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禾說的楚楚可憐,神色委屈至極。


    宋錦洛輕笑了一聲,並不答話,自然,守在門口的青硯幾人不會放行。


    顧初弦終於怒了,他覺得不能讓宋錦洛這般仗勢欺人,更何況欺的還是他看著長大的雲知禾。


    他一向帶著笑意的眸子一沉,看向宋錦洛怒道:“你不要以為王爺娶了你,你就可以仗勢欺人,說到底,王爺的王妃是誰都行,但是……王爺從小帶到大的義妹隻有一個。”


    宋錦洛挑眉看向顧初弦,並未動怒,反而唇角微微勾起,隻是笑容中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冷意:“顧先此話有些道理,其實我知道顧先生更想說的是,王爺的義妹也可以是王妃吧,我是無所謂的,左右這個王妃並非我想當的,你們要是覺得看不慣,大可以去皇上王爺那裏請旨,讓王爺同我和離,我樂的高興。”


    “和離?你試試?”


    忽然,院子門口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


    院中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轉過頭,看向院門口,在看清來人的同時,院子中所有人紛紛跪下。


    “王爺……”


    可宋錦洛卻穩穩的坐在原地,掛著淡薄的笑意看向來人。


    今日陸沉穿著一身矜貴的紅底外黑的羅綢錦緞,頭上戴著墨玉冠,目光深沉,麵上沒有一絲笑意。


    倒是難得見他這樣一副模樣,平日裏雖然也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勢,但隻要不是麵對仇人,他基本都是一副矜貴又清潤的模樣,淡漠疏離,雖然讓人不敢靠近,但也不至於像此刻一樣,周身氣勢淩厲又迫人。


    即便他此刻什麽也沒說,但全場的人都低垂著腦袋跪在地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王爺!”顧初弦朗聲喊道:“雲姑娘快不行了,您趕緊過來看看。”


    陸沉隻是朝顧初弦那邊掃了一眼,但又很快的將目光轉向宋錦洛,問道:“你剛說的,可是真的?”


    宋錦洛仍舊坐在太師椅上,紋絲不動,聞言臉上笑意不減,迴道:“王爺覺得呢?”


    陸沉低低的笑了一聲:“我想聽你親口迴答我。”


    “我迴答了,王爺就會信嗎?”


    陸沉聞言,甚至眯著眼思考了一下,才鄭重其事的道:“會。”


    一個字,字音不算重,但卻如一塊石子一樣,投進宋錦洛的心湖中,蕩起圈圈層層的漣漪。


    她淡淡一笑:“好,那你過來,我告訴你。”


    聲音沒有了之前麵對眾人的冷意,在現場所有人聽來,甚至在其中聽出了一絲……軟膩的意味。


    所有人都覺得她太過於恃寵生嬌,即便王爺寵她,可到底他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在北齊,除了皇帝,誰能這般使喚他?


    誰又敢這般使喚他?


    然下一刻,陸沉竟然親手按著輪椅,緩緩朝著宋錦洛過去,然後停在她跟前一步之遙的地方,身形微微前傾,聲音溫軟,哪裏還有剛才麵對其他人的時候那種殺伐迫人的氣勢:“我來了,你說。”


    顧初弦驚訝的仿佛不認識陸沉一般,失聲喊了一句:“王爺……”


    “玄瑾哥哥……”雲知禾靠在顧初弦懷裏,身體劇烈的痛楚加上被眼前這一幕刺激的她差點真的昏了過去,氣的渾身顫抖不止,雙手死死的捏著顧初弦的手,借著力道正起身子:“你看不到嗎?她將我傷成這樣……不讓我進王府,想趕我出去,她甚至想讓我死,玄瑾哥哥,知禾快被她折磨死了,我隻是想迴家而已……”


    許是用力太過,又或許是真的被氣的不行,雲知禾話未說完,再度吐了一口血,在身後顧初弦心疼的聲音中,再次緩緩抬起頭,淚眼盈盈的目光看向陸沉,聲音又急又澀:“玄瑾哥哥,你為什麽不看看我?”


