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尾巴,伴隨著鬆花江徹底解凍,五艘大船陸續從吉林船塢之中進入鬆花江中。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兩艘戰船和三艘馬船毫無意外的在江上呆了三天三夜,除了其中一艘八百料戰船有部分滲水問題需要返迴船塢檢修外,其餘一艘戰船和三艘馬船都已經合格下水。


    戰船的成功下水與鬆花江的解凍,催促著渤海軍前往肇州修建城池。


    四月初十,林粟帶著二百甲騎與一千從西陽哈部俘虜的人口和五百石糧食、兩千石水泥、五百匹挽馬乘船順江而下。


    過了兩天,吉林城培育的半溫室稻苗也到了移植的時候。


    在吉林城的第一場春雨過去後,四周山林綠植萌動、鮮花盛開。


    漫山的野花含苞待放,抑或迎春怒放,給這關外之地增添不少詩情畫意。


    可惜,吉林城的所有人都對這漫山的鮮花不感興趣,此刻的他們正沉浸在拋秧春耕的幸福中。


    吉林城的百姓們第一次體驗在春耕時直接插秧,因為害怕耽擱,他們在田地裏連話都不敢多說,抓緊農時將水渠的閘口打開,伴隨著水入稻田,他們將犁過的田用耙子撥平,然後開始拋秧。


    那秧苗落入田間的景象讓所有人笑容洋溢,盡管拋下的秧苗像喝醉了酒一樣東倒西歪的。


    但誰都知道隻要它們能紮根,就能在之後長直,隻有遇到歪得不像樣子的,他們才會出手去幫扶。


    “好啊……”


    站在吉林城的箭樓上,朱高煦雙手撐著女牆,臉上難掩高興。


    他剛才也參與了拋秧的過程,隻是才拋了十來把秧苗,便感覺手臂酸痛酸痛,直到現在還覺得有些發酸。


    他一邊笑一邊對身邊的幾個護衛道:“這幹農活和打仗還真不是一迴事,起碼我這身子不太適應。”


    “嗬嗬……殿下若是有時間,掌握了技巧後肯定要能拋的極好。”幾名兵卒恭維著,朱高煦卻笑著擺擺手,示意他們別再誇了。


    恰巧這時亦失哈笑著走上了箭樓,朱高煦見他笑容洋溢,也知道是秧苗取得了成果,當下迫不及待的問道:“如何?拋了多少?”


    “還沒拋完,不過兩千畝是有的。”亦失哈很是高興,因為他知道拋秧成功代表什麽。


    “好!”朱高煦高興的拍了下手,猛地轉身看向正在拋秧和種地的大部分吉林百姓,也給出肯定道:“現在隻要看這些半溫室弄出來的秧苗能不能長出效果就行了。”


    “隻要有了效果,明年我們就能自給自足!”


    朱高煦難以形容自己的高興,身旁高掛的渤海旌旗也獵獵作響,似乎在表達他的心情。


    “今年的田好種了許多……”亦失哈走上前來,與朱高煦一樣扶著女牆,眺望吉林城外的數萬畝耕地。


    “自修建了這些水渠後,開春的地也不再積淤了,土地不泥濘也不板實,鬆軟程度剛好。”


    “比起去年犁地粘上一堆淤泥來說,今年這地的土也太好了。”


    亦失哈誇讚著吉林城的土地,但更多的是在誇讚朱高煦大力修建水利設施的命令。


    鬆花江流域就沒有缺水的說法,反而是因為水過多而容易澇沒作物,致使作物患病。


    然而從朱高煦下令‘深挖溝、多建渠’開始,吉林城四周的土地便不再積水。


    便是靠近河灘的那些土地,也在積雪融化後好種了許多。


    “這水渠還得繼續建造,不止是吉林城,日後的肇州城、安東城都得大力修建水渠。”


    朱高煦這般交代著,亦失哈也鄭重的應下:“殿下放心,奴婢一定會為殿下開好荒的!”


