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盡歡略擋了擋飛濺而來的水珠,待他停下了動作,才頂著宣濃光一臉怒火,接著解釋道


    “此乃不枯之蓮,禦水生根,不枯不敗,唯有心靜之人方可折下,你心太過浮躁,如何能折下。再來,我不能讓你出去之後,壞了我碧虛玄宮的名聲,你現在靈台不過二層,出去被人打死了不要緊,若是被人知曉我碧虛玄宮出去的弟子竟然如此輕易就沒命,豈不是很讓我沒有麵子。”


    宣濃光:……


    對一個小孩子說這麽無情的話,怎麽忍心!


    宣濃光仍然在有了希望又希望破滅的憤怒之中,聞言便沒好氣的說


    “ 我不說我來過這裏,認識你就是了!”


    “這當然是不行的,我還等著你幫我把碧虛玄宮的名聲打出來啊。”


    白盡歡站了起來,走到宣濃光麵前,按著他的肩膀散出靈氣,宣濃光隻感覺一陣清風迎麵吹來,隨後身上衣物連帶發絲都已經完全幹燥。


    白盡歡又俯身幫他摘去衣服上連帶出來的浮萍荷葉,而後摸了摸他有些毛躁的頭發,頗為溫柔的說


    “迴去換身衣服,安心修行吧,還不到你出山的時候,對你,我同樣也是一句話,等到你可以折下這隻不枯之蓮,你就算是想留在這裏,也是不可能的了。”


    說完之後,白盡歡便一甩拂塵,先他一步走開他是知道宣濃光輕易不肯罷休,留他一個人在這裏多呆一會兒,認清此刻的實力,尚不足以拔掉這隻蓮花也不錯。


    宣濃光並沒在意大師兄的離去,他隻是死死地盯著那隻完好無損卻在他眼中麵目可憎的蓮花,隻覺得心中好像有一把火燒起來一般,連帶著將他的靈台也變得灼熱不堪。‘


    宣濃光閉眼緩了緩氣息,再次睜開眼睛,便已經流轉修為,放出法相。 ’


    “藏葉!”


    他想留在這個鬼地方……那是絕不可能的!


    宣濃光惡狠狠的喊出法相的名字,而後伸手一指湖中白花,說道


    “你去咬它!”


    法相之蛇藏葉聞言便進入湖水之中,片刻之後,便見那白蓮周圍的荷葉已經枯黑大半法相自有神通,他的法相藏葉天生帶毒,莫說草木,就算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法相咬了一口,那也是必死無疑的。


    當然,說的是修為沒他高的人,畢竟法相所展露出來的神通千奇百怪,然而萬變不離其宗,皆是是修為做底支撐。


    故而藏葉咬了大師兄無事發生,這很正常,但是連一隻小小的蓮花也不過是微微晃動,不為所動,這就讓宣濃光不忿了。


    他竟然還沒一隻花的修為高嗎?!


    宣濃光看著那隻紋絲不動的蓮花,磨了磨牙,心中暗暗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世上所有的蓮花都拔掉!


    隻是這樣的雄心壯誌,白盡歡是沒法知道的了。


    


    白盡歡走出蓮湖,踏入連廊之中,低頭看了看那條藍線狀況,已經是弱到肉眼不見,甚至隱隱約約竟然有枯萎之像,雖然宣濃光對他的好感跌落,是在意料之中,不過真正看到竟然跌的如此徹底,還是覺得果然很難搞定。


    “才說了徹天的好感度不好刷,小宣同學這好感度更是蹦迪式變化,如此善變,實在是讓為兄頭疼啊。”


    “分明是你故意惹他生氣,直接告知他,他的靈台開的太早,而且是被強行開啟,又受一番折騰,已經是岌岌可危,脆弱無比,隻有在這裏調養好了才能出去,又能如何?說不定他知曉了因由,對你的好感肯定上升很快。”


