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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五色石雖可以超控上千魂靈,但若想除掉積聚二十萬冤魂的兇魔,無障自覺很難辦到,不知師父從何判斷出,他這個毫無修為的人可以完成遺願,但一係列事情表明,這可能與他體內的物質有關,而且他能感知到那個兇魔的存在,甚至是召喚,他正在靠近。


    經曆了公孫玉的怨恨,又傷了婉嬌的心,無障早已心灰意冷,隻盼著來到這裏,能安心閉上眼睛。


    休息了半個時辰後,江元就下令繼續趕路,在這個鬼地方,即便是休息,每個人都放鬆不下來,總感覺周圍有看不見的東西在盯著他們,隨時都可能奪去他們的命。


    走過了幾個岔路後,隊伍停了下來,前方籠罩在黑霧之中,根據聲音的迴響,應該是一個幾百丈寬的空間,燈火的光亮隻能照清楚腳下,腳下除了屍骨,還有粘稠的稀泥,裹滿皮靴,但誰都清楚,那絕不是稀泥。


    江元提著劍,向前走了幾步,禦氣而立道:“前方是泥潭,我們快速通過,小心腳下,不要陷入其中!”轉而對無障道:“為保證大人的安全,由青陽帶著你通過。”


    淩空子道:“小師父由我們保護,你們還是管好你們自己吧。”


    江元沉聲道:“這是命令,容不得你們!”


    金行子道:“你的命令就是狗屁!”此語一出,氣憤登時緊張起來。


    無障喝止道:“不得無禮!”轉而對江元道:“真人既然不放心,那就有勞道長了。”


    青陽牙根緊咬,走到無障身邊,什麽話也沒說,一手執劍,令一隻手狠狠提起無障。


    無障用隻有青陽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你的死期到了。”


    青陽恨不得立刻就將無障捅死,但偏偏奈何不得。


    待都準備好後,江元在前引路,眾人跟著他禦氣而行,雖想快速通過,但腳下粘稠的泥卻拉著靴底,使他們快不起來。


    淩空子負著金行子,展開羽翼,在無障身後跟隨,雖受傷未恢複,但隻要輕輕扇動羽翼,雙腳便不會陷入爛泥中。


    快行百丈之遠,他們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先是聽到四周泥潭冒泡的聲音,緊接著,腳下的泥漿都跟著顫動起來,似乎泥潭下有一大團東西在湧動。


    江元大喝道:“快走!”話音剛落,‘騰’的一聲,在眾人身後,一人來粗的黑影穿出泥漿,猶如立柱,升起幾丈高,頭部猛力一彎,迅速張開幾丈寬,‘嗤……’發出刺耳鳴叫,吞向隊尾幾人。


    那虛獸形似水蛭,通體都是令人惡心的鬼麵,‘嗖……’江元劈出一道半月藍光,正中虛獸吞下來的巨口,寒光透射而出,虛獸嘶叫一聲,向後一傾,竟沒有倒下,轉頭繼續吞來。


    眾人迅速閃開,‘砰!’那巨大的身軀撞入泥潭中,泥漿噴射開來,眾人還未落穩,腳下的泥漿迅速升了起來,哪裏還敢怠慢,紛紛以最快的身法再次一躍。


    ‘騰’另一條虛獸從中竄出,陣型散開,江元毫不猶豫,躍到下方,揮起三丈長的獵獵長劍,輪轉開來,藍光爆閃,‘唰……’一劍將正在上升的身軀斬斷,‘噗……’綠光和屍液噴湧而出。


    與此同時,四周已升起數道巨大黑影,刺耳的嘶吼聲灌滿耳朵,眾人腦海一片空白,不知該逃向何方,這不是噩夢,這比噩夢還要可怕。


    江元周身真氣暴漲,大喊道:“隨我殺出去!”轉身揮舞長劍,殺向迷霧中虛獸。


    江元雖殺開一條道路,但他的身影剛過,就有虛獸竄出,將身後的人阻斷,兩邊又有唿嘯吞下的巨口,唯有繞開閃避,隊形七零八落,更有被嚇傻的弟子,來不及躲閃,被虛獸的巨口吞沒,鑽入泥潭中。


    青陽提著無障,身法受限,避開吞下的巨口,再去尋江元的身影已經不見,四周滿是重重扭動暗影,令人頭皮發麻,心下一橫,認準江元去的方向,奮力追去,虛獸的巨口接連從頭頂吞下,泥漿紛飛,轟響連連,危險至極。


    為使自己快速逃離險境,幾次都想撒手丟下無障,但無障是最為關鍵的人,硬著頭皮也要將他安全帶走。


    不知躲過了多少危險,青陽終於在黑霧中尋到了洞口,衝入其中,一條虛獸張開巨口尾隨而來,幾乎占滿了整個溶洞,青陽將無障向身後一推,揮劍劈向虛獸,直至將虛獸的頭部劈的稀巴爛,退縮迴去後,才癱軟在地,大口喘著氣。


