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洛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呆滯的目光中帶著疑惑和不解。


    這人又犯病了?


    陸沉低頭靠近她,英挺的鼻尖不輕不重的在她的鼻頭上來迴摩挲,二人氣息交錯。


    他問道:“我想吻你,可以嗎?”


    宋錦洛懵了,這個還能這麽問的?而且……這位大哥,你都這副模樣了,她能迴答不可以?


    可陸沉這一次卻十分固執,她不說話,他便又靠近了一些,薄唇幾乎貼在了宋錦洛的唇角,又一次十分誠懇又曖昧的問道:“嗯?洛洛……迴答我,可以嗎?”


    炙熱的話語拖著一貫長長的尾音,薄唇一開一合間,有意無意的觸碰,一碰即離。


    宋錦洛:“……”


    她真的不想說話,這種時候,她能說什麽?


    馬德,活了兩輩子,讓一個古人撩的臉紅,真丟臉,宋錦洛在心裏瘋狂唾棄自己。


    “為什麽不迴答我?”陸沉不依不饒,不斷逼問,氣息也越來越烈,但就是固執的不肯真正觸碰,隻是若有似無的點到即止,見宋錦洛仍不鬆口,他輕輕的笑了一聲,緩緩向下退了兩下,耳朵貼在宋錦洛的胸口,又曖昧的低聲喊道:“洛洛。你聽……你這裏跳的好快。”


    聲音低沉暗啞,帶著揶揄。


    宋錦洛終於睜開了眼,昏暗的視線下,二人四目相對,宋錦洛咬著唇一把將陸沉推開,可惜……沒推動。


    想著外麵還有好多人,不能鬧出笑話,她忍了又忍,這才緩緩道:“放開我。”


    陸沉有一次傾身向前,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臉都紅了啊……剛才在那裏調戲我的膽子去哪了?”


    宋錦洛閉了閉眼,幹巴巴的道:“我錯了。”


    陸沉輕輕嗬了一聲:“然後呢?那我能吻你了嗎?”


    “不行!”宋錦洛拒絕。


    吻個頭啊,馬車外麵那麽多人,她唇上可是擦了口脂的,這吻掉了待會見不了人了。


    陸沉頗為遺憾的道:“這樣是……那我可走了。”


    宋錦洛心想,你趕緊走,愛去哪去哪。


    可陸沉這廝是個不按常規出牌的人,說著要走,但卻紋絲未動,竟然單手撐著腦袋,依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嘴角掛著淺笑。


    現在是夏日,雖然是晚上,但是溫度也有些高的,再加上馬車內,簾子全都放了下來,馬車內的溫度正在逐漸升高,二人又挨的太近,彼此體溫相融,隔著輕薄的布料,連對方身上一點小小的變化都能清楚的感知。


    心跳失措間,宋錦洛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想挪開,但陸沉哪裏會放過她,伸手將她抓住:“想跑?”


    宋錦洛隻覺得實在熱的厲害,也不知道這廝今天是什麽毛病,不就摸了下手,至於這麽報複?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放棄了掙紮,低吼道:“你要親就親,非要問我是什麽意思?”


    “哈哈……”陸沉終於繃不住,趴在宋錦洛身上低聲笑了出來,細碎愉悅的笑聲從震動的胸腔中傳出,待他笑完後,終於忍不住在唇角上輕輕啄了一口,問道:“你這意思是,我以後想吻你,便可以吻,不用問你的意見是這樣嗎?”


    宋錦洛:“……”


    她不是這個意思!!!不是!!!


    她想怒吼,可陸沉顯然已經不會再給她機會,隻道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下次不問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低下頭,以吻封唇,最開始隻是簡單的一點點輕吻著她的唇瓣,可隨著越來越重的氣息,宋錦洛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唇瓣被輕輕挑開,陸沉溫熱的舌尖一點點的探入,舌尖相觸……


    然後相交……


    陸沉修長的手指緩緩遊移到腰部衣帶之處,將衣帶解開,溫熱的手指觸碰到細膩的皮膚上,宋錦洛瞬間身子緊繃,連被深吻的雙唇都霎時變得顫抖起來。


    宋錦洛被吻的七葷八素,忍不住嚶嚀了一聲,霎時……兩人瞬間渾身緊繃,停了下來。


    這是馬車上!!!宋錦洛的臉瞬間就跟熟透的蝦子一樣,紅的能滴出血來,她咬牙狠狠的打了陸沉一下,帶著慍怒的怒光瞪著陸沉,陸沉挨了一下,這才緩緩退開,可似乎又覺得有些不舍,於是又低下頭在她唇角吻了一下,這才真的將宋錦洛放開。


    替她整理好被扯開的衣襟,見她麵色緋紅,安慰道:“好了,沒人敢看的,別怕。”


    宋錦洛鼓著腮幫子瞪他:“你簡直是個流氓!!!”