    “嗶嗶——”


    這邊亦失哈才鄭重表明態度,城外卻突然傳來了馬蹄聲和哨聲,所有人下意識看了過去。


    “是張六!他們迴來了!”


    箭樓上,一個百戶官激動地指著那疾馳而來的哨騎,朱高煦聽後也下意識看向亦失哈。


    兩人四目相對,下一秒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與楊彬一同南下的兵馬迴來了,這說明楊彬也迴來了。


    “總算來了,再不來,府庫也快空了。”


    亦失哈舒緩了一口氣,天知道這些日子裏吉林城的糧食有多緊張。


    如果不是靠著捕魚和狩獵獲取了些肉食,恐怕府庫之中的糧食早就空了。


    “小旗官張六,參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


    疾馳而來的小旗官聽到了自己同袍的聲音,在即將抵達護城河石橋前抬頭一看,不僅看到了自己的同袍,還看到了自己的恩人。


    他連忙作揖唱禮,朱高煦也開口詢問道:“楊彬可曾來了?”


    “楊善人在蓋州接收糧食北運,我們這次是與遼東都司周千戶的隊伍一同來的!”張六放聲喊著,他覺得隻有這樣才能讓朱高煦聽清。


    “遼東都司的也來了?”亦失哈臉上笑意更濃,卻不想這時那張六又道:


    “對了殿下,周千戶說王妃也來了!”


    “我娘?”聽到王妃二字,朱高煦下意識迴應,腦中空白一片。


    隻是不等他猜想,那張六瘋狂搖頭:“不是,是您的王妃!”


    “胡說!”亦失哈連忙打斷:“殿下還未成親,哪裏來的王妃!”


    “啊?”張六那張粗糙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隻得脫了頭盔,撓撓發癢的頭皮:“可是周千戶說那就是俺們的王妃啊……”


    “壞了……”朱高煦反應了過來:“多半是我爺爺給我娶了個媳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這吉林城待久了,朱高煦的口語也開始慢慢粗魯起來,聽著他的話,旁邊的亦失哈呆若木雞:“那這…這…這……”


    他‘這’了半天也沒說出後麵的話,倒是朱高煦冷靜的不像自己,對城下的張六詢問:“王妃叫什麽名字?”


    “聽說姓郭!”張六不明所以,心想自家殿下怎麽連自家媳婦叫啥都不知道。


    “不會是郭英家的吧……”


    一聽說姓郭,朱高煦就大腦飛轉,不由的想起了曆史上的朱高煦似乎確實娶了郭英的一個孫女。


    不過他記得,那好像是朱高煦隨朱棣打下南京城後才娶的,正妃應該不是這位。


    “管他的,反正也沒什麽感情!”


    嘴巴一撇,朱高煦也就坦然接受了這天上掉下的媳婦。


    對他來說,娶一個武定侯府的女眷並不差,哪怕撈不到半點資本,最少也能讓郭英在日後與自己交手時留情幾分。


    至於這女眷的長相、身段,朱高煦根本一點也不在意。


    天下好看的女子多的是,隻要這女眷長的別太醜,自己完全可以在日後多選美女入宮。


    在這大明朝,隻要他不欺辱這正妃,好吃好喝伺候著,那就是最大的‘深情’。


    為君者,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又有誰敢說對每一個都用情,還不隻是占有青春年少的那幾年,之後再換一批更青春年少的罷了。


    “要真是武定侯家的女子,也不知道武定侯有沒有給這女子準備嫁妝。”


    相比較這個未曾謀麵的王妃,朱高煦更在意她從娘家帶來的嫁妝。


    “走,我們出城看看。”


    朱高煦對亦失哈吆喝一聲,轉身便要下簡陋。


    倒是亦失哈聽後大驚失色,連忙攔住:“殿下,您最少也得換身衣服啊。”


    “換衣服?”朱高煦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粗布做成的短褐,上麵還沾滿了泥點子。


    此刻的自己,好像不是什麽渤海王,更像是一個高大的莊稼漢。


    “行,我迴去洗漱換衣去,你留在這裏迎接王妃。”


    “奴婢領命……”


