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遇溪皺著眉說:“可是雲舒,你也以魄起誓了,等你迴到妖界,你會忘記他的。”


    “怎麽會……”木雲舒眼底明顯劃過一抹驚慌,“我對他有愛意的,我也沒忘記他啊!”


    蕭遇溪解釋,“因為這一世,是陌齊堰立誓求來的,所以才不受影響。”


    “那有什麽辦法能消除嗎?”木雲舒擔憂的詢問。


    “你是九尾,你的血非同尋常”,蕭遇溪無奈搖頭,“怕是解不了。”


    木雲舒頓感無奈,望向一旁,一時無言。


    蕭遇溪拿開帕子,轉移話題道:“你師父和寒衣默是什麽關係?”


    “不重要了”


    聽到木雲舒這般說,蕭遇溪直接挑明了,“笙簫默的師兄就是寒衣默,他如今隱居在百裏國,不問世事。


    可從他的目光中,還是能看出他在等人,而他等的那個人,對他來說一定非常重要。”


    木雲舒對此微微有些詫異,抬眸看了蕭遇溪一眼,又很快垂下來,“他是我師父的夫君。”


    “那他們是因何分開的?”蕭遇溪追問:“可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誤會,是各執己見,誰也不讓誰,之後自然也就分開了”


    木雲舒稍頓一下,看向蕭遇溪,出言詢問:“主子可否將他召進宮,我想代替師父見他一麵。”


    “他們之間的事,最好是他們當麵說清楚”,蕭遇溪提議,“雖說你是代替師父見他,但你到底是晚輩,讓他這個長輩來見你,多有不妥。”


    “我師父是不會見他的”,木雲舒略顯急促的說,言語間明顯帶著幾分憤恨。


    “倘若他願來這一趟,說明他對我師父尚有情分,若是不來,我見不見他,也無所謂了。”


    見她如此堅持,蕭遇溪也沒再反駁,應道:“好,朕迴頭跟笙簫默說說,你先迴去休息吧!”


    “是”,木雲舒應聲離開。


    很快,蕭遇溪便將笙簫默召來。


    笙簫默跪下行禮,“叩見陛下。”


    蕭遇溪抬眸看他一眼,直言道:“雲舒的師父,是你師兄的夫人,雲舒想代替師父見他一麵,你能讓他來一趟嗎?”


    “什麽?”笙簫默直起身子,眼中明顯帶著詫異,“我師兄有…有夫人?”


    “假不了”,蕭遇溪說:“送信或是你親自去請他都行,至於他願不願意來這一趟,都隨他,雲舒並不強求。”


    “是”,笙簫默強壓驚訝,應下起身離開。


    臧嵐的琴棋還沒學明白,蕭遇溪又開始找人教他製香,釀酒,甚至是廚藝。


    “不是吧主子”,臧嵐無奈吐槽,“我是你的貼身侍從,我跟在你身邊,是保護你安危的,學這些東西有什麽用?”


    蕭遇溪淡淡的迴應:“你不想學也可以,把這個位置空出來,朕找個願意學的人。”


    臧嵐一時啞然,硬著頭皮學,不再言語。


    十日後,笙簫默帶著寒衣默來見蕭遇溪。


    “參見陛下”


    蕭遇溪正在跟臧嵐下棋,聽到笙簫默的聲音,抬眸便看到,向自己行跪拜之禮的兩人。


    “先生快快請起。”


    “謝陛下”,寒衣默迫切想要見木雲舒,道謝起身後便開始詢問:“木雲舒那孩子在哪?”


    見他如此心急,蕭遇溪看向臧嵐,“吩咐小太監,帶先生去霽雲閣。”


    “是”,臧嵐放下棋子,起身帶著他們二人下去。


    很快,小太監便引領著兩人,來到霽雲閣,隨後在何方赴的指引下,見到了木雲舒。


    此時的木雲舒正在和陌齊堰閑談。


    “首輔大人,有人找你。”


    陌齊堰聽到何方赴的聲音,起身看向來人,木雲舒卻隻是抬眸看了寒衣默一眼,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反倒是寒衣默,沒等木雲舒開口,便著急的上前詢問:“木雲舒,你師父她還好嗎?她在哪?有沒有過來?”


    “先生別急,先坐”,木雲舒說著,便開始斟茶。


    笙簫默和寒衣默,以及陌齊堰都緩緩坐下,何方赴見木雲舒沒有讓自己迴避的意思,便站在了陌齊堰身側,靜靜的看著。


    蕭遇溪施法前來,在暗處看到,對木雲舒這冷漠的態度,微微有些不解。


    而寒衣默看著木雲舒淡漠的樣子,心中很是沒底,再次忍不住開口,想與她拉近關係。


    “你師父是我的夫人,你叫我先生多有不合適,喚我一聲師丈吧!”


    木雲舒不動聲色的斟茶,淡淡的說:“我跟在師父身邊整整十年,卻不曾見過你一麵。


    想來你與我師父之間,關係並不怎麽好,若師父知道我喚你師丈,怕是會不高興的。”


    “不是······”


    寒衣默剛要開口反駁,便被木雲舒冷聲打斷,“你說我喚你先生不合適,可如今我的身份,是內閣首輔,是當今陛下的左膀右臂,你直唿我的名諱,是否合適呢?”


    木雲舒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現下卻言語淩厲,頗有幾分蕭遇溪的影子,屬實驚到了在場的幾人。


    寒衣默卻看著言語淩厲的木雲舒,露出了淡淡笑顏,感慨道:“你不愧是她教出來的徒兒,跟她可真像。”


    “你說我像她,可她沒有我命好,遇不到如陛下那般,不居於世俗眼光的人”,木雲舒便重重放下茶壺,怒視寒衣默。


    “師父曾跟我說,從小的願望便是考取功名,卻因一句女子不能為官,而不得不放棄。後來想當教書先生,希望天下間的女子,能飽讀詩書,擺脫世俗的束縛。”


    木雲舒對寒衣默滿腔怨恨,又漸漸轉為苦笑,“可你呢!前腳剛承諾絕不以愛之名束縛她,支持她教書育人,後腳聽到閑言碎語,就被世俗的偏見蒙蔽雙眼。


    硬生生折斷她的翅膀,將她困於宅院,不允她拋頭露麵,說女子就該在後院相夫教子,將她入朝為官的想法,說成癡心妄想。


    將她的自信,扔在地上蹂躪踐踏,將她貶的一文不值,可是如今,身為她徒兒,身為女兒身的我,做到了,錯的人是你!”


    看著眼含淚水,悲憤交加的木雲舒,寒衣默瞬間低下了頭,自責道:“是我錯了,我不求她原諒,隻求能再見她一麵,此生也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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