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瑾出來時,古淵好奇的歪了歪頭:“買個藥而已,幹什麽讓我出來。”


    釋瑾含笑的說:“大概是因為這是靈翼兩界的交易,不好傳播出去。我們待藥田那坐會吧,那裏安靜沒人,天天待房間我也悶的很。”


    古淵點頭,他也想多陪會參兒。


    兩人向藥田去,釋瑾與古淵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你說參兒上山時那麽小,你怎麽喜歡上她的?你戀童?”


    “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別說。”


    “行吧,參兒好看嗎?我還沒見過,能讓你喜歡應該很好看吧。”


    “才十幾歲的模樣,哪就能看出來多好看,但她確實很可愛。”


    “嗯。”


    “那我就等你帶她下來時,我看看。”


    兩人沉默了會。


    古淵問道:“你今晚就要迴去了嗎?”


    “是的。”


    “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讓子梅送我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幫我拉著子竹在懸崖邊緣,我有話與子梅單獨說。”


    “都這樣了沒必要單獨聊了吧,子梅的態度很明顯了,你會難過的。”


    “融紋的事還沒解決,為了她的幸福,我也要將融紋取消了不是。”


    “融紋能取消嗎?我聽那些翼人護衛說融紋一生一次,就算對方死了都不會消失。”


    “她不是翼人,所以不一樣。”


    “隻是這樣?”


    釋瑾點頭沒有過多解釋。


    古淵也不好追問:“那我幫你。”


    釋瑾像想到什麽忽然笑了:“等我迴去就不做什麽繼承人了,讓釋琚做去,以後還請你多多照顧一下釋玦。”


    “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會的。”


    “釋玦很好的,最起碼他沒有感情的羈絆。”


    “我見過他,有些小孩子心性,不過長大了或許會好吧。”


    “教教就好了,我未來或許不會在皇城了,為了翼界也幫幫他。”


    “哪有那麽多事……”古淵微微皺了皺眉:“總感覺你在交代後事,你沒事吧?”


    釋瑾搖頭:“能有什麽事呢,藥田到了。”


    兩人閑聊間已經走到藥田,古淵看到參兒思緒就跟著桃樹下的赤金參走了,也沒想到釋瑾轉移了話題。


    他站在桃樹下與釋瑾暢想著未來:“我以後在這是尋個小房子,以後就住這了,時時刻刻能看到參兒。”


    釋瑾疑惑:“藥田能空出地方給你建房?”


    “桃樹是參兒種的邊緣線,桃樹外的地沒什麽,我已經經過千藥峰主的同意了。參兒不喜歡死氣的植物,藥田是唯一有生機的地方,我建小小屋門對著藥田,屋後挖個池塘養……”


    釋瑾靠在樹下看著古淵一臉憧憬的計劃著未來,眼中濃濃的羨慕深藏眼底。


    真好,能待在喜歡的人身邊真好。


    日落夕斜,北弈山藥田在東麵,天黑的也快,兩人迴了友和院就看到子竹陪著子梅等著釋瑾。


    看著如同一雙璧人的他們,釋瑾不自主的縮了一下,他們看上去那麽般配,反到襯的自己趁人之危過於齷齪了。


    子竹看到釋瑾迴來招了招手:“八師兄與我說你今天要迴去,我與梅兒來送你。”


    釋瑾點頭看向子梅,子梅用手語問:你傷都好了嗎?


    釋瑾迴應:“好了。”


    子梅問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子梅陪我走到懸崖邊可以嗎?”


    沒有人能輕易的說出別離,隻有離開的人可以故作大方的向前走。


    釋瑾與子梅在前方並肩走著,身後是古淵與子竹在能看見聽不見的距離緩緩跟著。


    釋瑾知道子梅拘束,畢竟子梅一直感覺虧欠他的。


    但感情上的事,哪有誰欠誰呢。


    自己一直都知道子梅有喜歡的人,自己這麽飛蛾撲火不一樣是壓迫了她。


    愛情很純粹,沒有你愛她,她愛他,他又不愛她的彎彎繞繞,兩人在一起舒服歡喜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與子梅終究是不適合。


    “翼紋的事我很抱歉,這讓你在下麵一度感到不舒服。但如果重新來一次,我依舊會選擇與你融紋,因為那是唯一救你的方法。”


