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見聲音,這才轉過頭,卻見到皇上和攝政王不知道什麽時候正朝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吊兒郎當的七皇子。


    皇上原本一時興起,便又拽著陸沉去養心殿下棋,七皇子也不耐煩看戲,便也跟著去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棋下了一半,陸沉突然想起今晚是紫微星衝月之天象,而且觀星台就離這邊不遠,於是皇上又跟著陸沉出來了。


    可剛走到一半,便見到這邊燈火通明,還人影綽綽,明明這邊是個廢棄的宮殿,這幫人不好好看戲,怎麽會來這裏?


    皇後臉色一變,趕緊躬身請安:“參見皇上。”


    其餘眾人也跟著跪下:“參見皇上,參見攝政王。”


    皇上神色淡淡的喊了一句平身,然後緩緩走到前方,一旁風聲也推著陸沉,緩緩朝宋錦洛走了過去。


    宋錦妍見到攝政王,立刻爬到前頭喊冤:“王爺冤枉啊,宋錦洛見臣女得王爺青睞,便將她的野男人弄進宮,將臣女迷暈關在房間內,臣女遭此大禍,實在無顏苟活於世。”


    看著眼前哭的淚眼模糊,露出來的肌膚青紫交錯的女子,陸沉隻覺得額角青筋直跳,唰的一下將輪椅後退三步,躲開了宋錦妍的魔爪。


    他抬起手,嫌惡的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骨節分明的十指,修長筆直,宋錦妍跪坐在地,看的內心一陣火熱,這樣的手掌,若是觸在她的身上,將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既然你無顏苟活,那為何還不去死?”陸沉身體微微後仰,語氣中帶著幾分陰沉,眉眼半分都未施舍給麵前的宋錦妍,目光卻不時的掃過一旁站的筆直,淡定盤著佛珠的紅衣女子。


    這顏色,挺適合她的。


    “王爺……”宋錦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但她隻是愣了一瞬,便又繼續道:“臣女當年被王爺誇讚,名動金陵,王爺的恩德臣女一直謹記在心,今日被宋錦洛所害,遭逢大難,還請王爺為臣女做主。”宋錦妍完全沒有看出陸沉的嫌惡,反而繼續聲淚俱下的為自己喊冤。


    陸沉懶懶的嗤笑一聲:“你不過是覺得本王當年誇過你一句,便覺得本王待你有所不同,如今想借著本王的勢保你一命,倒也是真不必如此。畢竟,當日誇你的並非本王。”


    見著眼前故意將破布一點點向下扯去,妄想露出更多的女子,陸沉隻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


    “王爺……”宋錦妍似乎不敢相信,呐呐的喊著。


    陸沉根本不管她臉色如何,隻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宋錦洛。


    看到陸沉掃過來的眼神,宋錦洛腦海中登時反應了過來,有門了。


    她立刻臉色一變,瞬間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從雙眸滾落,雙膝一彎,就要下跪,便聽到陸沉的聲音:“站著說。”


    接著,她便被一股極強的內力拖著,站穩,她也沒顧得上其他,趕緊將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沒有任何添油加醋,隻是實事求是,一旁的人聽著也不好插嘴,說完,她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繼續道:“可剛才皇後娘娘卻不知道什麽原因,不讓我將證人傳上來,所以,宋錦洛懇請皇上和攝政王為我做主,我有人證,隻要人證上來,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可以解釋。”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從鼻腔中發出來,帶著些許的委屈。


    陸沉看了她一會,發現她全身上下沒有傷痕,也沒有被欺負的痕跡,隻是衣擺上沾了不少灰塵,想來是之前拉扯的時候被糊上去的。


    他微微蹙眉,一旁皇後趕緊解釋道:“十七弟,這中間有誤會。此事就是個羅生門,誰說都有理,且此時已經是深夜,自然不能隨意放人進宮。”


    她語氣有些急促,聲音帶著些許的慌張。


    “皇叔,您別聽宋錦洛胡說八道,她的貼身香囊都在別人身上,且當日還有許多人都在雞鳴寺後山看到她和此人糾纏不清,無論如何她也狡辯不過去。”


