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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障帶著逐浪、芸初二人隨著徐市走上二樓,二樓的確擺了一張桌子,酒席還未上,隻有幾杯茶水,除了列封之外,還有江元、龍泉、冬渉子、若穀四人,見無障上樓,各個冷視而立站到了徐市的身後。


    逐浪、芸初立於身後兩側,逐浪抱著長劍,目不斜視,麵容看不出一點波瀾,隻有芸初見到這陣勢,難免有些忐忑,不時用餘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無障不緊不慢坐了下來,衝著對麵坐下來的徐市道:“國師的酒宴難道是想用這涼茶替代嗎?”


    徐市微微笑道:“這裏不是鹹陽,要準備一桌像樣的酒席哪裏有這樣快,先生不要急,先喝幾杯茶水,我們邊談邊等。”說著便親自斟了一杯茶,手指一縷真氣流轉,便將茶杯卷起,平穩送到無障麵前。


    無障輕輕接住茶杯,沒有直接喝下,目光看著手中的茶杯,淡淡道:“看來談不融洽,這酒席可是很難等到了。”


    徐市笑道:“先生真是個聰明人,已經猜出貧道要問什麽了。”


    無障道:“國師這樣說不是在貶低自己嗎?國師的心機在下哪裏能猜得到,更何況我怎知道國師竟心血來潮,突然這般殷勤在這裏等候在下。”


    徐市臉上的笑容消失,目光炯炯看著無障,似乎要看到骨子裏,一字一頓道:“那就請先生說清楚,在那種情況下,是如何死裏逃生的?”


    無障目光與其對視,平靜道:“國師是不是管得有些多了,在下死不死還需要你來管嗎?”


    徐市道:“若是在其他地方,貧道自然不會過問,但那青銅棺的機關卻是先生觸發的,而且觸發後,先生竟奇跡般的活了下來,裏麵的東西不翼而飛,先生總該給一些解釋吧?”


    無障道:“在場那麽多人都看到了,我那時是迫不得已才觸發了機關,至於青銅棺裏麵是否是空的尚且不論,國師認為在那種危及的情況下我有時間打開國師都打不開的青銅棺?”


    徐市麵色一沉道:“看來先生是不想說了,既然先生不想說,那貧道替你說。”


    略作停頓,“先生起初在扭動棺蓋上的圓盤時,其實也並不知破解之法,隻不過是在試探,看似冒險,但先生心中有數,因為先生扭動的方位,貧道都已經扭過,上麵留有痕跡,是以,先生隻扭到貧道扭過的地方便停止了,不得不敬佩先生的才智,若不是師兄說的詳盡,幾個細節若是被忽略了,貧道還真不相信先生能打開青銅棺,想必先生在那時是在感知其內的聲音震動吧?”


    見無障默不作聲看著他,繼續道:“先生坐在棺蓋上扭動圓盤,換做他人,給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麽做,但先生卻敢這麽做,那是因為,每扭動一次,在其上很容便能感知到裏麵的機關移動,而先生也必然精通機關布置之理,是以,先生隻扭動了三次,便知曉了其內部的構造,這個方法不但直接,而且奇妙,貧道竟未能想到,貧道自愧不如啊!”


    無障很平淡看著有些略有興奮之色的徐市,就像是在聽故事一般,一個很安靜的聽眾。


    徐市道:“在那冷千刃衝向先生的時候,先生啟動了機關,黑沙四麵蕩開,射向眾人,這並不是下意識的,而是有意的,先生那時是在棺蓋上,是最安全的位置,並不是棺蓋上沒有暗孔,隻因先生沒有啟動,見黑沙襲來,眾人自顧不暇,不可能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待他們逃離危險區域時,緊接著又見滾滾毒煙炸開,哪容他們片刻的喘息,這再次說明,先生那時安然無恙,若不然那機關怎會觸發,眾人見到黑煙各自逃命,心想先生必然會死在毒煙之下,屍骨無存,但他們不會想到,那毒煙雖然炸開,但並不是同時炸開的,而是一麵一麵炸開的,先生每啟動一麵,便站到了另一側,毒煙噴射洶湧,但在其中心,卻沒有毒煙滯留,毒煙竄起十幾丈高,向四周蕩開,也正好遮掩了眾人的視線,想必先生便是在那時,打開了青銅棺取走了東西,又將棺蓋合上,恢複如初,待眾人趕迴之時,先生早已施展輕功離開,尋找失散的弟子去了,不知貧道所述可有遺漏?”如同親眼所見,敘述詳盡。


    就連芸初聽完之後都覺得徐市的推斷合情合理,江元等人更是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無障嘴角一彎,笑道:“真是佩服國師的想象力,如此縝密的構思,連我聽了,都懷疑我那時都做了什麽。”


    徐市瞪著無障道:“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抵賴?國師隻不過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拿了東西?”


