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愣住。


    她的眼睛和嘴巴長得極大。


    眼前這個女人手勢比劃如此簡單,但實際上卻那麽沉重。


    這是要人命啊!


    花姐立刻搖頭:“這不太好吧…這…這可是殺人…”


    最後兩個字她說得很輕。


    根本沒有勇氣說出來。


    她懇切的眼神牢牢注視著謝玉衍,沾滿灰泥的雙手抓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爬到謝玉衍腳邊:“謝總我求求你!除了這個,其他的我都可以!我求求你!”


    謝玉衍一腳踹開她,惡狠狠地講:“我已經大發慈悲給你開條件了,你要是做不到,你自己看著辦!”


    “謝總!謝總你放過我吧!我真的除了死,沒有別的辦法了……”


    花姐仍舊撲到她腳邊,抱住她的腿哀嚎,哭得滿臉眼淚鼻涕。


    謝玉衍瞄到她髒兮兮又汙濁不堪的臉,暗沉的粉底上什麽顏色都有,令她相當惡心。


    她皺緊眉頭,示意保鏢過來拉走她,抬腿撣了撣自己的裙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當初你跪在門口要進我們南天港的時候,我就說了你是個晦氣東西。”


    花姐聽了,連忙掙脫保鏢的拉扯,跪到地上連連磕頭:“我知道我明白!我真的很感謝謝總收留我們一家!隻要謝總不趕我走,我這輩子都要給您當牛做馬!”


    她的腦門磕到地上的聲音有些沉悶。


    謝玉衍抱起手,斜眼蔑視著她。


    花姐的臣服和落魄此時與她的光鮮亮麗成了對比。


    她高興地揚起嘴角。


    但是一瞬間,又落下去。


    她忽然想起記憶裏的自己,當謝家花園與自己的血親葬身於一場大火,她從此成為孤零零的浮萍時,是不是在別人眼中,特別是蕭家人的眼裏,當時的自己與現在的花姐並無二樣?


    也是如此狼狽、肮髒、落魄……


    也難怪,蕭母會對她嗤之以鼻,不管她怎麽伏低做小、低眉順目,那一家人從來沒有一天拿正眼看過她。


    謝玉衍想到這裏,顫抖的雙手隻能抱起手臂,但她發覺自己的眼睛和喉嚨都在泛酸。


    這麽多年,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除了蕭柏舟,還有誰曾給過她溫暖?


    她轉身走到窗邊,透過髒兮兮的玻璃窗望向窗外,慢慢地,蕭柏舟的麵龐浮現在玻璃上。


    在他身後,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在遊蕩。


    那個身影,如果不仔細迴想,她也快忘記了。


    但隻要想起他,她都會驚訝原來冰冷無情的歲月裏,命運曾經給過自己一段短暫又難忘的時光。


    隻是那個人的模樣早已模糊了。


    謝玉衍甚至都記不清他叫什麽名字。


    她隻記得,那個人與範辰麟如此相似。


    她不言不語,房間裏的其他人也不敢出聲。


    花姐屏住唿吸,邊流淚邊抬著頭,眼巴巴等著她迴應自己的承諾。


    這個承諾是張無形的賣身契。


    沒有任何尊嚴可言。


    但花姐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人生。


    從她記事開始,她所度過的每一天,都像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


    她不懂,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命運為什麽要如此毀滅她?


    “我記得你剛來南天港的時候,你兒子才剛剛出生,我也是看在你初為人母又流落街頭,實在看不下去,才收留的你,這樣,我有個主意,不用你害人,隻要你幫我帶個人迴來。”


    “謝總你說!我一定帶迴來!”


    花姐又感激涕零地往地上猛磕了幾個頭,把自己裝得頭暈眼花。


    謝玉衍讓人拿來幾張照片,隨手扔到花姐跟前:“你要知道,你帶迴來的薑荔,她可是我的親姐姐。”


    花姐聽了,對著照片大吃一驚。


    她不敢相信的目光在照片上來迴掃過,顫抖的手扒拉了幾次,才將照片從地上撿起來。


    放到眼前時,她才看清楚,照片裏的女人就是自己在便利店認識的薑荔。


    “這……既然是謝總的親姐姐,為什麽要偷偷到南天港來?”


    花姐講了講自己認識薑荔的經過。


    謝玉衍聽了冷笑一聲:“她就是這樣,根本就是不想認我罷了,所以我想你去接近她,不要她的命,但是把她剛出生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外甥女帶過來。”


    花姐猶豫,低下頭不停盤算:“這……謝總你想見外甥女,直接和薑小姐講,她一定會讓你見她的,我覺得她是個心軟的人……”


    花姐剛說完,謝玉衍反手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她瘋了一般衝花姐歇斯底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才是你的老板,你現在居然幫她說話?”


    花姐捂住臉,掙紮著跪迴去,不停磕頭道歉:“謝總你原諒我!我沒有說她好話,我沒有……”


    謝玉衍氣得齜牙咧嘴,揪起她的頭發,與她湊近了講道:“我限你在明天日落前,把小孩帶迴來,不然你的兒子,你的老公,你們這一家子都給我整整齊齊一起上路吧!”


    她甩開花姐,花姐立馬連滾帶爬地奪門出去了。


    南天港依舊熱鬧非凡,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狽,隻好低下頭捂住臉,假裝很忙地沿著走廊往洗手間走。


    臉上的灰塵泥土,她撲了好幾把涼水,才勉勉強強洗幹淨。


    深吸一口氣,她終於敢抬起頭,正大光明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盡管頭發和衣服都打理整齊了,可她看上去仍舊像個破碎的娃娃。


    她不免想起謝玉衍的精致,還有薑荔的天真無邪。


    這對姐妹不管是哪一個,都看起來比她好命且幸運。


    花姐的雙手此時也漸漸捏緊。


    她還想起自己的兒子。


    她可以糊裏糊塗地過上這樣淒慘的日子,但是兒子不行!


    那是她所有的希望啊!


    她皺了眉頭,咽下喉嚨裏的酸澀,調整好氣息。


    心裏很快有了計劃。


    天亮時,水泥廠的門前已有人影在等待。


    薑荔遠遠地看到是熟悉的人影,驚奇道:“我們走了一整晚才剛剛走到,她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她正要跑上前唿喚她。


    範辰麟忽然警惕地攔住她:“你等等,她昨天還不肯見你,今天忽然自己找到這裏來,你不覺得很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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