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副吃癟的樣子,男人微微勾唇,轉身走到了衣櫃前,從裏頭的一件純黑色羊毛大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看著手中的絲絨盒,周遲旭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其在手心之中握緊後,才轉過身,又重新迴到了薄年麵前。“年年。”被他這麽叫了一天,薄年都已經有些習慣了。青年懶懶地抬起眼皮,黑葡萄似的鳳眸倒映出男人的目色沉沉,薄年歪了歪頭,拖著長音問:“在呢年年在呢,又幹嘛呀?”他這樣沒有抵觸,沒有防備地看著自己,歪著腦袋時發絲垂落在麵頰上,像是在撒嬌似的。周遲旭被他看的心裏癢癢,眸色漸深,又往前走了一步,在青年跟前單膝跪了下來。薄年懵了懵,疑惑道:“幹嘛?”“有件東西要送給你。”這個角度,男人平視著他的眸子,緩緩將手中的紅絲絨盒托了起來。薄年看著那方小盒子,腦袋空白了一瞬,脫口而出道:“你要跟我求婚啊?”視線相接,周遲旭一句“對”差點沒忍住說出口。然而理智吊著他,讓他最終還是抑製住了這股衝動。薄年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他,好不容易將人鎖在了自己身邊,絕對不能因為一時衝動把他嚇跑了。男人垂下眸子輕笑了一聲,斂去眼中濃稠的情意,故作隨意地將那戒指盒打開,對薄年道:“我們已經結婚了,不能沒有結婚戒指,剛剛我爸還問我,怎麽我們倆都結婚了手上還沒戒指,是不是我欺負你了不給你買。”薄年眨了眨眼,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低頭看了眼那立在戒指盒中漂亮簡潔的男士素戒,又看了眼自己光禿禿的手,薄年“嗯”了一聲表示讚同:“說的也是,哪有結婚不戴戒指的。”言罷,他朝周遲旭抬了抬手:“我懶得動了,反正你跪都跪了,也不差走個流程吧。你給我戴上。”周遲旭眸色一深,再開口時,嗓音如同摻了沙礫,低沉而粗啞:“你確定…要讓我幫你戴?”“戴啊。”薄年又朝他拱了拱手,鼻尖微微皺起,漂亮的臉上充斥著催促:“戴個戒指還能累死你啊?”周遲旭沒說話,隻是盯著那靜靜立在盒中的戒指,胸口微微起伏。就在薄年等的困了,忍不住想要催促他的時候,男人才抬起手,將那枚戒指拿了出來。戒指是簡單大方的款式,戒身鑲嵌著九顆碎鑽,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清透閃耀的璀璨光澤。薄年微微歪頭,透過頭頂射燈打下的白光望去,戒指內壁雕刻的字母清晰可見。兩人手心相貼,嚴絲合縫。男人托起他的右手,緩緩地、認真地,將那枚代表著已婚的戒指,推進了青年纖細白皙的無名指。看著那枚戒指完美地與薄年的手指契合,周遲旭原本崩得死緊的肩膀倏地一鬆。那替薄年戴進戒指的手,收迴來時正微微發著抖。薄年沒察覺到他的異常,隻是抬起手,端詳著這枚漂亮的素戒,半晌過後,輕聲問道:“我剛剛看到,戒指內壁刻了三個字母,是什麽?”周遲旭看起來很開心,麵上淩厲不在,眼眉彎彎,唇角輕勾,湊近了衝青年抬起了自己的手。“是我名字的縮寫。”“我手上的戒指,也刻了你的。”薄年這才發現,原來周遲旭不知在什麽時候,早就已經戴上了這枚婚戒了。第16章 溫香軟玉入懷今夜於周遲旭來說,像是完成了一場經年累月念著想著的夢。在看到薄年戴著那枚戒指毫不抵觸地去了床上,他一直以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去。心情是說不出的輕鬆與愉悅。周遲旭感覺,他此時此刻精力充沛地還能再犁兩畝地。不過這個點對於他來說,就算不犁地也還尚早。但對於消耗了一整天的薄年來說便有些熬不住了。眼見著周遲旭還沒有要睡覺的意思,青年盤腿坐在床上,抬起惺忪的眼眸,詢問道:“你去哪兒,不睡覺嗎?”男人摩挲著手指上的婚戒,聞言關掉了房中大燈,隻留下了床邊的一盞昏暗的小台燈,低聲答道:“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先睡。”“哦…”薄年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抱著枕頭躺了下來,對他揮了揮手:“你去吧,我困了。”燈光昏暗,周遲旭借著那台燈的微弱光亮,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往書房套間抬步時,原本被刻意壓製著的嗓音才發生了一絲變化。“年年,晚安。”低沉的聲音在這樣曖昧不清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繾綣。這是薄年第一次聽到周遲旭對他說晚安,男人的身影大半都隱沒在陰影之中,麵上表情如何,怎麽也看不真切。默了半晌,他才有些別扭地開口。“周遲旭,晚安。”……周遲旭的房間很大,還包含了一個書房的套間,打開那道門便能進去。