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禮東別院。


    孤月高懸蒼穹,因著幾日金陵城內銀甲衛在街上四處巡邏,再加上本來就有宵禁,是以大街小巷還未天黑,街上所有的人都提早迴家,緊閉家門,隻餘一排排的燭火從千家萬戶的紙窗中透出點點昏黃的光芒。


    一隊銀甲衛從城門口巡視而過,在視線盲區,一道黑影靈巧的幾個起落翻閱出城,沒有任何人發現直奔禮東別院而去。


    子時三刻,雲知禾正坐在房間內把玩著一支白玉雕刻的芙蓉簪子,忽然,身前桌幾上的蠟燭突然晃動兩下。


    “這種時候,你不應該叫我過來。”被刻意更改的聲線出現的房間內。


    雲知禾轉頭,看著來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頭上戴著圍帽,什麽也看不見。


    她反問道:“這種時候是哪種時候?你在害怕?”


    那人雙手負於身後,不答反問:“不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叫我來做什麽?”


    雲知禾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的燭火,笑的一臉無辜:“我想讓你再給宋錦洛下一次毒。”


    聞言,圍帽下的黑衣人眉眼一皺:“上次下過了,那毒對她無用。”


    下過毒,指的是前兩日金陵幾處地方都有人毒發,那些人體內,都被種了幾種烈性毒藥,可沒想到為幾人解毒的宋錦洛卻是毫發無損。


    雲知禾冷冷一笑,不緊不慢的道:“的確,但是我知道你和容予有聯係,而容予手裏有一種化骨粉,無色無味,不論是何人碰到都會在頃刻間化為一灘血水。”


    黑衣人聞言眉眼皺的更深:“若我不去呢?”


    “不去啊?”雲知禾臉上依舊掛著冰涼的笑意,撥弄著燭火的玉簪被她輕輕一擲,落在地上,登時四分五裂:“那就一拍兩散,你以為你不給我解藥我就會受製於你?我和神醫穀穀主顧初弦是好友,他會用盡一切來救我,我不會有任何事,但是你麽……你應該知道,如今蕭鐸已經迴來了,他若是知道背後之人是你……”


    黑衣人冷笑一聲,絲毫不將她的危險放在眼裏,上前一步伸出帶著玄鐵護腕的手,一把捏住雲知禾的脖頸,手腕轉動間,一塊紅色的火焰胎記露了出來。


    “你敢威脅我?”


    雲知禾被捏住命脈,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死死的瞪著對方:“我說了,我隻想要宋錦洛的命。至於其他的……我們合作依然不變,我會讓蕭鐸和北齊產生嫌隙,到時候我拿錢賑災,你則可以名正言順的和蕭鐸打成合作,兩全其美不是嗎?”


    黑衣人捏著脖頸的手不斷加力,雲知禾的臉色由蒼白逐漸變成紫紅色,看著她難受的神色,黑衣人神情淡漠,眼神冰涼,他不言不語……


    仿佛是在思考雲知禾的話,又好像……是想現在就殺了她。


    藏在暗處的紫芙見主子有危險,舉著長劍就攻了過來,卻被黑衣人甩手打倒在地,紫芙捂著胸口再來,黑衣人翻身一腳,被紫芙躲過,身形靈巧用長劍砍向黑衣人的手腕,逼迫他不得不放開了手,後退一步。


    紫芙趕緊護在雲知禾身前,手舉長劍,做出防備的架勢。


    雲知禾捂著脖頸不斷咳嗽,黑衣人抬手轉動手腕,盯著二人:“傳聞陸沉很寵你這個義妹,倒是不假,安排了這樣一個高手護著你,這身份……倒是跟鶴唳很像,你是鶴唳那個石頭訓練出來的吧。”


    紫芙不說話,隻焦急的看著雲知禾,單手在她後背為她渡了一些真氣,雙目死死的盯著黑衣人。


    雲知禾順好氣:“你既知道,還敢對我動手?你就不怕我將你交出去?”


    黑衣人道:“你若敢叛變,顧初弦也救不了你,況且你覺得給百姓下毒的事一旦爆出,誰又能護著你?”他嗤笑一聲,十分不屑的目光看著雲知禾:“別說陸沉,雖然我很不喜歡他,但這麽多年打交道下來,我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你這種作為,他沒有殺你我雖然很費解,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會護著你。”


    雲知禾被戳破心思,咬唇怒道:“少說廢話,你就說你答不答應。”


    就是因為知道陸沉的性格,在當初準備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就已經沒了迴旋的餘地。


    南方賑災銀子她必須籌到,這樣能減輕罪責,知道真相的陸沉不殺她,那麽其他不知道真相的人便會感激她。


    然後,隻要宋錦洛一死,她便可以請皇上將她賜給陸沉……


    出乎意料的,黑衣人居然爽快的答應了:“我可以替你下毒,但宋錦洛此人……我不保證一定能得手,但是作為交換,你必須提前行動,完全瓦解蕭鐸在北齊所有的一切。聽清楚,我的意思是……讓蕭鐸和陸沉,反目成仇。”


    “成交!”雲知禾道!


    ……


    宋錦洛整整一日都沒有看到陸沉,但聽映魚說,今日一整日陸沉都沒有出府。


    她挑了挑眉,看著正在鋪被子的映魚:“好了,不用忙了,早點去睡吧。”


    映魚將被子整整齊齊的鋪好:“奴婢已經弄完了,您早些歇息……”說罷,便將宋錦洛扶到梳妝台前坐好,準備替她卸妝的,想了想又道:“主子,奴婢聽說……王爺今日好像心情不太好,您要不要去看看?”


    宋錦洛正盤著佛珠發呆,聞言抬頭看向映魚:“嗯?他心情不好?你聽誰說的?”


    “風聲啊。”映魚答道:“風聲今日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臉都白了,奴婢過去問他,他不肯說別的,隻說王爺今日心情不好,好多大人都遭殃了。”


    宋錦洛聞言,想了想問道:“他不開心是因為雲知禾,我去做什麽?”


    這時,飛花從外麵端著一碗熬的十分軟糯的桂花百合羹走了進來:“主子,奴婢弄好,您直接端過去就成。”


    宋錦洛:“……”


    她看著二人,最後歎了口氣,還是端著東西出了門,一路朝著書房而去。


    夏日蟬鳴陣陣,不遠處小荷塘裏還不時傳出陣陣蛙聲,宋錦洛輕手輕腳朝前走著,吹著夏季清涼的晚風,頗有一種迴到小時候聽取哇聲一片的感覺。


    “蕭鐸見過王爺……”


    在接近書房的時候,宋錦洛突然聽到陌生的聲音,還聽到了一個關鍵的名字,蕭鐸……


    蕭鐸帶著一眾人聲勢浩蕩的迴金陵,卻閉府不出的事情,宋錦洛是知道的,整個金陵的人都在猜測蕭鐸想幹什麽……沒想到,居然深夜來見陸沉。


    宋錦洛立即閃身躲過書房門口的風聲,借著夜色隱蔽在柱子後貓著腰偷聽起來。


    “起來吧……”是陸沉的聲音,不鹹不淡。


    宋錦洛在心中默默吐槽,你妹妹下毒陷害別人,碰瓷訛別人錢,苦主半夜來找你,就這態度?連坐都不讓人坐著?


    緊接著,是蕭鐸的聲音:“深夜叨擾,還望王爺恕罪。”


    陸沉緩緩用杯蓋撥弄著茶盅內的茶葉,聞言道:“若本王不恕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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