    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被人指著鼻子罵流氓,不僅不惱,還十分認命的給她係著衣帶,點頭附和道:“好,好,我是流氓,別惱……”


    宋錦洛指著他:“你這人……”


    係好衣帶,陸沉眼底的笑意不減,看著她道:“現在知道你對我的誘惑力了,以後想調戲我,可得想好後果。”


    “別想了,別說以後,還勾引你,除非我瘋了。”宋錦洛實在快被氣瘋了,雖然也不知道到底是被陸沉給氣到的還是因為自己,毫無抵抗力給氣到的。


    陸沉挑了挑眉:“沒關係,我可以勾引你。”


    “……”宋錦洛覺得自己要瘋了,她飛快的跳下馬車,現場所有人隻看到一道紅色的殘影,嗅的一聲越上王府的圍牆,然後跳下去,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風聲:“……”


    其餘眾人:“……”


    陸沉撩開車簾,看著宋錦洛安全的進了王府,這才道:“走吧……”


    “是!”風聲領命,轉頭對著眾人道:“出發!”


    宋錦洛幾乎是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跑迴了房間,連發釵都沒卸,便將自己埋在被子裏,有些茫然又無措的聽著自己怦怦亂跳的心髒……


    這不是她第一次失控了,上一次,是到這裏第一次看到陸沉的時候,她心髒無措的狂跳,當時她將原因歸結於那和師兄一模一樣的臉,但是這次,是怎麽迴事?


    她根本想不明白。


    另一邊,陸沉帶著一隊的銀甲衛,馬車緩緩行至鎮撫司門口。


    韓堯已經在此等候,見到馬車過來,便立即上前躬身站在馬車一旁,道:“王爺,人已經帶迴來了。”


    陸沉低沉的聲音隔著馬車傳了出來:“嗯,問的如何?”


    韓堯想了想,道:“此人……並不是蕭鐸,卑職查過,他和蕭鐸也沒有任何關係。卑職問了半晌,即便用盡酷刑,那人卻隻咬死想見您。”


    “嗬……連個小嘍嘍的嘴都撬不開。”陸沉輕蔑的嗤笑一聲:“韓堯,你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卑職該死!”韓堯立刻跪下請罪。


    鎮撫司刑獄間,赤色的火把五步一個,置在牆上燃燒,將白色的牆壁熏的透黑,經過一道長長的甬道,腳下的黏膩濃稠已經變黑的血水,甬道盡頭,便是讓人談之色變的刑獄間,裏麵擺滿了各種刑具,生鐵所製的碎骨刀,剜肉劍,鎖骨勾,短斧,以及各種道具被掛滿整整一麵牆,另一邊擺放著老虎凳,立枷。


    此時,有一人被倒吊在房間的正中央,腦袋下方擺放著一個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炭盆……


    被倒吊著的人此刻隻穿著一條長褲,裸著的上半身全是縱橫交錯的鞭痕,其中有幾塊皮膚上還被烙過,皮膚已經變的焦黑。


    他奄奄一息的被反綁著倒吊,前方穿著飛魚服的人還在一鞭又一鞭的抽打著,可他已經連哀嚎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這樣打死的時候,不遠處緩緩傳來車輪轉動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穿著黑紅錦袍,頭戴金冠的男子出現在他模糊的視野中。


    來人自然是陸沉,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倒吊的人:“說吧……”


    “嗬嗬……攝……攝政王……萬福……”倒吊著的人咧著嘴笑著道,喉嚨中的血水在他幹枯的嘴唇開合間,盡數溢了出來,落在下麵的火盆中,發出一陣呲呲的聲音。


    陸沉挑眉,眯了眯眼,隨即笑了:“是的你,東方,這次當了誰的走狗?”說完,他對著風聲道:“都下去,本王要同這條喪家之犬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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