    若不是徐市的命令,青陽絕不會再次進入這鬼地方,真是造化弄人,三人之中他是最不想進來的人,反而再次進來的人卻是他,早知今日,當初何必去害死兩位曾患難與共的道友呢。


    這裏的兇險已不是二十年前所能比,更不用說那令人一生恐懼的兇魔了,一旦蘇醒,將會是一場災難,來到這裏的人絕不能幸免。


    青陽從一開始就不相信無障有收服那兇魔的能力,若不是徐市相信,並給予了肯定,在途中,他就會殺了無障,以絕後患。


    正感慨間,忽覺身後的無障不見了,青陽猛然躍了起來,提著劍快步追了去,現隊伍已被衝散,需要費些時間才能尋到江元等人,若無障有閃失,那他們的計劃就將落空。


    霧氣彌漫,腥臭味以能忍受,追了很遠,見不到無障的身影,“大人,你這要去哪裏?”青陽引燃了火折子,邊走邊喊,卻無迴應。


    青陽可以肯定無障絕不會被虛獸帶走,這小子的眼睛出奇敏銳,若發現虛獸,怎會不提醒,獨自離開,必又要耍詭計,不過,青陽也不懼怕,逼急了,就將他殺了。


    “為了能夠長生,違逆道心,喪盡天良,無不用其極,到了今天你是否看明白,你不過是徐市的一條狗!”冰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大人這麽說,看來是不想活了!”青陽已看清前方那個身影,那雙眼睛分外寒冷。


    無障冷哼一聲,聲音有些顫抖,“九年前,在邯鄲城外,你勾結郭開、趙蔥利用奸計害死李將軍夫婦,李忠為保李氏血脈,帶著李將軍唯一的兒子突圍逃走,你為了斬草除根,帶騎兵追殺百裏,將李忠劈死,又將一個十歲的孩子逼得走投無路,跳入了滾滾河水之中,你做的這麽絕,有沒有想到,有一天,那個孩子會找你複仇?”


    青陽聞言,身軀一顫,虛眉瞪目道:“難怪見你的眼睛似乎在那裏見過,真沒想到你就是當年那個小子,竟然活了下來!”


    “我說過了,在你死之前,我絕不會死。”


    “就憑你手無縛雞之力,也想殺我?”


    無障冷冷笑道:“正因為我手無縛雞之力,才很少用蠻力殺人,郭開和趙蔥已被我殺了,還剩你,我本可有兩次機會殺你,但都打消了念頭,加上兩位師父的命,你欠我五條命,我決不會讓你輕鬆死掉,這裏便是我為你選好的葬地,風水適宜,與二十萬屍骨同在。”


    青陽狠狠道:“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當然敢殺我,尤其知道了我的身世,就更想殺我了,可是我之所以告訴你,就是讓你死的明明白白,讓你與這裏的冤魂不同,不會有任何冤屈。”


    青陽忍無可忍,怒喝一聲,“我現在就殺了你!”提著劍,欲要上前殺死無障,可剛走兩步,身形一滯,失去平衡,跪在無障身前,劍也隨之落地,冷汗涔涔瞪著無障。


    無障俯下身去,淡淡道:“荀姐姐給我‘滅氣散’的時候,叮囑我,千萬不要動怒和運氣,否則毒性會擴散的更快,你帶我脫離險境,已經耗費很多真氣,就不要再動怒了,沒想到這藥真靈驗,從洞口走到這裏,剛好一百步。”


    青陽道:“你是何時下的的毒?”


    “就在你集中精力奔向洞口之時,我便將毒針插入你的大椎穴。”


    “沒想到你竟如此卑鄙!”


    無障直起身來,冷聲道:“你害死我的親人時,何曾光明磊落?對付你這種卑鄙的人,就需要用到卑鄙的手段!”


    青陽漸漸無力道:“你即使殺了我,你也別想活著走出這裏。”


    “能否走出去,這不是你所能決定的,隻要殺了你,我便了卻一樁深仇。”


    青陽歎了一口氣道:“我做那些事情都是受人指使,即便不是我,還會有他人,那是遲早的事情。”


    “若換作他人,也許就不是這個結局了,你何曾給過我生路,對於你們,我能殺一個,便少一個。”


    青陽嗬嗬冷笑道:“即使你殺了我,你的親人也不能複生,即便你能逃離這裏,你也鬥不過徐市,殺不了嬴政。”


    “隻要殺了你就夠了,我會讓你死五次。”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青陽麵部猙獰,強行運轉內力,抓起地上的劍,躍了起來,欲要一劍刺死無障。


    ‘鐺……’長劍被擊落,一直隱藏在無障身後的白浩天站到了無障身前。


    青陽麵如死灰,驚愕道:“你竟然也來了!”


    白浩天沉聲道:“在這裏等你多時了,即便你沒有中毒,我也會殺了你!”


    ……


    當最後一劍砍掉青陽的人頭時,無障軟坐在地,渾身都在顫抖,不是恐懼,而是這顆心壓抑了太久,今日才得以發泄,想哭,卻沒有淚水,已不能用淚水算清。


    報了仇,心中卻不暢快,因為親人都不在了。


    青陽說的不假,他隻是個殺手,受人指使,背後有仙道院,還有一個強大的秦國。


    也許顧不了那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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