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牆外,花傘帶著三個人站在外麵。


    雖然站在外麵依舊能聽到院內兩個人的聲音,但總歸是給了他們單獨相處的空間。


    花傘看了看最邊上的古淵,古淵正蹲著身拿著糖喂給參兒吃,詢問著好不好吃?


    參兒笑眯著眼點頭。


    花傘抬頭看著天空的雷雲。


    雷城本來不叫雷城,後來被雷劈了才被人熟知才喊作雷城。


    祈聽的心魔是對這個城的怨念與仇恨,城都毀了,所以他的心魔也自然淡了,所以峰主們才讓他修身養心。


    那麽自己的心魔是什麽?


    對花樓的憎恨?


    還是,對男性的恐懼?


    花傘輕輕歎了口氣,她不知道……


    花傘偷偷聽了聽院中的動靜,想著整個真傳弟子中就子竹子梅是男女之戀,其它都是同性戀,男人和男人之間,難道不惡心嗎?


    天空中一道悶雷從雲中響起。


    花傘似乎聽到很多人的笑聲,女人嬌媚的陪笑聲,男人淫邪的調笑聲,鶯鶯燕燕仿佛繞著她的腦海飛。


    追逐,打鬧,親吻聲,嬌喘聲,一聲一聲聽的花傘腦子都要炸了。


    “師姐,師姐!師姐……”


    花傘聽到遙遠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忽然她看到一個女孩子的臉,那個女孩滿臉髒汙與血跡,黑亮的大眼睛滿滿都是自己。


    女孩微微啟唇:“姐姐……”


    花傘猛然迴神,她低頭看著拉著自己手的琉璃,幼時看到的那個女孩的臉緩緩與現在的琉璃的臉重合。


    隻不過琉璃的臉與那個女孩的臉更硬朗一些,雖然是一個模子但感覺不同,就像是龍鳳胎中,女娃總比男娃更柔和可愛些。


    花傘微微皺眉,怎麽會覺得她們倆像呢?


    明明是兩個人。


    不過……


    花傘抬頭看向天空,第八道雷雲已經聚集起來了。


    得在九彩雷草成熟前找到自己的心魔,恐懼男性……


    花傘側頭看了眼院子,師弟們好歹算熟悉的人,反應不會太大,但那兩男人一對的不能試……


    花傘目光飄到身邊的三個人身上,然後落到了唯一的男性——古淵身上。


    花傘直起身對著古淵說:“十一,跟我來。”


    “啊?”古淵一愣,見花傘徑直走了,摸摸參兒的頭叮囑:“聽六師姐的話,我去去就迴。”


    說著追著花傘的背影離開了。


    琉璃與參兒兩個蘿卜頭互相對視,大眼瞪大眼的。


    琉璃抬手用手肘攬住參兒的脖子小聲的說:“你家師兄讓你聽我的,你聽不聽?”


    參兒兒眨了一下眼睛點了一下頭:“聽。”


    古淵追過去時,花傘已經在花園的小亭子中等他了。


    古淵跑到花傘對麵站好乖乖的喊了聲:“三師姐。”


    花傘點了點頭向他走近了一步。


    古淵條件反射的退了一步,保持著安全距離。


    花傘微微皺眉說:“不許動。”


    古淵愣住了,師姐有恐男症,不是不能靠男性太近嗎?現在這是做什麽?


    雖然古淵滿腦子問號,但被警告的他確實也不敢動了,定定的看著花傘,警惕著花傘沒忍住對自己出手?


    花傘猶豫了會靠近一步,看著比自己高七公分的古淵,莫名的感到了不舒服。


    花傘又靠近一步,兩人距離不過十公分,花傘低頭看到古淵的胸口,抬頭又感覺一片陰影壓了下去。


    花傘已經開始焦躁,感覺古淵的陰影要壓住自己一般開始喘不過氣,手腳冰涼無力,縱使有千般能力也感覺這塊陰影如山般無法躲開。


    古淵感覺到花傘低下頭有些不對勁的搖晃,他抬抬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扶一下師姐。


    “噯呀……嚶嚶……”


    古淵仿佛聽到參兒嚶嚶的哭聲,心中一慌連忙躲開花傘的身邊,連蹦帶跳的離開亭子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順著聲音的方向古淵走到旁邊的假山後邊,就見參兒蹲在地上揉著眼睛嚶嚶的哭。


    古淵連忙上前抱起參兒輕聲問:“師妹,你怎麽了?”


    參兒哼嘰幾聲揉著眼說:“有沙石從上麵掉下來了,迷眼睛了……哼嗯~痛……”


    古淵連忙一手抓住她兩隻小手說:“不要揉,給師兄看看。”


    參兒聽見乖乖放下手不揉了,古淵扒開參兒的眼皮吹了吹,沙石滑到眼角順著淚水流了出來。


    古淵如法炮製的吹了另一隻眼後問:“眨眨眼,還痛不痛了?”


    參兒小心翼翼的眨了眼,不痛了,頓時笑靨如花的抱住古淵的脖子:“師兄真棒!”


    古淵舒心的笑了笑,眼前黑暗的降臨也不再那麽可怕了。


    參兒與古淵膩了會轉頭看向假山。


    她是被琉璃帶來的,琉璃站在假山後偷看,自己看不到就蹲在她下麵偷看,看到師兄抬手時,隻聽到頭上假山哢嚓一聲,一道落沙就落了下來迷了自己的眼。


    自己的頭上應該是六師姐手扶著的假山壁。


    果然參兒看他那塊假山壁,山壁上有一塊明顯的被握碎的缺口,五個手指的位置都清晰可見。


    六師姐抓碎假山壁幹什麽?


    咦?


    六師姐人呢?


    參兒看向亭子方向,花傘正坐在亭子裏失神的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以前一直黏著花傘的琉璃卻不知所蹤。


    晚上的住所是苦酒安排的,準備了四間房,但一直入夜,琉璃都沒有迴來。


    花傘有些擔心的給琉璃卜了一卦,卦象平安並無其它。


    祈聽入北弈山修的就是心性,加上與琉璃一同入門,對琉璃觀察不少,連猜帶蒙猜出個五分,覺得琉璃在外不會有什麽危險,就帶著苦酒迴房休息了。


    花傘也對自己的卦象很自信,得到吉卦就不再糾結琉璃去哪了。


    參兒感覺奇怪,但她沒說,古淵也就給她收拾了一下送迴房睡去,自己也迴房睡了。


    深夜,天空打起了陣雷,一聲又一聲,仿佛九彩雷草已經成熟開始落雷了。


    但當人起床去看時才發現,外麵下雨了,綿密的細雨遮住的大部分視線,讓人看的不太清晰。


    黑夜,密雨,悶雷,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許多人都睡不著了。


    沒有人知道下一道雷,是不是九彩雷草成熟的信號。


    雨越下越大,劈裏啪啦的砸在屋頂上,雨聲響的讓人壓抑煩躁,仿佛身外深海讓人透不過氣來。


    花傘煩躁的翻了個身,眯著眼看向窗外。


    一道雷電忽然閃過,窗外一片大亮,窗邊高大的人影直直站在那邊看著花傘的方向,電光照的這人隻能看到一個輪廓。


    “誰!”


    “劈啪!”


    花傘吃驚的大喊淹沒在炸雷的轟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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