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江第二天才想起她要問宿琮如何,雖然那個宿琮也修無情道,可比起謝硯辭來人家不要太友好,該知道不讓她被雷劈。


    她問之時謝硯辭剛剛打坐入定完,蘇寧江是抱著他剛打坐完道心應該還算穩的想法問的。


    結果隻開口,說了“宿琮”兩個字,謝硯辭黑沉的瞳孔便望了過來。


    他仍然是一身白衣,端的是清淨不染塵埃。


    而如今,蘇寧江隻需在他耳邊說一聲別的男人的名字,便足以讓他眼睛微微猩紅,自己卻毫無察覺。


    他起身走了過來,冰冷的手掌環過蘇寧江的脖頸,冷的她微微一縮。


    謝硯辭垂眼,淡淡道:“被我殺了。”


    他說的風輕雲淡,蘇寧江卻不由自主的微睜雙眼。


    她以為昨天謝硯辭出去一趟,起碼是去救救宿琮了,畢竟他們總歸是同門師兄弟。


    謝硯辭俯下身,咬住她的唇,在她耳邊輕聲道:“不要在我耳邊提別的男人。”


    “我會嫉妒的想殺了他們。”


    蘇寧江攀住他的脖子,微微笑了:“哦?那我若是提你的師尊呢?”


    “你知道麽,堂堂無衍宗的掌門人,說起來可笑,幾百年前還被我的師尊采補過呢?唔……”


    謝硯辭手掌滑入她的衣內,警告:“別說話。”


    蘇寧江身子更加柔若無骨的貼近他,嘴上卻仍然道:“哦,我出來的時候,我師尊還特意叮囑我,無衍宗掌門人修為高深,若是能采補到他——”


    她剩下的話零落的不成語調,謝硯辭像是真的發了瘋般。


    窗外暴風大雪突起,謝硯辭雙目泛著血紅,一遍遍道:“不許提他們。”


    “不許。”


    蘇寧江嗓音微啞,卻仍然笑著將那沒說完的話說完:“……若能采補他,在我們合歡宗,也算是師徒共采一人的佳話了。”


    什麽屁的佳話,霜月根本沒和她說這個事。


    畢竟當年霜月采補他的時候,無衍宗掌門還不是如今的糟老頭子,也是個玉樹臨風英俊儒雅的青年修士。


    蘇寧江才對糟老頭子下不去手呢,但她就是要刺激刺激謝硯辭。


    你不是無情道嗎?


    你不是殺身邊最親近的人才能修為大成,羽化成仙嗎?


    那親情友情也是情,無衍宗上上下下這麽多人,讓謝硯辭殺唄。


    什麽時候殺完,說不定他還能被這狗養的天道當場羽化成仙呢。


    蘇寧江惡毒的想著,既然你要殺妻證道。


    好啊,先殺了師傅證證道唄。


    修士洞府中無歲月。


    蘇寧江不得不承認,她師傅說的是對的,采補到謝硯辭對她的修為哪裏是大有裨益,簡直是躺著就能修行。


    她剛出來的時候堪堪學到功法四重,這還是她天天偷奸耍滑來的。


    可跟著謝硯辭在淋雪峰住了一個月,她的修為一下子從四重飛躍到六重,若是以正經修士的等級來算,她如今也算是築基後期了。


    蘇寧江不得不感歎,怪不得幾大宗門要把合歡宗趕出去呢,就合歡宗這睡男人就能增長修為的修行速度,不得讓正道人士急紅了眼。


    不過蘇寧江猜測,她修為之所以能這樣快,也和謝硯辭有關。


    謝硯辭乃如今的修仙界第一人,尋常合歡宗女子能與他雙修一迴便是了不得,更別說蘇寧江如今是上好的爐鼎體質。


    她能將所有人當做自己的爐鼎,來助力自己的修為。


    到了功法六重,蘇寧江隱隱感覺有些阻礙了。


    不過她也不急,畢竟她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夠她在這無衍宗攪弄一番風雲了。


    蘇寧江這一個月來都未曾出房門,難得出來一次,才發現淋雪峰竟然是位於無衍宗眾多山頭裏最高的那一個。


    怪不得平日也不見有什麽人過來。


    她站在崖邊,低頭看著不遠處一座座漂浮在半空中,安靜寧祥的峰頭。


    謝硯辭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


    蘇寧江低頭望眾生,他卻微微側頭,隻看她。


    謝硯辭目光太灼熱了,蘇寧江有些受不住,轉過頭來挑眉:“謝仙君幹什麽這樣看我?”


    謝硯辭卻仍看著她,平靜無波的語氣道:“你好看。”


    蘇寧江笑了:“那是當然,不然你覺得我該怎樣從你師叔手中活下來,還被合歡宗救了迴去呢。”


    這一個月來,他們都對那段經曆緘口不言。


    可蘇寧江不打算繼續,她就是要報仇,要讓謝硯辭親自動手,殺了他的師傅師叔。


    如今想讓謝硯辭殺他師傅,可能是有點難。


    那殺個師叔,不過分吧?


    謝硯辭瞳孔微縮,蘇寧江卻繼續道:“你記得嗎,那日我們剛剛洞房完,你便要殺我——你殺了我,卻連衣服都不願給我穿一件,便叫我那樣赤身裸體的躺著。”


    “後來你師叔來了,他說他奉你師尊的命,來斬草除根。可是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


    蘇寧江靠近謝硯辭,在他耳邊如心魔般,幽幽歎道:“他就像這一個月你對我做的那樣……他好兇,我好害怕,可是我隻是一個凡間的弱女子呀,我反抗不了他……”


    “他說,倘若我不是勾引他,又為何要那樣赤身裸體的躺著呢?”


    “謝仙君,你說說,他這話合理嗎?”


    蘇寧江雙手柔柔的纏住謝硯辭青筋暴起的脖頸,吻落在他唇邊,低低道:“阿硯,幫我報仇好不好?”


    “我想看你親手殺了他。”


    謝硯辭的身體在她懷裏僵硬著,半晌沒說話。


    蘇寧江冷冷一笑,鬆開手轉過身去,身上謝硯辭的寬大衣袍灌滿了風。


    “你若不願,便算了。我早就知道,我在你謝硯辭眼裏不過是用來證道的工具,是我天真。”


    “放心,往後待我采補夠男人的修為,自然會上門去報仇。或者,你說我去采補他,如何?”


    她的情緒轉變的極大,剛剛還是滿臉恨意,再轉過來已經變成了盈盈的笑。


    “聽我師傅說,他的功夫倒也是不錯的,能——”


    謝硯辭俯身親了下來。


    含糊的話語從冰冷的唇邊溢出:“好,我幫你報仇。”


    “我會親手殺了他。”


    蘇寧江帶著笑,抬頭迎合了他的吻,雙手環住他的腰肢。


    “好夫君。”


    謝硯辭便越發狠的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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