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真絲睡袍如月光流淌過她,輕輕落到地上。


    她鼓起勇氣踏過一步,主動踮起腳尖,用仍然夾帶青澀的吻調整與他的氛圍。


    範辰麟耐心迴應,盡管他快沸騰了。


    “範先生,可以開始了。”她氣息微急。


    她倒在柔軟的被子裏,緊閉雙眼感受他越來越滾燙的體溫。


    薑荔不知道他在做什麽,隻知道自己變得越來越奇怪。


    她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生生把她撕裂成兩半。


    “好疼!”


    薑荔已經快要暈過去,臉上泌出冷汗,臉色也因為咬緊的牙關變得蒼白。


    “範先生,求求你快停下!”


    她哭著呢喃,不停顫抖。


    範辰麟並不甘心:“忍住。”


    他吻她,發現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迴應,好似唿吸都要暫停。


    他不得已停下,抱她起來叫醒她:“薑荔?你沒事吧?”


    薑荔蒼白細瘦的手臂勾到他脖頸:“對不起,我好沒用。”


    “行了,今晚就到這裏。”他輕拍她的背,仔細吻去她臉頰的淚水。


    她落迴床鋪,輕輕蓋上被子,很快睡去。


    還沒真正開始,她已無任何力氣。


    第二天清晨,薑荔渾身疲倦地從夢裏掙紮醒來,枕邊男人早已清醒,出神地看著被子的一角。


    “範先生在看什麽?”她打個哈欠撐起身子,模模糊糊看到素色被麵上有一塊淡紅色的印記。


    她恍惚片刻,確認是自己的沒錯。


    “昨晚,真是對不起。”她頷首很羞愧,“今晚我一定配合好,範先生你不要生氣。”


    範辰麟指尖輕輕掠過印記,沉聲講:“你已經是女人了。”


    “我一直是,我很獨立,會認真工作,也可以自己照顧自己,自從爸爸過世起,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人。”


    “但還是很傻。”他哼笑一聲,“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笨的女人。”


    “我哪裏笨了!範先生你說!”她有些急。


    範辰麟抓起地上的浴袍隨手披好去浴室:“你自己過來洗幹淨。”


    薑荔小心翼翼浸到滿缸的熱水裏,霧氣升騰,把眼前的一切模糊到不真實。


    她看著範辰麟坐到浴缸邊沿,從水裏抓起她的手,輕揉掌心:“昨天車鑰匙給你留下了,為什麽不開走?”


    “有一天我會自己掙錢買車。”


    “胡鬧。”他輕笑,“我是不讓你自己買嗎?”


    她癟嘴:“是我買不起。”


    “既然知道,乖乖開車上下班。”


    她點頭,望著他的眼睛裏仍舊有怯生生的微光:“還記得見到你的第一麵,範先生,你一直都很嫌棄我,說我不聰明。”


    範辰麟摸摸她的腦袋:“你乖一點。”


    “我很乖的。”她委屈巴巴,輕輕拉住他的手腕,“範先生,再試一試吧,我…很抱歉。”


    範辰麟入水中擁抱她,但即使熱水減輕不少疼痛,薑荔依舊喘不過氣,臉色蒼白。


    他隻能放棄,沉悶地離開了。


    薑荔收拾好自己,有些神思恍惚。


    星翎文化大樓,攝影室。


    “薑荔?薑荔?”江問風在她眼前晃手,他已經擺好pose了,但她遲遲沒有摁下快門。


    她驚醒,反應了兩秒鍾,才醒悟自己正在忙碌的工作中。


    “不好意思問風,我這就拍攝。”她手忙腳亂的,拍出來照片質量也不行,修圖師見了直搖頭。


    江問風歎氣:“先休息會兒吧。”


    她放下相機到角落的高腳凳上坐會兒,一杯冰美式遞到她麵前。


    她抬頭看見江問風溫暖的笑容,心間的躁動不安舒緩很多。


    “謝謝,破費了。”


    她接到手中喝了兩口,特別涼,很快小腹一陣抽疼。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她放下咖啡衝到洗手間,果然又開始流血了。