    列封怒道:“師弟不用跟他廢話,直接將他們擒住,我就不信他不肯交出!”此話一出,氣氛登時緊張了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無障端起茶杯,剛放到唇邊,欲要飲下,卻聽芸初叫道:“小心茶水有毒!”她一直在擔心這杯茶水,生怕無障不小心喝了下去,此時見無障立刻就要喝了,若再不提醒,恐怕就遲了,這樣的邀請,怎會有好心。


    ‘噗……’無障將剛到嘴邊的茶水都噴了出去,徐市離得最近,根本沒有預料到無障竟然噴出一口茶水,一點防備都沒有,還未等待禦氣抵禦,一口茶水幾乎都噴到了他的臉上,而且一片茶葉還貼在了額頭上,這可是他生平所遇最尷尬的事情。


    還未待徐市發怒,卻聽無障嗬斥道:“大膽逆徒,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害得為師嚇了一跳,當眾出醜,國師怎會如小人一般在茶裏下毒,看事後為師如何懲罰你。”轉而對徐市道:“在下無意冒犯,請國師勿責!”


    徐市被噴了一臉茶水,目光都要冒出了火來,可偏偏不能發作,畢竟無障已經賠禮了,可徐市心理清楚,無障必是有意而為,換句話說,就是在藐視,冒犯了你,又能怎樣。


    江元等人見到徐市的狼狽像,臉憋得通紅,險些笑出聲來,原本緊張的氣憤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衝淡了一些,但誰都清楚,這事情絕不會輕易就能過去。


    徐市慢慢拂去臉上的水霧,臉色發黑,沉聲道:“無妨,這不過是茶水而已,我現在隻在意先生是否主動交出我們的東西。”


    無障淡淡道:“國師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心有不甘,寄托希望在我身上,可以理解,但我沒國師想的那樣厲害,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僅憑聲音便能摸清其內的機關,原本隻是想威脅那位逆天教的法王,不讓他靠近,是以胡亂的扭動了幾下,沒曾想機關真的啟動了,那時隻顧逃命,哪裏還有心去關心棺內的東西,猜測是一迴事,而實際卻是另一迴事,我沒有打開青銅棺,國師向我要東西,隻能讓國師失望了。”


    徐市道:“這青銅棺,是貧道與師兄按照殘缺的記載尋覓了三十年才尋到的,貧道可以肯定,裏麵必然有太一的骨骸,若不然也不會設置那種威力的機關來防止有人打開它。”


    “為了防止後人盜墓,常葬有空墓來迷惑後人,曆經幾萬年,那些記載不可完全相信,國師怎能斷言其內必有太一的骨骸呢?”


    “因為那青銅棺萬年不腐,這便說明裏麵必然藏有不凡之物,先生就不要跟貧道繞彎子了,你隻需迴答交還是不交?”


    無障道:“我若是得到了好東西,為何不躲起來,讓你們尋不到我?”


    徐市嗬嗬笑道:“這恰恰說明先生的過人之處,得到了東西,卻波瀾不驚,不過你騙得了他人,卻騙不了我徐市。”


    無障道:“即便國師殺了我,我也是交不出來的,國師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徐市道:“是不是強人所難,貧道一試便知。”


    “國師想要如何試?”


    徐市看了一眼身後的列封道:“貧道的師兄可以窺視魂識,隻要先生不拒絕,便可知先生是否取走我們的東西。”


    芸初聞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若真能如此,對方可就全知曉了。


    無障道:“被他人魂識介入是很危險的事情,可以說,性命完全交給他人來掌控,而且,很多隱私都將暴露給他人,在下倒是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隻是這其中包含陛下交給我的機密,國師認為,你有這個權利?”


    徐市道:“即便陛下在此,也會放心讓貧道去做,因為這關乎他的千秋大業。”


    無障道:“國師如此說,那唯有迴到鹹陽,讓陛下定奪了。”


    徐市冷哼一聲道:“夜長夢多,為了陛下的大業,先生受點委屈又算什麽呢?”


    無障淡淡道:“不要忘了,不是隻有仙道院在為陛下做事情,滿朝文武難道都是混飯吃的嗎?敢問國師,到目前為止,仙道院有何功績?國師在這裏無中生有,嫁禍於我,難道仙道院快要瞞不住陛下了嗎?我乃平定南疆,剿滅‘葬鼎’餘孽的功臣,憑你徐市想越過陛下動我,還不夠資格。”語氣雖平淡,但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威嚴和霸氣。


    徐市一時無語,他現在的確拿不出足夠的證據,在外人看來還真有嫁禍之嫌,無障現在朝中風生水起,威望迅速上升,徐市想越過陛下來動無障絕非易事。


    列封笑道:“小子,到了這裏,可由不得你,嗬嗬,即便殺了你,又有誰會傳出去?”


    無障語氣自若對列封道:“若論爭鬥,你們人多,或許不是你們的對手,但若是想留住我們師徒,卻沒那麽容易,一旦我們迴到鹹陽,朝堂之上,我必然要討個說法。”


    列封喝道:“那你就試試看看,能否逃離貧道的手掌心,實話告訴你,你上了這二樓,你便沒了選擇,這裏已被我布下了法陣,不交出我們的東西,你們別想活著離開。”


    無障淡淡一笑道:“前輩認為‘星輝陣’能困住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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