    一旁,一直未說話的陸晏清立刻開口為自己母後辯解。


    “三皇子您有病就去太醫院看看,別在這胡說八道。”宋錦洛根本不帶克製的,直接懟了過去。


    “宋錦洛!”三皇子負在身後的右手,拳頭死死的捏著,咬牙切齒瞪著她。


    宋錦洛梗著脖子,道:“本來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我都說了我有人證可以證明這一切,可你們不讓我將人證帶上來,分明就是你們故意偏幫。”


    “你住嘴!”陸晏清知道這女子牙尖嘴利,所以一直沒說話,可事關他母後,他不得已才出麵,沒想到便直接撞在了槍口上,他惡狠狠的盯著宋錦洛,還待繼續說些什麽,卻在不經意間,餘光看到皇叔正眯著眼看他,他立刻誠惶誠恐的躬身道:“皇叔,我母後並未偏幫任何人,隻是按照宮規,此刻的確不適合讓外人進宮。”


    一旁的七皇子搖晃著不從哪裏弄到的折扇,嗤笑一聲道:“沒有偏幫,那為何不讓別人叫證人?”


    “老七,這裏頭有你什麽事?”陸晏清喝道。


    陸沉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隨即看向宋錦洛:“人在何處?”


    眾人一驚。


    攝政王的意思,是要幫著宋錦洛?


    “就在宮外,西直門門口,青硯在外麵看著。”宋錦洛迴道。


    陸沉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抬起修長的指間,示意身後的風聲去接人。


    待風聲離開後,陸沉像是突然想起來身,看著一旁默不作聲的皇帝道:“皇兄,臣弟自作主張,您不會怪罪吧?”


    看似是詢問,實則聲音慵懶無比,絲毫沒有請罪的意思。


    現場的人內心瘋狂吐槽,你這都安排完了,才想起來要請示皇上?而且……你這聲音聽起來明明一點誠意都沒有。


    突然聽到人叫自己,皇帝不覺得有些好笑,從進來開始,他這個十七弟的心思明顯都在宋錦洛身上,這會都下令放人進宮了,倒想起他了,不過他也不可能拆自家弟弟的麵子,於是點了點頭,道:“自然不會,你是攝政王,這點小事不用和朕請示。”


    話音剛落,高公公已經命人搬來了龍椅,皇帝長袍一甩,坐了下去,掃了一眼眾人便道:“看來,今日的戲台子搭錯地方了,既然如此,朕便和攝政王換個地方看戲,也無不可。”


    “多謝皇兄。”陸沉慢悠悠的道了句。


    很快,風聲便帶著青硯從遠處走了過來,青硯手裏提著繩子,後麵拴著一個人。


    見到宋錦洛,青硯小跑著上前,正要說話,卻見宋錦洛不斷給他示意著,他這才反應過來,一把跪在地上:“奴才青硯,宋家四姑娘的小廝,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攝政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各位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磕完頭,皇帝讓他站起來說話,他這才將身後牽著的人推到前方,那人似乎在昏迷當中,被踢一腳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林淑蘊見到此人,眸中驚慌失措,差點一嗓子叫出了聲。


    青硯道:“皇上,攝政王,此人名叫趙安,是百戲堂的台柱子,也是宋家的夫人林氏在外麵養著的野男人。”


    “你胡說什麽!”林淑蘊失聲怒吼:“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攀誣我?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是不是攀誣,很快就知道了,林姨娘,你輸你不認識這個趙安,可他是百戲堂的台柱子,而你又是百戲堂的常客,據說你還經常包場聽他的戲,現在你說不認識他?”


    林淑蘊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更加慌張了:“你……我是去過百戲堂,但也沒有經常去,更沒有包場一說,百戲堂那麽多戲子,我怎麽可能會記得住。好……就算我認識他,那又怎麽樣?你也說了,他叫趙安,百戲堂的台柱子,你出去問問,整個金陵城有多少人認識他?我認識他有什麽問題?你把他綁來這裏做什麽?他和今天這事有什麽關係?”


    “的確,認識他的人很多,可是能讓他將進宮的名額讓出去給人,來陷害別的女子失去清白,這……隻怕一般的關係他不會做出這種犧牲啊。”宋錦洛挑了挑眉。


    “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嗬嗬……沒聽清楚?那我讓你的情郎給你說一遍。”宋錦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蹲下身子,一巴掌拍在趙安臉上,將他煽醒。


    她指著一旁的林淑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在何處上工?你可認識她?”


    趙安跪坐在地:“我叫趙安,是百戲堂的台柱子,認識,她是我的……嘿嘿……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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