啪嗒一聲,隨著書房門關上,整個房間也隨之安靜了下來。薄年是困了,可真當書房房門落鎖聲傳來後,他躺在那兒卻死活沒能睡著。翻來覆去好幾下,青年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又無比清醒地坐了起來。抬起右手,他盯著無名指上大小正好的戒指,腦海之中不由地浮現出不久前,男人為他戴上戒指時的模樣。其實他那時已經很困了,迴憶之時才發現,這段記憶因為他的困倦,而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霧。看不真切,聽不清楚。唯一能讓薄年確定的是,當周遲旭抬起自己戴著戒指的手時,那人的眼角眉梢都是帶著笑的。周遲旭很開心嗎?可是為什麽?是因為給自己戴上了婚戒所以才這麽開心嗎?這個念頭甫一出現,薄年便立即將其否認掉了。以他和周遲旭的關係,這一切情緒上的感知應該隻是錯覺吧。說不定那人隻是在為拿到股權而雀躍而已。畢竟周老夫人手裏的股份,能買成千上萬個這樣的戒指了。想通了這一點,薄年又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會兒,才抬手關掉了那盞台燈,抱著枕頭將臉埋了進去,重新閉上了眼睛。這一迴,睡意如潮水般湧了上來,沒過多久薄年便睡熟了。待到周遲旭處理完公司堆積的工作迴到房間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床鋪被子上,拱起了一個圓潤的小山丘。平時得理不饒人的青年睡著了以後,睡姿相當乖巧,窩在那兒便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了。男人來到了床邊,趁著夜色靠近,依稀還能看見對方微顫的長睫。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周遲旭抬起手,無聲地撫過青年毛絨絨的發頂。睡著了之後好乖。還是和從前高中時似的,睡覺時就喜歡抱東西。以前上課,薄年睡覺要抱著自己的校服外套,偶爾麵對著周遲旭睡,臉頰肉被手臂擠微凸,連微粉的嘴唇都輕輕嘟起。從周遲旭的角度看過去,像是一塊剛出鍋的糯米糍,整個人都冒著甜。隻是班裏人多眼雜,他每次都隻能假裝翻書拿筆,不經意之間掃上一眼。哪裏會像現在這般,整個房間中隻有他們兩人,無論周遲旭看多久,都不會再有人打擾。周遲旭保持著那一個姿勢,也不知就這樣盯著人的睡顏看了多久。直到半跪著的腿有些麻了,他才如夢初醒,慢吞吞掀開了被子躺進了被窩裏。熱意因為男人的進入,慢慢從被子的另一頭傳了過來。屬於薄年身上好聞的氣味也在此刻徹底包裹住了周遲旭。男人身體一僵,渾身肌肉都因此而緊繃了起來。他無言地望著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氣後,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又往那人身邊靠近了一點點。右臂挨到了那道熱源,周遲旭忐忑地閉上了眼睛。*同床共枕,無眠之夜。與薄年在同一張床上睡覺第一天,周遲旭成功地失眠了。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分明是一雙黑沉銳利的眸子,此時此刻看起來,倒有些呆滯。耳邊依稀還能聽見青年清淺均勻的唿吸聲,像是在嘲笑著他,兩人分明都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張床上,可睡不著的人隻有周遲旭一個。又盯著那快被他盯出個洞來的天花板盯了一會兒,周遲旭才慢吞吞地、一點一點轉過身,側躺著看著自己的右手邊。薄年手裏摟著枕頭,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個蝦米,正用圓滾滾的後腦勺對著他。看著那人睡的如此安逸,周遲旭重重吐出口氣,借著夜色與深夜靜寂,低聲念道:“你要是知道我對你存了什麽心思,還能睡得著嗎?”話音剛落,麵前人卻忽然低哼一聲,鬆開了抱著枕頭的手,翻了個身。那被青年抱在懷裏大半夜的枕頭“啪”的一聲,滾落在了地上。周遲旭才剛說完那句話,雖然聲音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但當薄年突然轉身之時,他卻還是緊張地唿吸一窒。不多時,青年翻身的動靜漸漸小了,房間重新安靜了下來。薄年並沒有醒,隻是一個姿勢睡煩了,換了另一個姿勢繼續睡罷了。感受著心口一聲一聲,咚咚的悶響,周遲旭的心情從方才的緊張,逐漸轉變成了一絲可惜。他看著青年小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裏乖巧的模樣,忍不住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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