    釋瑾唯一一次沒有看著子梅說著話,自顧自說著,再也沒有等待子梅的迴答。


    “在翼界的五十年裏,我一直在研究融紋如何取消。


    不過還好,你是特殊的。


    一個魔獸血脈的人,雖複製了我的翼紋,但卻沒有承載的載體,翼紋依舊在我的翼丹中,隻是給你打開了通道而已。


    所以想要取消你額頭的翼紋,隻要關閉那個通道就可以了。


    你也別怪我之前沒與你說,如果在崖下幫你取消了翼紋,我就沒辦法帶你飛上來了,沒有翼紋你很難在翼界生活。


    古淵下來是一個契機,我看到了可以保住翼界安全,也能幫你的機會。


    那是我唯一一次感受到,我不須要背負著翼界的未來,能夠大膽放肆的做一次自己想做的。


    所以我將所有的任性都放在你的身上,我不後悔也不失望,也希望你不要有負擔。


    少年總該有點少年氣,我被圈禁的太久,讓我忘記了很多事,是你讓我有了少年的模樣,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釋瑾說了很多,即使子梅沒有迴應,兩人一路上也沒有冷場過,一直到懸崖邊子梅停下腳步,釋瑾才轉身看向身後的子梅。


    子梅眼中淚水滾落,她想說什麽,但手指顫了顫卻不知道該與釋瑾說什麽。


    釋瑾上前靠近子梅,抬頭擦去她的淚水,他淡淡的笑著聲音溫柔:“我本翼界公子瑾,是翼界獨一無二的天驕,你看不上我那是你沒福氣。”


    釋瑾低下頭與子梅麵對麵,兩人的雙眼印在對方的眼中。


    “不過,祝你幸福……”


    釋瑾低頭,兩人的額頭相抵,一道黑光從翼紋中散發出來,飄散在空中又一個個收迴個釋瑾身體之中。


    子竹看著兩人周圍的黑氣皺眉問身邊古淵:“那黑氣是翼息嗎?”


    古淵點頭有些不解:“是翼息,奇怪……”


    子竹也覺得不對勁:“翼息散出不該被靈氣燃燒嗎?怎麽會沒有事的進入釋瑾體內。”


    古淵蒙著月間紗,他能看到麵前氣的交換,剛開始他確實什麽都沒看懂。


    但當他看到釋瑾胸口外那團顯示是靈氣的金光,他的麵色一下子難看了下來。


    古淵看到那縷縷翼息上並不純粹,翼息與靈氣攪在一起最後被一層極淡的藥氣包裹擠壓,最後全部灌入釋瑾體內。


    古淵臉色鐵青,怪不得,怪不得讓他離開!


    釋瑾退了兩步站在懸崖的邊緣,他臉上蒼白,翼紋的顏色也暗淡了下來,整個人剛剛養好的建康麵色,瞬間迴到半年前,甚至比半年前還難看。


    子梅額上的翼紋消失,精神恍惚眼前花白,她看不到釋瑾的樣子,耳邊隻輕輕迴蕩兩個字。


    “再見……”


    釋瑾的身子向後輕輕一仰,消失在懸崖之上。


    親眼看著自己的神明從天空落下是什麽感受?


    釋玦等了很久,在他以為今天大哥依舊不迴來時,他看到天空中墜落的身影。


    釋玦一眼就看出那是釋瑾,他那個本該意氣風發的大哥,如今如同殘破的屍體從高空墜落。


    釋玦快速飛起在半空中抱住釋瑾,釋瑾麵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最恐怖的是他的額頭本該昭示著他能力的翼紋,現在也消失不見,蒼白一片。


    釋玦眼瞳充血,看著以前將一切困難攬在自己身上,保護著自己的大哥,有一瞬間想飛上去將啞女給撕了。


    一切都是在那啞女出現後變了。


    釋瑾忽然悶哼一聲,胸膛的靈氣失去藥力的控製開始在他胸口洶湧燃燒。


    這種痛他曾經經曆過,五髒六腑被攪的支離破碎,曾經的他沒有喊出聲,如今的他依舊默默忍受。


    沒有翼紋,沒有翼息,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釋瑾將身子縮成一團,仿若重歸母體一般,將自己縮小一點再小一點,或許消失了就沒那麽痛了。


    皮膚內的火透了出來開始灼燒,血液仿若沸騰一般,流出時還帶著細小的氣泡。


    釋玦腥紅著雙眼,抱著釋瑾用最快的速度迴翼宮。


    曾經是釋玦抱著滿身是血的釋瑾出門,如今依舊是釋玦抱著遍體鱗傷的釋瑾起迴翼宮。


    “哥哥……我帶你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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