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夏木訥的點頭,「娘,我明白。」


    「你表叔迴來之後,就被楚王和張太後帶走了。你爹迴來之後也變得神神秘秘的,說有大事要發生。這段日子你先待在家裏,等他們的事辦完之後再處理你和行遠的事。」


    景夏明白,楚王八成是要奪位了,而她和謝行遠之間的事隻能往後靠。「娘,我明白。」


    「也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我這心裏亂糟糟的。」李珍娘拍著胸口說。


    具體要發生什麽事,景夏也解釋不清楚,隻有景狄迴來親自說明一切。不過她和謝行遠還有可能嗎?


    靖遠侯府中,陳沛銘和藍氏聽到景夏被救迴來的消息覺得不可思議,李太後安排得天衣無縫的計劃,怎麽就出了岔子?難道真是她運氣太好?


    隻是現在景家被楚王的人重兵把守著,他們也隻知道救景夏迴來的是她表叔,另外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一概不知。謝行遠不在京城,謝晉又整日出入楚王府,導致他們安排的鬧事計劃無法進行。楚王這些日子又極其神秘,他到底在謀劃什麽?不過他們現在算楚王的人,也沒有必要再關心李太後會怎樣。


    陳靜姝自從把身子交給謝行遠之後,人變成了閨中怨婦,一會兒喜一會兒悲,一陣笑一陣哭,不停的問藍氏謝行遠什麽時候來接她,她什麽時候能進鎮國公府,讓藍氏趕緊走下一步。藍氏也焦躁,她哪裏知道謝行遠接下來會怎麽做?更何況謝行遠人都不在京城。


    很快,謝行遠依照郭弋的提示找到了小皇帝秦旭的生身父母,又找到了李馨媛當年的心腹宮女栗如是。楚王府中早已準備就緒,隻等明日早朝。而聖安宮中的李馨媛並未察覺秦煦的動作,還在為陳靜姝的將來謀劃。


    十月二十九,已是初冬時節,京城的天卻出奇的太陽高照,陽光暖洋洋的,恍惚讓人迴到春天。


    秦煦和往常一樣上朝,高坐龍椅的小皇帝並沒有多少精力管楚王和李太後的明爭暗鬥,他知道自己是個傀儡,也明白自己不是做皇帝的料,心中期盼著秦煦將皇位拿過去,再好好整治李馨媛這個老妖婆。他隻希望秦煦奪得大位後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做個閑散王爺。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太監唱喏道。


    秦煦今日有備而來,聽到這句話後出列說:「本王有事啟奏。」


    秦旭無精打采的半倚在龍椅上,用慵懶無力的聲音問道:「楚王有何事稟報?」


    「自然是大事。」秦煦迴道,「本王前幾日找到三個十多年前宮中的舊人,想請李太後出來認一認,看看還有沒有印象。」


    李馨媛還在為謝行遠失蹤一事煩心,突然聽到秦煦這句話,提起了精神頭:「楚王找了什麽舊人要哀家認?」


    「本王想,太後一定感興趣。」秦煦賣起了關子。


    秦旭插嘴問道:「楚王找了什麽人來?朕也很想瞧一瞧。」他依舊是有氣無力的模樣,歪在龍椅上,像一條胖海參。


    秦煦拍了拍手,禁衛軍押著兩男一女走進大殿。陳沛銘定睛一看,景狄怎麽來了?他什麽時候成了宮中舊人?


    宮女撩開珠簾,李馨媛起身瞧了瞧,指著他們三人對秦煦說:「一個江湖劍客,一個市井百姓,一個鄉下農婦,這就是楚王找來的宮中舊人?」


    郭弋朝李馨媛行了一個半跪禮,問道:「宸妃娘娘可還記得屬下?」


    是她熟悉的聲音,也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禮節。李馨媛快步走到郭弋身邊,盯著他的臉看了又看,是他!他還活著!他怎麽還沒死!另兩個又是誰?她又瞧了瞧景狄和栗如是一陣。


    「草民張子期,叩見太後娘娘。」


    「奴婢栗如是,叩見太後娘娘。」


    郭弋也跟著行禮道:「草民牧野,叩見太後娘娘。」


    三人跪下之後,舉朝嘩然。資曆老的尤其驚訝,這三個李馨媛的爪牙,竟然還活著,年紀稍小的則在小聲詢問,這三人什麽來曆。最震驚的莫過於陳沛銘,景狄原來是張子期!不過張子期不是在十七年前的那場大火中死了嗎?還有牧野,十二年前他明明死在牢裏了,屍體還被拉到亂葬崗喂野狗了。


    當時的李太後權利滔天,他們是怎麽從她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楚王又是怎麽找到他們的?難怪他向楚王投誠時,楚王對他所說的話並不驚訝,原來楚王早就有了扳倒李太後的籌碼!


    李馨媛憤憤的迴到鳳椅上,用質問氣憤的語氣問道:「張子期、牧野和栗如是都是死了十多年的人,楚王真有本事讓他們白骨生肉死而複生!你想要這個皇位,哀家知道,但你用這等下作的手段來搶皇位,哀家實難苟同!」難怪秦煦和張鳳儀母子一直沒動靜,原來準備放大招!真當她那麽容易就認輸?


    「太後娘娘真是好口才,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從您剛才的反應來看,您分明認得他們三人,怎麽這會兒又不認了?難不成你真怕他們抖出你過去所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秦煦鎮定自若,反駁李馨媛的話。


    李馨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高聲命令道:「來人,將這三個刁民拉下去斬了!楚王秦煦無端誣陷哀家,罪無可恕,將其打入天牢!」她憤怒的聲音傳遍大殿的每個角落,卻無人聽她的話。


    見無人響應,李馨媛氣急敗壞:「哀家還沒死呢!哀家還是徽朝的太後,竟敢不聽哀家的命令!你們一個個都都反了?」


    秦煦看著暴跳如雷的李馨媛,說:「太後,他們三人進殿之後,每人所說的話不超過三句,本王一句構陷你的話也沒有說,你何必自亂陣腳呢?既然你說他們誣陷你,不如聽聽他們到底要說什麽話誣陷你。」


    陳沛銘知道這是立功的好機會,忙出列跪在秦煦麵前,聲情並茂的哭訴:「王爺,老臣知道不少與李太後有關的事,今時今日不得不說!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根本不是先帝的血脈!當年李太後生下公主,為了保住榮華富貴,她讓人把公主抱出宮,換了一個平民之子進宮冒充皇子!現在……」他欲說出小公主就在他府上的事,被李馨媛狠瞪了一眼,想起那日發的毒誓,忙改口說:「現在臣憋不住了,為了徽朝的江山社稷,臣今日不得不說!」


    他的話引起軒然大波!秦旭不是皇室血脈,竟是平民之子,李馨媛這個女人太陰毒!難怪秦旭相貌無奇,才能平庸,體肥臃腫,不似先皇風流瀟灑,原來是這般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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