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從前在京城見過郭弋,那時他是被打壓得走投無路的太子,郭弋是禁軍統領,李馨媛身邊的紅人,京城第一高手。「牧野牧大統領。」


    郭弋沒想到楚王和張太後來得那麽快,「楚王殿下,太後娘娘。」他行了一個大禮。


    張太後稍稍打量他,說:「多年不見,大統領風采依舊。」十多年了,牧野除了臉上多了條傷疤之外,其他的一切沒變,和從前一樣冷峻,不苟言笑。


    宮中老人敘舊,李珍娘等人是插不上嘴的,索性和楚月退到一邊,讓他們慢慢說話。


    「兩位今天來是想讓我助你們扳倒李馨媛的對吧?我可以幫你們,但二位也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我的條件很簡單,饒恕我和我的家人以及張子期過去犯下的所有罪過,王爺登上大位之後,放我們一條生路。」郭弋很清楚張鳳儀母子的目的,他的要求也很簡單,索性趁此機會好生談判一番。


    秦煦是做大事之人,沒必要對過去的人和事耿耿於懷,兩個李太後從前的人他可以放過。「本王答應你,不追究你和張子期過去犯下的罪行,也饒恕你和你的家人。不過在此之前,還請牧大統領跟本王走一趟。」


    郭弋點頭答應:「可以,但請王爺派兵保護景家人,我怕再生事端。昨天是我侄女大喜之日,不知中途出了什麽岔子,她昨天夜裏被人劫走。我在趕迴京城的路上正好遇到劫持她的賊人。那兩人見事情敗露,已自殺身亡,屍首在一百裏外的向山樹林。小夏中了迷藥,這藥十分兇猛,以至於她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最後一句,是說給李珍娘聽的。


    「大兄弟你放心,大哥和行遠迴來之後,我會告訴他們的。」李珍娘知道郭弋來曆不簡單,也不打聽別的。


    郭弋被楚王帶走了,張太後為了他們一家的安全著想,留了大半的禁衛。


    李珍娘一邊擦著景夏的臉一邊流淚,楚月在一旁勸道:「娘,多虧了表叔小夏才能平安迴來,她中了迷藥,等藥效一過就會醒的,您別傷心了。」


    「你說小夏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好不容易嫁了戶好人家,又出了這種事。」李珍娘哽咽著說。


    楚月勸解說:「有我們呢,小夏不會有事的,就當好事多磨吧。」


    想到家裏的兩個頂梁柱還沒迴來,李珍娘擦了眼淚問:「小賢和你爹什麽時候迴來?」


    楚月也說不清楚:「子時之前會迴來吧。」


    直到後半夜,景狄父子和謝行遠才迴來,看到景夏平安無事,這才大鬆一口氣。


    「珍娘,小夏是怎麽迴來的?」景狄看著昏迷不醒的景夏問道。他們找了大半天,最後鎮國公府的人來通知說景夏已經迴來了。接到消息後,他們來不及聽那人細說,直接趕了迴來。


    李珍娘看到疲倦的丈夫兒子和女婿,心中難過,說:「多虧了大兄弟,他說他在昨夜迴京的路上,遇到了劫持小夏的人,就出手救了她。至於劫持小夏的人,見事情敗露就自殺死了。因昨夜遇到了點兒事,後半夜又下了大雨,所以到黃昏才迴來。小夏中了迷藥,到現在還沒醒,你快給她看看吧。」


    景狄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不再仔細追問,走到景夏身邊為她把脈,見她情形不好,讓景賢拿了針囊來,在她身上的幾處穴道紮了幾針,又開了張方子讓景賢和楚月抓藥熬藥。


    「嶽父,小夏怎樣了?」謝行遠見針灸後人沒醒,焦急的問道。


    「等她喝了藥,估計就會醒了。」景狄讓謝行遠不必操心,又問李珍娘說:「郭弋呢?」


    「他迴來後沒多久,楚王和張太後就來了,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就把他帶走了。太後還留了好多兵在這裏,說是保護我們。」李珍娘迴憶道。


    景狄已知道楚王和張太後的打算,他們布了這麽久的局,隻等最關鍵的郭弋了,想必過不了幾日,這京城就要變天了。「珍娘,小月,京城將有大事發生,這段時間你們就待在家裏哪兒也別去。」


    李珍娘聽他這麽說,沒來由的心慌,緊拉著景狄的手臂,問道:「大哥,到底怎麽了?和你還有大兄弟都有關嗎?」


    景狄點頭。


    李珍娘嚇得低下了頭,很快又堅定的對他說:「大哥,無論你犯了什麽錯我都不在乎,隻要你平安迴來,我們就在家裏等你。」


    謝行遠見景狄的神情,已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了。


    「行遠,估計你和小夏的事要緩一緩了,現在楚王的大事為重。這段時間內,就讓小夏待在景家吧。我現在要去楚王府。」景狄說。他也該為自己當年犯下的錯贖罪了。


    謝行遠點頭,說:「好,就聽您的,我送您去楚王府。」


    郭弋迴京之後,京城的氣氛變得格外緊張,雖然許多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但僅從王府進進出出的各色人等就能看出,一場驚天巨變正在醞釀。


    楚王府中,郭弋坦白了十七年前的一切,當年,他是如何為李馨媛瞞天過海,偷換柳昭儀的孩子,又是如何替她殺人的,以及後來偷龍轉鳳,將宮外那名男嬰換進宮,又如何將小公主抱出宮。他說知道自己知道李馨媛太多秘密,清楚她容不下他,所以偷偷救下了小皇帝的生母,以及知道所有內情的栗嬤嬤。得知這三人的下落後,秦煦連夜派人去找。


    景狄來了之後,又將當年發生的事陳述了一遍,尤其是李太後不可能生育一事。秦煦將郭弋和景狄兩個重要的證人留在王府,又派了重兵守在景家周圍。


    景夏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晨,她餓了許久,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是找東西填肚子。迴過神來才發現在自己家中,她依稀記得自己和謝行遠成了親,在卸妝時失去了知覺,後來發生了什麽事她並不清楚,但看她現在還在家中,就知發生了不好的事。


    李珍娘見景夏醒了,激動得又哭又笑。「娘,別哭了,我沒事。」


    「你總算醒了,娘都擔心死了。」李珍娘摟著景夏哭道。


    「娘,我睡了多久?」景夏隻覺得腦子昏沉沉的,又累又餓。


    李珍娘將這幾日京城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她,景夏聽了,就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


    「你別怪行遠,那一夜他喝多了,才會和陳家小姐做那種事,況且是靖遠侯府早就設計好的。」李珍娘諒解謝行遠,景夏本就和陳靜姝長得像,恍惚之下會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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