    朱高煦把亦失哈留下,自己則是下了箭樓,迴王府洗漱換衣去了。


    瞧著朱高煦下樓,亦失哈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緊急叫來了十餘名兵卒在吉林城的東城的長安門迎接。


    他們站在護城河的石橋起點,局促不安的等待著。


    伴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道路盡頭開始出現一支隊伍。


    這支隊伍前端是遼東都司的兵馬,人人著胸甲步行,中間還有一輛駝運明甲的板車。


    再往後去,隊伍突然變得衣著雜亂起來,顯然是被遷至遼東城的軍戶們。


    亦失哈還沒看清隊伍全貌,便見一隊馬步兵護送著一輛雙挽馬馬車往這邊加速而來。


    不用多想,亦失哈也知道來人就是自家殿下的未來王妃,因此轉頭招唿了身後的十餘名兵丁就等待了起來。


    大約半刻鍾後,馬車與十餘名馬步兵護送馬車而來,領頭的一名三旬短須武將也上前對亦失哈作揖:“遼東都司沈陽中衛千戶官周定,敢問可是亦掌印?”


    “是在下,不知這馬車之中……”亦失哈小心翼翼的詢問馬車之中的女子是何人,周定也迴禮道:“此乃武定侯之嫡長孫女,被陛下欽點的渤海郡王妃,此為禮部與宗人府之憑證。”


    周定遞出了兩份紅信封,亦失哈接過後打開看了一眼,這才確定了來人真的是自家郡王妃。


    雖說這賜婚賜的有些突然,但亦失哈在宮裏也倒是見過幾次,因此沒有慌亂,隻是對馬車作揖:


    “既然是王妃,那奴婢這就為王妃帶路……”話音落下,亦失哈看向了一名兵卒:


    “你帶周千戶入城內驛館休息,另外讓張僉事來交接軍糧與軍戶事宜,記得與軍戶們交代好城中的規矩。”


    “是!”兵卒站的筆直,亦失哈見狀也帶著其它兵卒為馬車帶路。


    見他們動起來,馬車也跟上,隨之跟上的還有十二名兵卒。


    亦失哈倒也不奇怪,畢竟武定侯府好歹也是一個侯府,安排些護衛護送自家小姐也是應該的。


    帶著未露麵的王妃,亦失哈往渤海王府趕去。


    不過一刻鍾,他們就抵達了渤海王府。


    相較於亦失哈和渤海兵卒的習慣,跟隨而來的武定侯府護衛則是紛紛皺眉,隻覺得這郡王府太過寒酸了。


    亦失哈沒有關注他們,隻是在翻身下馬後來到了馬車車窗旁作揖道:


    “奴婢敢問王妃,宮裏可下了三書,走了六禮?”


    他這般詢問,那馬車的門卻被打開,從中走下來兩個身穿百子衣和馬麵裙,長相嬌俏的婢女。


    二女下了馬車便對亦失哈行禮,聲音輕柔道:“迴亦掌印,三書六禮已經走過,如今隻欠缺婚禮未走齊。”


    “婚禮的一應裝飾,皆在隊伍之中,這是我家小姐的嫁妝,請您轉交給郡王過目。”


    二女交代了自己該交代的事情,這才有心思看向了渤海王府。


    與其它護衛的表情差不多,她們都為渤海王府的寒酸而咋舌,倒是亦失哈接過寫滿嫁妝物品的紅單,隨後才對馬車作揖道:


    “若是如此,那奴婢先尋一院落為王妃落腳。”


    說罷,也不等馬車內是否有迴應,亦失哈便帶著人將距離王府最近的一處空院打掃了出來。


    馬車駛入空院,期間郭氏女在兩名婢女的簇擁下下了馬車。


    她年紀大概十二三,相貌與亦失哈在內廷之中見過的許多妃嬪都差不多,一張還未張開的鵝蛋臉上瓊鼻高挺,眉濃目長,膚色白皙。


    以亦失哈的眼光來看,她雖然算不上至美,但放在內廷之中也算中上了。


    親眼瞧著她入了主屋,亦失哈這才作揖唱禮告退,出了院子後,轉頭就拿著那紅單去隔壁尋朱高煦去了。


    不多時,他便在後院見到了剛剛洗漱完畢,還披散著頭發的朱高煦。


    “殿下,王妃接到了,就住在王府隔壁的院子,這是嫁妝的紅單。”


