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靠著椅背,慵懶地摸著圓滾滾的小肚子,打個嗝,呃……


    吃撐了。


    但是很滿足。


    休息了一會後,這才主動的收拾碗筷,清洗幹淨,放迴原處,擦拭桌子。


    陳明誌則是拿出了食盒。


    一個裝大米飯,一個裝菜。


    生怕媳婦餓壞了,大米飯裝滿當當的。


    四葷二素,一個不漏的裝上,免得媳婦餓瘦了,要豐腴一點才好看,那個詞怎麽說來著,水潤光澤嘛。


    “丫頭,想不想去給你們媽媽送飯呀?”


    收拾妥當後,也重新整理一下衣襟,擦一把臉,弄幹淨帥氣一點,好歹為媳婦大人長點臉麵,讓別人知道,她有一個英俊帥氣的好老公,高、富、帥。


    隻有表現出自己的優質光鮮,打出絕世好老公的名號,才能挫敗其他不甘心不死心不服輸的廠花暗戀者。讓他們覺得自卑,渺小,知道自己矮窮矬,看他們還怎麽撬牆角。


    沒辦法,媳婦太漂亮,太優秀,是軋鋼廠男性的夢中女神,自己也隻能打扮光鮮一點,包裝華麗一點。講究一個門當戶對,男才女貌,強柔般配嘛。


    從旁邊的舊桌子上,拿起了自行車的鎖頭鑰匙,推開了屋門,走出外麵,看一眼天色,有太陽,陽光有些烈,好在有風,不算酷暑,能承受。


    “臭粑粑,等等我們,就來了!”


    有什麽樣的父母,就有什麽樣的孩子。


    孩子的學習性非常強。


    這不,兩個本來有些慵懶的奶團子,現在也愛幹淨愛漂亮,愛講究,愛形象了。


    洗幹淨手,搓弄一下衣服,去媽媽的專屬銅鏡麵前,打量一下自己的小臉蛋沒有髒汙,特意挽好自己的秀發。


    最後兩人對視了一眼,互相檢查對方的瑕疵。


    確認都是清淨漂亮後,這才昂著驕傲的小腦袋,得意的走出房間,一扭一扭的,矜持且優美。


    “粑粑,我們漂亮不?有沒有哪裏弄髒的呀?”


    走到了屋外,站在陳明誌的麵前,特意轉了兩圈,期待地看著陳明誌。


    雖然女孩子都是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不管老幼,但是,陳明誌認為這並不是壞毛病吧。


    認真地看兩眼,又將掉落的秀發,幫忙挽到耳邊。


    這才正經的迴答:“你們最漂亮的了,很幹淨,沒有汙漬,特討人喜歡,咱們出發吧?”


    嗯,好。


    兩個奶團子心花怒放,重重地點頭。


    坐上大前杠,被陳明誌推著出去。


    前院,榕樹下。


    賈張氏納鞋底。


    一大媽編織小飾品。


    聾老太織草席。


    二大媽弄草鞋。


    三大媽織蚊帳。


    其他院裏的婦人們忙碌著各自的手工活。


    兩個小丫頭一如既往的問好。


    婦人們一如既往的迴應笑容。


    唯獨陳明誌,就如同一條不待見的黑暗河流,默默的流淌。


    彼此互不相見,兩不相厭,各行其道,互不幹擾。


    出了四合院。


    騎上自行車,穩當的騎行前進,微微眯著眼睛,享受著微風迎麵的愜意。


    院內的婦人們,開始一天的嘮嗑,對陳明誌的印象有所改觀,但不多。


    從這幾天陳明誌的表現來看,好像變好了,成為了顧家的良人,愛護妻女,給以陪伴。


    這是挺好的。改邪歸正嘛,非常難得。


    寧娶從良妓,莫娶過牆妻。不就體現了對改過自新的道德提倡嘛。


    隻是,在這些傳統保守的老婦人思想看來,沒有一個正經的工作,那都是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好逸惡勞的不作為形象。


    她們的腦海,深深烙印著‘男主外,女主內’的男女尊卑思想。


    一個家,就應該靠男人來養,靠一個女人養家,吃軟飯,像什麽話嘛。


    她們還是有些不待見好吃懶做、飽食終日的小白臉。


    隻能說,比起之前的痞裏痞氣,不正不經的輕佻浮誇,進步多了,但還到不了被她們平等對待的程度。


    在她們看來,起碼嘛,也得像許大茂、何雨柱那般,有正經工作,有穩定的鐵飯碗收入嘛。


    他們對陳明誌的判決是,以待觀察。


    說明有救,有轉機,有希望。


    可以多給他一點機會。


    起碼不是以前那般反感厭惡,令人痛恨,人神共憤。


    當然,這是她們婦女小團體的自得娛樂,閑著無聊,統一看法,給別人打標簽。


    也不能小看這一點點轉變。


    閑言碎語最傷人。


    要是她們天天鼓吹陳明誌的壞話,尤其是給李雅梅吹耳邊風,很難保證李雅梅不會厭惡陳明誌,很多婚姻的聚與散,都是源於旁人鄰裏裏外的話癆嘴碎。


    哪怕改變一點形象也是好的。


    雖然陳明誌並不是很在意。聊勝於無吧。


    騎行了十多分鍾的時間。


    到了軋鋼廠。


    停車,讓兩個活躍的丫頭下車,將車靠邊放好,鎖好。


    提著兩個飯盒,帶著兩個奶團子,朝著門口的崗亭走去。


    露出微笑,目光直視門外大爺,點頭示好。


    得到對方的微笑點頭迴應後,就第一時間掏煙,遞上去,順帶著給對方點個火。


    看到對方吐出一個煙圈,這才說話:“大叔堅守崗位,保衛工廠以及員工的人身財產不受損失,實屬大公大義,令人佩服。”


    門衛大爺斜眼,撇了父女三人一眼,哪裏不曉得陳明誌的意思。


    昨天就見了幾次陳明誌的身影,跟軋鋼廠內部員工關係非凡,跟廠花李雅梅是夫妻,跟采購科采購員李秋菊是好友。李秋菊滿載而歸,經過門口的時候,門衛大爺還跟她閑聊了兩句,得知那些動物肉食都是陳明誌打獵得來,不由得陳明誌刮目相看,尤其是陳明誌願意將這些肉食賣給采購科,也豐富了他們的肉食飯菜,也算是承了一些情分。


    門衛大爺聽著陳明誌的誇讚,享受著嘴裏抽的好煙,看著陳明誌不動聲色收迴的火機,就知道陳明誌不抽煙,買煙隻是為了給他點上示好。


    這些細小輕微的舉止言語,無一不被門衛大爺洞悉,一分好印象又一分好印象的積累疊加,無疑是極好的印象,眼緣不錯,看得很順眼。


    他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笑罵一聲:“好小子,有你的。去吧,送了就出來,十分鍾。這可是原則性問題。”


    非軋鋼廠內部人員,非有通行證人員,非有領導指示通知的人員等,依例不得入內。


    門衛大叔能夠通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犯點原則上的小毛病,也無非礙乎於人情世故。


    “得咧,大叔,你先抽著!我速去速迴。”


    陳明誌心花怒放,沒想到就這樣成了,看來懂得做人才是成功之母呐。


    不動聲色的,又將三根煙放在了桌子上,轉身出去了。


    一開始,門衛大叔都沒發現。


    看著陳明誌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軋鋼廠的大食堂方向,他才收迴了目光,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三根煙,不由得眸子一亮,啞然失笑:“這好小子,果然入眼,對我脾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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