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清冷,黑色的長袍大衣穿在對方身上,淒冷孤寂。


    對方聽到屋裏的動靜,下意識抬起頭。


    當看到蘇琦玉時,原本單薄寡淡的眉眼,好似重墨溶開溫水,瞬間鮮活。


    對方白皙深邃的麵容上,恰似柳梢見明月,柔情奪目。


    蘇琦玉微微一怔,想去前院的腳步略微頓住。


    “書言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書言哥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


    蘇琦玉看著對方手裏盒子,猜測對方可能是送東西的。


    “琦玉,給你的生日禮物。”


    他說著拿著盒子的手臂伸到麵前。


    骨節分明的大手上青筋交錯,襯得手指修長愈發。


    盒子是個棕褐色的漂亮禮盒,上麵鏤刻著繁複古典的花紋,帶著特殊的鬆木香氣,很好聞。


    蘇琦玉伸手,將盒子打開。


    漂亮的綠色映入眼簾,這是一對玉鐲,光滑細膩,透著瑩瑩綠光。


    和當初樓嬌送的紫翡鐲子品種相同,但是又不一樣。


    盒子裏的玉鐲附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像是經曆了時間的沉澱,散發著歲月的味道。


    蘇琦玉見過這個玉鐲,樓媽媽手腕上就戴過。


    後來她才知道,這是樓家給兒媳的見麵禮,傳承好幾代了。


    書言哥送這個東西,是什麽意思?


    蘇琦玉莫名看了樓書言一眼,將盒子推了迴去。


    “書言哥,這個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種傳家之類的東西怎麽能隨意當做禮物送出,書言哥糊塗了。


    少女臉上掛著淡淡的不認同,男人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琦玉,這是我媽媽三個月前準備的禮物,她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你,對你很有好感。”


    樓書言說著,已經拿著玉鐲,套在了蘇琦玉的手腕上。


    綠色的鐲子透著光,讓少女的肌膚更顯白皙漂亮。


    像是畫上的古典仕女圖,活靈活現站在眼前,端莊穩重。


    蘇琦玉看著眼前突然執拗的男人,明顯察覺到對方很不對勁。


    “書言哥,這個是家中長輩的傳家寶吧?像這種東西大多是留給兒媳或者女兒的,書言哥是想讓我……”


    蘇琦玉還沒說完,男人突然伸出食指,壓住了她的唇瓣。


    溫柔溫熱的指腹突然貼近,帶著薄繭,帶起突然的戰栗感。


    蘇琦玉瞪大雙眼,略微驚愕,到嘴的話硬生生被堵在喉間。


    強烈的視線讓樓書言略微偏過頭。


    他有些狼狽的轉過臉,伸手把蘇琦玉耳邊的碎發捋到身後。


    “琦玉長大了,從一個小孩子變成大人了~”


    他口氣悠悠,蘇琦玉察覺到對方不對勁,幹脆閉口不言。


    空間裏短暫寂靜一瞬。


    夜色籠罩之下,小院裏的燈,散發著微弱的光。


    樓書言眉眼糾結,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男女之事他沒經曆過,而眼前的少女對這一塊,更是一竅不通。


    他承認今日是他太過心急唐突,但更不想趁人之危。


    隻是眼前的少女太出色了,渾身發著光,追求者更是無數。


    他每日接送對方,經常看到從書包裏不慎掉落的“紙張”。


    上麵各種各樣的情話和告白,有的甚至帶著拚音和錯別字。


    想笑,但是看著不為所動的少女,他笑不出來。


    哪怕心裏知道答案,但自己知道的和聽對方說出來的不一樣。


    眼前的少女太過清冷,像是人間皎月,照耀每一個人,卻不屬於每一個人。


    男人喉結滾動,他想問問蘇琦玉,那情書看了嗎?又是作何感想?


    他陷入了苦大仇深的思緒裏,眉頭深深蹙在一起。


    蘇琦玉看著樓書言半天都不說話,終究沒忍住。


    “書言哥,你怎麽了?是有什麽疑問想問我嗎?”


    “我……”平日冷靜自信的男人這會兒像個結巴的小子。


    樓書言心頭思緒紛飛,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吞吞詢問。


    “琦玉,這個鐲子是我媽給你的,我隻負責轉贈,不負責迴寄,若是你不喜歡這個顏色,那也沒有辦法,我家隻有這一種了。”


    蘇琦玉差點被對方這恬不知恥的話氣笑了。


    書言哥什麽時候變成無賴了?


    “書言哥,我又不是嫌棄這個鐲子,就是它太貴重,意義不一樣……”


    “給你的東西,沒有什麽貴重不貴重的,就是個普通鐲子,都已經送迴來了,寄迴去是不可能了,若是想還迴去,等以後你見到我媽再說吧~”


    蘇琦玉一噎,但一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郵寄迴去路上會有各種突發狀況,這個東西若是後麵見到宋慈阿姨再還給對方。


    “那好吧~”


    蘇琦玉主動鬆口,樓書言麵上放鬆不少。


    他像是不經意般說著:“我現在帶6班的英語課。”


    “是上麵找不到合適的人來代課嗎?怎麽……”


    “不是,楊老怕調過來的人成分複雜,所以幹脆讓我代課,省的後續麻煩。”


    “原來是這樣。”


    蘇琦玉若有所思點頭,樓書言繼續詢問。


    “我今天在你的桌子上看到了好幾封信,你有看過嗎?”


    男人目光灼灼,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蘇琦玉沒發現他的小心思,隻是下意識詢問著。


    “什麽信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少女問完,就發現身前的男人突然去了房間裏,拿出了一遝信紙。


    “咳咳,這些東西我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幹脆帶迴來給你看了。”


    樓書言手裏的這個,是下午最後一節課後,張玉婷從蘇琦玉的課桌裏整理出來的。


    他看到之後,幹脆全部帶了迴來。


    蘇琦玉將東屋的燈打開,垂眸看向上麵的字跡。


    僅僅隻是看了兩眼,眉頭就擰成一股。


    樓書言瞧著她這不正常的反應,心都提了起來。


    他像個旁觀的看客一般,一點也瞧不見小心思:“之前沒看嗎?”


    “見過,不過當時的字體太差,我都看不懂寫的什麽,幹脆就沒看。”


    樓書言差點笑出聲,他壓著嘴角的幸災樂禍,繼續關心。


    “那這些紙張……”


    少女突然轉過頭:“書言哥能幫我找到寫這些信的人嗎?尤其是第一個,這個人的信最少寫了六份,雖然字跡上有進步,但錯字依舊多,塗改痕跡也不少,如果是考試作文的話,卷麵分會被扣光。”


    樓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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