    入了書房,亦失哈就火急火燎的告訴了朱高煦一切,並將紅單遞上。


    聽到自己拿素未謀麵的媳婦住下,朱高煦倒是不太關心她,畢竟政治婚姻不需要太多感情。


    他接過紅單看了看,不得不說郭英是會挑嫁妝的。


    【白金二百兩、寶鈔五百錠、米千石、金銀首飾三百件、文綺帛綢緞各百匹、胡椒蘇木各十斤……】


    “武定侯還挺大手筆的。”


    看完紅單所寫的東西,朱高煦臉上也露出笑意,亦失哈更是盤算道:“這些東西,放在南京城起碼價值三千貫。”


    朱高煦將紅單放在一旁,按照他之前的性格,這些東西他肯定是能賣則賣,不過現在有了媳婦,就得考慮對方的衣食住行了,因此他對亦失哈交代道:


    “這些東西都留著吧,我用不著,但我那未來的王妃用得著,尤其是那些金銀首飾和文綺帛綢緞。”


    “是……”亦失哈應下,緊接著又說起正事:“殿下,雖說三書六禮走完,但婚禮還沒開始。”


    “奴婢來的路上看了看黃曆,三日後癸未是個好日子,不如定在那天完婚?”


    “一切從簡吧,別耽擱我去肇州。”朱高煦不太在意,亦失哈聞言卻擔心道:


    “大婚便出遠門,這是否不太好?”


    “不如讓林粟代守,多派些兵丁去便是。”


    肇州畢竟緊鄰兀良哈地麵,亦失哈擔心朱高煦過去後會遭遇兀良哈騎兵,因此不太想他去以身犯險。


    “放心……”朱高煦笑著伸出手將自己的頭發挽起,用旁邊的木簪弄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此刻的他一身黑色圓領袍,配合已經初步長成的近六尺身高和結實的身材,壓迫感十足。


    盡管銅鏡沒辦法照出全貌,但朱高煦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挺滿意的。


    十七歲的他已經生得隆鼻闊臉、劍眉虎目了。


    不似南京城翰林院那群俊美的探扇翰林,他的長相攻擊性極強,身材配合長相無時無刻都在凸顯著性張力。


    當然,這樣的長相容易讓整個人顯得十分成熟,也因此吉林城中許多人都以為自家殿下已經二十來歲了,但實際上朱高煦隻有十七。


    “肇州固然重要,但北平、遼東等三都司兵馬已經和我爹一起開始北巡,這次不出意外會從全寧衛一直向北深入三四百裏來巡邊,同時燒荒。”


    “以我爹的個性,被其遇到的部落不被砍殺迫降才是奇怪。”


    坐在椅子上,朱高煦說著自己的知道的曆史。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朱棣這次北巡迴遭遇兀良哈的胡兵,並追擊其至徹徹兒山,在徹徹兒山交戰,俘元將孛林帖木兒等數十人。


    平常人打到這種程度,肯定見好就收了,然而朱棣卻在擊敗這支兀良哈胡兵後又乘勝疾進,攻克兀良哈禿城,迫使哈剌兀率部眾北遁。


    從大寧到兀良哈禿城,這足足一千一百多裏的路程,可以說朱棣硬生生把朱元璋吩咐他的巡邊給弄成了北征,而且還一口氣端了兀良哈老巢。


    在這樣的情況下,朱高煦都不知道兀良哈諸部怎麽能有精力來打自己。


    在朱高煦這麽想著的時候,腳步聲也從附近傳來,不多時張純就帶著一本文冊走進了書房內,並朝著朱高煦作揖:


    “殿下,都弄好了,這是文冊。”


