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牛宏的住處,明朗抱著用荷葉包裹著的、還熱乎的肉串,馬不停蹄往通天殿趕。


    還沒靠近,就先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今夜的月光很是明亮,如同舞台燈光一般,唯獨偏愛長身玉立的景行之。


    它們聚集在景行之身上,讓明朗看得一時愣神。


    不等他靠近,景行之轉過身來,並且朝他飛來。


    看著天神下凡一般朝他奔來的景行之,明朗不由得唿吸慢了。


    他獻寶似的,將捂在懷中保溫的肉串捧出去,“師尊吃嗎?青煞獸肉串,我親自烤的!”


    景行之低頭看著他,他沉默不語,看得明朗心中都莫名忐忑。


    就在明朗失落時,景行之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肉串。


    他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左手舉著,右手則捏住他的雙手。


    冰冷的靈力從景行之的右手指進入明朗的雙手,肉眼可見的,明朗手上被肉串燙紅的痕跡消失。


    明朗心中暖洋洋的,良久,才反應過來,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師尊,我不疼。”


    “嗯。”景行之低低應著,收迴手,單手摟著他的腰,徑直帶著他朝著月亮,呃,不對,是朝著月亮之下的雲巔飛去。


    景行之徑直抱著他穿過蓮花池,在小竹屋前才放他落到地上。


    “這些天辛苦了,休息吧。”景行之說著,就要抽出右手迴屋。


    “我還不累,師尊!”


    明朗說著,大力抓住他的右手。


    見景行之疑惑看向他,明朗吐了吐舌頭,厚著臉皮抓著他的手搖晃著撒嬌,“師尊,這是我親自烤的,你嚐嚐,給我點意見指導唄。”


    景行之看他了一眼,很是無奈,但最終還是妥協了。


    他左手拿著的荷葉包著的肉串飄起來,隻見他動了動左手,景行之常坐那把藤編躺椅瞬間出現在屋簷下月光照耀處,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張矮桌。


    矮桌上麵有一個白玉盤,荷葉包裹著的肉串落入其中。


    見狀,明朗連忙上前拆開荷葉。


    景行之也一點不客氣,直接在躺椅上坐下,欣然接過明朗遞到他手邊的肉串。


    見景行之細細品嚐,明朗也不見外,在躺椅放腳的地方坐下。


    他坐在左邊,景行之修長的雙腿靠放在右邊。


    雖然景行之給他騰出了坐的地方,但是景行之如今的體型畢竟擺在那。


    於是,明朗的前胸不得不挨到景行之的腿。


    明朗不提,景行之也就不說,盡管兩人都心知肚明。


    明朗仰頭,眼睛亮晶晶看著景行之,“怎麽樣,師尊,好吃嗎?比上次烤得好很多了吧?”


    景行之咽下口中的肉,低頭看他,不解反問:“你何時這樣烤過青煞獸肉給我吃?”


    明朗心中鬆了口氣,臉上耍賴笑著說:“說錯了,是比上次做的青煞獸肉好吃了很多吧?”


    景行之點頭,“這次沒有暴殄天物。”


    此話一出,莫名的,兩人都笑了。


    隻是,比起明朗,景行之的笑要收斂隱秘很多。


    但明朗還是看到了。


    明朗的雙臂虛放在景行之腿上、托著下巴仰頭看著他笑問:“師尊,你在笑什麽?”


    景行之不答反問,“你又在笑什麽?”


    景行之此刻沒有在笑,但是明朗能看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是以,明朗也大膽許多,完全將上半身的重量都壓靠在景行之的大腿上。


    他小孩一般趴在景行之的膝蓋上,仰頭看著他,“師尊笑什麽,我就笑什麽。”


    “我什麽也沒笑。”


    “那我也什麽也沒笑。”明朗笑容越發燦爛。


    景行之沒說話,隻重新拿起一串肉串,獎勵性的喂到他嘴邊。


    明朗也不伸手去接,隻張嘴去夠,景行之也由著他。


    兩人之間全然沒有師徒間該有的距離。


    等明朗咬下肉串上的肉,景行之溫柔說:“吃完就去睡。”


    明朗耍賴趴在景行之腿上,“師尊喂我吃嗎?”


    景行之沒說話,隻重新拿起一串喂到他嘴邊。


    明朗笑著張嘴接過,他趴在景行之腿上,一邊咀嚼,一邊故作萌態嬉笑說:“師尊,以我們現在的關係,我和你說一些不符合師徒身份的話,你會勃然大怒,然後把我趕出師門嗎?”


    “你說說看。”景行之平靜說著,又拿起一串肉串喂到他嘴邊。


    明朗感覺景行之把他當小狗了。


    不過,明朗也不惱,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坦然趴在景行之腿上。


    他仰頭咬下肉串,嘴咀嚼著,眼睛卻一眨不眨看著景行之。


    “我經常夢到你。”


    景行之似乎並不意外,隻繼續投喂他,同時淡淡問:“然後呢?”


    “然後,”明朗故作思考,想要賣關子讓景行之著急。


    然而,景行之一點不急,隻靜靜看著他,等著他思考組織語言。


    這樣反倒沒趣,更無法試探出什麽。


    明朗不再張嘴去接喂到嘴邊的肉串,而是抓住景行之的手。


    他不說話,景行之也看著他不說話,兩人似乎無聲較量著。


    最後,還是明朗敗下陣來。


    他抓著景行之的手借力站起,居高臨下俯視景行之,大逆不道伸手捏住景行之的下巴,逼迫景行之抬頭看他。


    “雖然現在你是我的師尊,但夢裏,你反倒要喊我一聲師尊,不,是帝尊!”


    景行之依舊平靜看著他,像是在讓他繼續說。


    明朗有些泄氣,但還是繼續道:“在夢裏,你還不止一次偷襲我。”


    “不是打架偷襲,而是趁我喝醉或睡著偷親我。”


    此話一出,景行之終於有了別的反應。


    他慌亂別過頭,幹咳一聲說:“不是偷襲,我問過你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但明朗這麽多年的修行不是白幹的,聽得一清二楚。


    看著景行之紅透的耳垂,明朗大喜,直接跨坐在景行之腿上,捧著景行之的臉,興奮追問:“那不是夢,而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事對嗎?”


    景行之脖子根都紅透了,他慌亂推開明朗,起身站立。


    明朗去追,他就躲,始終背對明朗。


    明朗一急,直接上手抓住他的衣袖,猛地一扯,順勢抱住他精瘦的細腰。


    “師尊,你快迴答我,那些到底是不是真實的?除了情愛,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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