    天道浮現在他的身側,覺得他完全是自討苦吃。


    白盡歡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輕笑道


    “這種理由說服不了他,他是不在意自己身體的人,日後他頂著破碎靈台的危險和人拚修為,都不知道經曆多少次,你覺得他會因此而對我有什麽感激嗎,說起來一見麵就敢放蛇咬我,總是要讓他受點教訓,知曉什麽叫敬重兄長。”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天道感到一陣無語,停了一會兒,才又說


    “那紫龍皇呢,你為何不直接和他說明讓他留在碧虛玄宮的原因,他的性情,你若坦誠以對,總是會對你生出許多好感的,畢竟在他心中,你可是已經能和神明相提並論的人。”


    白盡歡沉思片刻,忽然停下腳步,抬起頭一臉嚴肅的看向天道,後者一時也被他的態度唬住,頓時緊張起來,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便問


    “怎麽了?”


    白盡歡痛心疾首的講


    “你怎麽不早說可以劇透,我可沒寫碧虛玄宮之中有人來告訴姬徹天,他為什麽要待在碧虛宮三年,這三年對他有多至關重要,這是要他自行領悟出來,你若早告知我這是可以略過那些苦思冥想的過程,直接告訴他的,我何必要頂著尊重劇情設定的苦心,讓他白白誤會我是冷酷無情之人。”


    天道:……


    “這你也能怪我?”


    天道噎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白盡歡,覺得這人是真不講道理


    “你都敢直接把寫了七本還神神秘秘的碧虛玄宮,一夜之間搞得天下皆知了,現在竟然說你要尊重劇情設定……這真的合理嗎?”


    白盡歡繼續前行,又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講


    “很合理啊,此一時彼一時,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你不知道?”


    天道:……


    他突然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這人歪理這麽多,自己完全說不過啊!


    第008章 是何冤屈


    靜。


    太靜了。


    這是姬徹天在這所謂碧虛玄宮的地方呆了幾天之後,最大的感覺。


    除了第一天見到的那兩個人之外,他再沒有見過其他人這樣說也並不準確,他見過其他的人,但是那些人都是幻化出來靈體,每日不過是送來一應餐食衣物,帶走殘羹髒物,此外便再不會出現。


    寂寂深夜,姬徹天靜坐在庭院玉階之上,抬起頭看著一輪冷月映照一樹月桂婆娑,不過幾天,竟然生出已經呆了很久的錯覺。


    而在這幾天,他一遍遍迴憶過去的時光,尤其那混亂無比的一日,每迴憶一次,便讓他難過一次,焦躁一次,一想到臨走前那一眼看到昏過去的母親,還有那些為了保護他而死的紫龍部眾,他就坐立難安,恨不能立刻下山,迴去王宮或者去往紫龍部,哪裏都比呆在這裏荒廢光陰好。


    但是他也知曉憑借他的能力,是走不出去的,這裏處處都是禁製與陣法,甚至比王都禁地來的更加繁雜高深。


    往常在王宮內時,母親從不允許他到處亂跑,因為王宮戒備森嚴,都是巡視的宮人,然而他進入了碧虛玄宮,才知道王宮的戒備與這裏全然不能相提並論,這裏空無一人,想要離開卻難如登天。


    “拔苗助長不是一個好詞語,但也不一定所有的幼苗拔了拔,都會枯死的,對吧。”


    一道含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斷了姬徹天的思緒,他抬起頭,便見那一道灰白色的人影握著拂塵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走到眼前的時候,姬徹天站了起來,朝他拱手微微俯首


    “大師兄。”


    他固然並不想成為這什麽碧虛玄宮的弟子,然而自小在深宮之中長大,對於禮節的執著,卻是耳濡目染,很難改掉,他如今既然借住此地,當是守此地的規矩。


    不過顯然白盡歡並不在意這些,他隻是擺了擺手,便坐在姬徹天身側的玉階上,又示意他也一並坐下來,開口說


    “該從何說起呢,”