    雲知禾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這段話說完,可不遠處,陸沉的神色卻並未有多大的變化,甚至連看也沒看她,隻是依舊看著宋錦洛。


    仿佛她不給他答案,他便能一直等下去。


    他所有的耐心,都用了宋錦洛身上,不管身邊發生了什麽,不管旁邊還有誰,但好像都沒有他想要從宋錦洛嘴中聽到那個答案重要。


    見宋錦洛不說話,陸沉唇角微彎,再度問道:“還不說嗎?”


    宋錦洛與他四目相對:“自然不是真的,我與王爺說好要永結同心的,怎麽會想和離呢。”


    得到想要的答案,陸沉眼底緩緩升起一絲笑意,許久後緩緩咀嚼著她的話:“永結同心……那便好。”


    其實此刻他的眼底的笑意宋錦洛是看不太明白的,這話他們之間自然是沒有說過的,隻是每一對夫妻在成婚的時候的,大抵永結同心這個詞都是一種最美好的期許。


    所以宋錦洛剛才腦子一抽就直接將這個詞給說了出來,她知道陸沉不會在這個時候反駁,但是那眼底如星矢一般璀璨的笑容讓她有些莫名的發慌。


    這笑容就好像……他早就這般期待,如今終於願望成真的感覺。


    這廂宋錦洛心底還在疑惑,那邊雲知禾終於再也克製不住,大聲喊道:“玄瑾哥哥,我好痛……你看不到嗎?”


    陸沉這才轉頭看向雲知禾,就在雲知禾以為他終於要和她說些什麽,甚至是像從前一般對她放縱的那般,可惜……陸沉的目光隻在她身上掃過,然後看向了顧初弦:“帶她迴禮東別院,治好她。”


    “王爺……”顧初弦還在剛才的畫麵中無法迴神,陡然聽到這話,便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雲知禾一把將顧初弦推開,踉蹌的再次倒在地上,咬牙指著宋錦洛道:“玄瑾哥哥,我……我為什麽不能住這裏?就因為她嗎?她算什麽?我是你帶著長大的妹妹啊,王府難道不是我的家嗎?你將我從家中趕出去,我該怎麽辦?我以後要怎麽在金陵立足?他們會怎麽看我?”


    這一次,陸沉終於將目光給了她,但卻十分疏離,與她對視片刻才終於開口,語氣涼薄又淡漠:“本王記得,警告過你,不要來王府,可你不僅將本王的話當耳旁風擅自進入王府,還鬧出這樣大的笑話,雲知……本王身為教養你的兄長,你告訴本王,本王又該如何?”


    “笑話?”雲知禾的目光震驚又委屈:“玄瑾哥哥,我被宋錦洛捏著脖子,又被她用筆刺傷,我的婢女也差點被她殺了,你看看我身上的血……她下了毒,她是想致我於死地啊。”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宋錦洛聽到這話,忍不住微微挑眉道:“的確不是個笑話,說到底……雲姑娘,你進來先是挑釁一番,仗著你的婢女武功高強,將我這一院子的人都打傷,我出手後,你主仆倆又是自己下毒,又是自傷的來陷害我,我若是不出手……”說到這裏,她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這和出戲要怎麽演下去?你又拿著證據來讓顧先生對你憐憫?又該如何在你的玄瑾哥哥麵前哭訴?”


    她將玄瑾哥哥幾個字咬的特別重。


    陸沉聽罷,輕嗬了一聲,看向顧初弦:“這樣的戲,顧先生也配合出演,真是辛苦了。”


    一句話,幾乎是一錘定音,陸沉的態度十分明顯。


    宋錦洛說的話,他竟然都不用求證,便直接默認。


    顧初弦看著雲知禾眼眶泛紅,淚眼模糊的樣子,心中不忍,還想要說什麽,陸沉卻目光微眯,再次開口:“本王說過,王妃是王府唯一的女主子,你們見她當如見本王,攝政王府所有的事,王妃的決定就是本王的意思,你們……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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