    薑荔心情糟透了,羞赧、不安、悸動、迷茫、恐懼…昨晚應該是她人生裏最曖昧但也最混亂的一晚了。


    她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確是她迷失自己在了那一晚,可能很久都走不出來。


    拍攝工作又繼續,薑荔與專業包裝團隊一起對江問風的形象做了解析,最後得到結論,他的形象應該往「暖男」氣質上靠。


    “暖男應該是怎麽樣的?”江問風很好奇,聽到工作人員為他解釋,他領悟了,“我知道了,不過需要薑荔過來配合。”


    薑荔意外,走到他指定的位置,看他目光微波粼粼,神態柔和地問道:“你今天有點不開心呢,能不能和我說說?哪怕是讓我講個笑話,逗你笑也好。”


    她愣住,慢慢地笑容落了,嘴角帶一點苦澀:“我發現自己是個沒用的人,逃離不開,也無法接受。”


    江問風認真聆聽,仍舊如此溫和地做出迴應:“你是個堅強的人,相信自己。”


    “ok!”專業攝影師這時代替薑荔完成了拍攝,照片導出來,不管怎麽變化角度,江問風的「暖男」氣質仿佛自帶光芒。


    很快,文案編輯好文字內容,運營將照片發出,並投入廣告。


    過了兩個小時,江問風的賬號粉絲漲了將近一倍。


    薑荔嘖嘖稱奇:“難怪大家都說顏值即正義,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江問風坐在老板椅裏看著手機傻笑:“快看,你的範先生給我留言了。”


    範辰麟的「大辰c」賬號特別顯眼:“你小子在看著誰?眼神不對勁。”


    薑荔正要迴複他,辦公室門被砰地推開,前台攔也攔不住,送他進來後放下幾杯茶就立刻出去了。


    範辰麟氣場冷峻,薑荔見了都想避開, 難怪前台跑那麽快。


    “範先生怎麽過來了?”她趕緊從沙發裏起身,給他讓出主位。


    他視線死死盯著江問風:“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假公濟私。”


    江問風仍舊笑得開懷:“怎麽?有危機感了?今天不是一整天開會嗎?”


    範辰麟避開這個問題,愜意地沉身坐下,擱起大長腿:“薑荔這兩天上班怎麽樣?”


    “我挺好的,謝謝範先生關心。”薑荔說著,悄悄晃晃他手臂。


    他推開她:“我沒問你。”


    江問風瞥他一眼,又專注迴屏幕:“今天有點心不在焉,可能喝了冰美式,還有些鬧肚子。”


    範辰麟垂眸,似乎一下子消化了他的話。


    他抽出一根煙點上,接著把煙盒扔給江問風:“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找我,不要為難她。”


    “戒了。”江問風扔迴煙盒。


    薑荔接住後,放迴範辰麟的外套口袋,低聲嗔怨:“你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他舒服地唿一道煙霧:“管那麽寬?”


    “問風就不抽煙。”她順手拍掉他衣領的煙灰,“你看人家氣質多好。”


    範辰麟抿抿苦澀的唇:“又看上他了?”


    薑荔眼睛都睜圓了:“你又胡說!”


    “嗬,口是心非。”他推開她,徑直走了。


    薑荔正要追過去,江問風讓她留步:“他趕去開會呢,別留他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不放心,晚上等了很久他也沒有迴來,電話也無人接聽,她失落極了。


    夜深人靜,窗外的山風唿嘯,薑荔再也躺不住,起來拉出自己的箱子,把才整理好的衣物一件件收迴去。


    “壞人…我真是傻…”她裝著裝著,用衣袖擦下來一大片眼淚,“為什麽這麽容易哭…”


    她頂著滿臉的淚,胡亂裝好一個箱子,正要去找另一個,迴頭看到範辰麟醉意微醺地開門進來。


    “怎麽了?”他皺眉。


    薑荔大膽提上箱子,忍著抽泣也要勇敢通知他:“範先生,我現在要炒你的魷魚,我要離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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