此,宋錦洛神色不大好:“雖然我一直未同你聊過此事,但是陸沉,我還是得說一聲……雲知禾的手裏站著幾條無辜百姓的血,她不能再活著了。”


    意料之中的,陸沉拒絕了,他道:“雲知禾還不能死。”


    宋錦洛冷笑一聲,脫口而出道:“我就知道。”


    陸沉知道她誤會了,但此事現在無法解釋,即便說了對於現在的宋錦洛來說也是無法理解的,他該怎麽說?


    雲知禾是身體不能受傷,更不能死亡,因為雲知禾和曾經的某個人有關聯,她的命必須留著……


    等到時機成熟,然後一命換一命?這太匪夷所思,陸沉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於是他抿了抿嘴唇,隻是固執的道:“並非你所想的原因,洛洛……她不能死,她還有用。”


    說到這裏的時候,陸沉的眼神中透出近乎孤絕的堅毅。


    宋錦洛道:“所以,你要如何保她?你覺得……依照蕭鐸的手段,他能放過雲知禾?”


    話音剛落,卻見陸沉似笑非笑的眼神,宋錦洛立刻明白了,心中一冷,嘲諷道:“我倒是忘了,攝政王好手段,蕭鐸如此懼你,隻要你出麵,他根本不敢將雲知禾所犯罪行公之於眾。”


    陸沉眼神暗了暗,到底將嘴邊的解釋壓了迴去,隻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不明白。”宋錦洛瞪著他道。


    在她眼裏,雲知禾就是個殺人犯,對於一個現代且一直生活在軍隊中的人來說,沾了無辜人命的人,下場就隻有一個,那便是死。


    二人聊天的時候,已經到了大理寺的門口,因為是公開審理,且百草堂這事鬧的太大,是以二人趕到的時候,大理寺門口已經擠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


    風聲繞過密集的人群,將馬車停在了大理寺另一處的角門,大理寺丞早已貼心的在另一處角門帶著衙役等候,對著風聲點了點頭,然後上前對著馬車躬身道:“下官鄭之昂,參見王爺。”


    陸沉淡淡嗯了一聲,隨即被風聲攙扶下了馬車,宋錦洛緊隨其後,鄭之昂見到她,又躬身問安:“下官見過王妃娘娘。”


    “鄭大人。”宋錦洛頷首,打了個招唿,便站在陸沉身後,不發一語。


    鄭之昂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官袍,約莫四十來歲,躬身在前方領著幾人從後院進入大理寺的前廳審案之處,一路走好一邊道:“王爺,因著前方今日圍觀的百姓眾人,辛苦王爺王妃走後院,還望您不要見怪。”


    陸沉神色依舊十分淺淡:“無事。”


    他好像一直是這樣,說話言簡意賅,對於不惜要浪費口舌的地方,十分惜字如金。


    宋錦洛心想,到底是身居高位的攝政王啊……這樣的確能震懾下屬,畢竟連多餘的話都聽不著兩句,誰能摸透他的心思?


    人類天生對於未知的事情帶著恐懼和敬畏,不得不說,陸沉這廝偽裝的的確是人模狗樣的。


    在她吐槽的空擋,鄭之昂已將帶著他們去了前廳,並且半路還將現在的情形都說了一遍,可惜她忙著吐槽陸沉,後麵的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是以,當她去到前廳,看著下首一左一右坐著的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思,誰能告訴她,為什麽陸晏清和陸晏禮會在這裏?


    隻見狂言肅穆的大理寺審案大廳內,此刻兩邊分別站著麵無表情的衙役,兩位皇子穿著各色錦袍端坐兩方,眉眼清冷,雲之和慘白著麵色坐在了提前安置好了軟墊的木質椅上,雲知禾一看到陸沉,那目光立刻水光盈盈,帶著希冀帶著驚喜,又帶著點點的委屈和嬌羞,嘖嘖……宋錦洛在心中默默感歎道,這要是眼底冒的是綠光,那不就跟餓了半個月的狼見到肉一樣了。


    另一邊,站著的是蕭鐸,這是宋錦洛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聞中的蕭家掌舵人,的確,此人年紀看著十分年輕,身形傾長,目測絕對在一米八五左右,且麵目豐神俊朗,一雙瀲灩碧波的桃花眼,穿著一身白底上麵繡著青色竹葉的錦緞,花色不顯,十分低調。


    似乎是注意到宋錦洛打量的視線,原本百無聊奈靠在門邊朝著外麵看的人,突然對著宋錦洛投來十分禮貌的目光。


    宋錦洛頷首迴禮。


    相對於她的驚訝,一旁的陸沉卻顯得自然的多,被兩位侄子請安後,便將輪椅停在下首紋絲不動,讓一旁準備將他請上主審席的鄭大人無所適從。


    陸沉道:“本王就坐這,鄭大人開始吧。”


    鄭之昂將驚堂木重重拍下,全場離開肅靜起來,接下來,便是一陣無關緊要的你問我答,這種常規遊戲,自然是點到誰的名就歸誰說話。


    雲和禾作為苦主,在全場的矚目下可憐兮兮的開口,語氣十分虛弱,大抵的意思就是因為百草堂宣傳此藥丸能強身健體解百毒什麽的,她便讓下人買迴來的,結果卻是中了劇毒,到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說話間還讓一旁的婢女拿出一分太醫院陳太醫手寫的脈案,可以佐證她對百草堂的指控。


    宋錦洛注意到,雲知禾今日帶的不是紫芙,而是一個新麵孔的丫鬟,長的一般,眼睛細長,臉龐看著像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圓,看起來十分有福氣。


    台上正在你來我往的舉證問答,宋錦洛卻打量起雲知禾這個新婢女,看起來年紀很小,麵相也是那種十分不亮眼的存在,但是就從剛才她替雲知禾將脈案交出去的時候,步伐穩健,袖口帶風,是個高手……


    (今日有事,早點發了~~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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