    他雙手呈出文冊,亦失哈和朱高煦都有些吃驚他的速度,不過緊接著張純的解釋就讓整件事情合理多了。


    當著朱高煦和亦失哈的麵,他將文冊雙手呈給朱高煦,如實交代道:


    “這次負責運送的是周總兵的五子,沈陽中衛的千戶官周定,以及他麾下的一千兵卒。”


    “因為隨軍而來的軍戶多達,三千餘一十六口,所以沒有帶來太多東西。”


    “朝廷答應給的十萬石米和馬豆料、草料、鹽布綿花等東西都被分成了十批運轉。”


    “除了這些,您的歲俸也被安排到了四月末才押運結清。”


    “這次運來的隻有一萬石糧食和五百石馬豆料,倒也足夠城裏的百姓再挺二十來天了。”


    “另外楊善人那邊將糧食分為五十批,每個月運送十次,需要五個月才能完全運完,這次跟隨大軍北上運來了四千石糧食,並帶來了九十二名童生。”


    張純笑著交代,因為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都能解吉林城的燃眉之急,然而麵對他的笑容,朱高煦卻在心底感到擔憂。


    他不是因為糧食分批運送而感到擔憂,而是因為吉林城膨脹的人口而擔憂。


    想到這裏,他看向了亦失哈:“如今吉林城與安東城的每月開支多少,你可曾算過?”


    “錢一千八百餘貫,糧食一萬二千三百餘石,豆料一千九百餘石,草束二十四萬束,鹽三千餘斤……”


    亦失哈對吉林城的開銷如數家珍,朱高煦一詢問他便像倒豆子一般全都抖落出來。


    聽著他所說的這些話,朱高煦舒緩了一口氣,倒是張純微微張嘴,表情驚訝,顯然沒想到開銷有那麽大。


    “這麽大的開銷,那我們還能撐下去嘛……”他心虛的詢問亦失哈,倒是亦失哈自信道:“自然!”


    他沒有思考就脫口而出道:“府庫雖然已經快空了,但還有三千餘石糧,今年遼東都司與戶部合計會撥發十二萬石糧食,加上楊善人那邊的二十萬石糧食,哪怕算上這六百餘軍戶,也能吃個二十個月。”


    “當下唯一有問題的是豆料,僅朝廷提供的豆料在草束折豆料後,僅能維持八個月,剩下還有四個月的缺額。”


    亦失哈坦率說著,並不等二人開口就笑道:“好在今年畫出了五千畝地為豆田,可以解決一個月的豆料,至於剩下的……”


    他說著說著便將目光放到了朱高煦臉上,無奈道:“隻能讓楊善人在入冬前幫忙買些了。”


    “這倒不是問題。”朱高煦和亦失哈一樣,沒把豆料當成一迴事,他擔心的是錢的問題,因此在迴應結束後也對亦失哈詢問道:“若是要再募漢兵兩千,支出得多少?加上兩千女真扈從呢?”


    “這個……”亦失哈不緊不慢的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算盤,敲打許久後才收起算盤。


    “募漢兵兩千,每歲得多支出四萬石糧食和一萬兩千餘貫錢,加上兩千扈從就是六萬四千石加一萬兩千餘貫錢。”


    “若是細分到月份上,每月總支出一萬七千六百餘石,錢三千二百貫。”


    亦失哈交代完一切後,張純不免有些汗顏的看向朱高煦。


    就朝廷發的錢糧,頂多維持當下的吉林城不到半年罷了,剩下半年的錢糧都得靠自家殿下自謀生路。


    張純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他是自家殿下,恐怕現在已經想著怎麽裁軍,亦或者削減百姓口糧了。


    不過對此,坐在椅子上的朱高煦盡顯自信:“看樣子,得通知各部族來吉林城互市了。”


    “這次的互市就由亦失哈你操辦吧,肇州那邊要開荒,我得親自去才行。”


    朱高煦又將話題繞了迴來,亦失哈聞言後欲言又止,可朱高煦卻抬手打斷,對於亦失哈眼中的危險視若無睹,自信道:“放心。”


    “在這關外之地,還沒有誰能拿得下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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