    白盡歡敲了敲肩膀,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說


    “中土九州,九龍鎮之,方得千百年的和平安寧,然而千百年萬靈交融,如今九部之中的純龍法相,卻已經寥寥無幾,唯有王都聖天子一脈仍不可被外相玷汙,宮中嬪妃皆是九部之女或許也有其他的女子,但也不足提起,而唯有純龍法相的女人可入主中宮,未來繼承太子之位的人,也必然是純龍法相的皇子,你的母親乃是紫龍部所出純龍法相之女,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你也該是純龍法相才對,而後冊封太子,將來繼承天子之位,本是理所應當之事。”


    說到此處,姬徹天也感到一陣心酸痛楚,他低聲道


    “可是我的法相卻呈現出了蛇相,我叫父皇,母後失望了。”


    “你想到的,僅僅是會感到失望嗎?”


    白盡歡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卻又話鋒一轉,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在這裏呆了幾天,你仍然想要離開這裏?”


    姬徹天抬起頭看向他,目光之中隱有歉意,卻仍是堅定的說


    “不瞞大師兄,此地固然靈氣充沛,乃是不可多得的修行良居,且得貴宮青睞,這本該是我的幸運,然而山下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我去做,一刻也拖延不得。”


    白盡歡挑了挑眉,問


    “什麽事等著你去做?”


    姬徹天頓了一下,才輕聲說


    “冤屈,我要去洗刷冤屈。”


    白盡歡道


    “什麽冤?”


    姬徹天:……


    什麽冤呢。


    姬徹天大腦空白了一瞬,這個問題竟然讓他一時沒法迴答,他不知道是什麽冤屈,隻知道表兄要他去逃去紫龍部,洗刷冤屈。


    但是當初為何要逃,為何要殺他?為何有冤屈?


    姬徹天腦海之中充滿了疑惑,白盡歡卻好像知曉他在想什麽一樣,又接連拋給他更多的問題


    “冤是什麽,如何伸冤,向誰伸冤,有能力去伸冤嗎?”


    姬徹天:……


    他本來就夠迷茫,這一連串的問題一個個砸了下來,更是一個也迴答不出來。


    大師兄的聲音算不上犀利嚴苛,但是卻仍然讓他忍不住屏住了唿吸,生出前所未有的緊張,恍惚之間他覺得好像是在上課,而自己是太過愚鈍無知的學生。


    白盡歡卻好像並沒注意到他的緊張,又講出更為薄涼的言辭


    “這樣一個問題都答不出來,也敢說想下山的事情嗎?”


    姬徹天:……


    那又是更為良久的沉默之後,姬徹天才長唿一口氣,握緊了手指,慢慢道


    “總是,要下山去了才知道一應事情的前因後果,如今是何形勢,若隻是待在這裏,再過三年,這些問題,我也迴答不出。”


    “你迴答不出來,隻是因為你沒想而已,和你下不下山並沒關係。”


    白盡歡朝後躺了躺,冰涼堅硬的玉階隔著衣衫,仍然傳出寒氣,他抬起頭看著那一株月桂,淡聲說道


    “你想知道如今是何形勢,我可以立刻告訴你,聖天子因你的法相是蛇,怒火入心,急病突發,隻怕來日無多,你的母親已經蘇醒,卻也整日以淚洗麵,禁足中宮,紫龍部同樣被其餘八部派兵駐守,形同軟禁,隻等抓到你迴去,再驗法相,若仍是蛇相,則你的母親與整個紫龍部,都將被處死,再不留存。如此,你還要執意下山去嗎?”


    “怎有可能!”


    姬徹天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向眼前之人,他緩緩地搖頭,隻覺得自己聽到了自己聽到了極為荒謬的言語


    “怎有可能會如此嚴重難道僅僅隻是因為我的法相是蛇嗎?”


    “僅僅?”


    白盡歡輕笑一聲,對上他激動質疑的目光,卻是一臉平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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