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帝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兒道:“是,當年我確實有自己的私心,所以犧牲了你。”


    接著他有些不死心道:“可再怎麽說你是我的女兒啊,就是我真的做錯了什麽,你也要原諒我啊。”


    柳清清幾乎有些崩潰道:“原諒你?原諒你三番五次將我當做棋子,還是原諒你放任那些人欺負我?還是原諒你的虛偽?”


    見往日乖順的女兒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他歎了歎氣道:“事已至此,何必糾結於過去,隻要你肯待在楚維川身邊替我傳遞消息,等我出了皇城以後,事情還是會有迴轉的餘地。”


    沒想到他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他甚至絲毫都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


    柳清清也不想再與他聊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了,她隻是轉身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


    如今這樣的場麵柳清清不想看到,可有人比她更不想看到。


    自從楚維川與柳清清的關係稍加緩和了一些,離明月便坐不住了。


    原本想著給顧曉下毒,離間他們倆的關係。


    卻不想弄巧成拙,讓那柳清清找到了機會,將顧曉與威帝都放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如今雖然朝中之前離國的大臣都站在自己這一邊。


    可今時不同往日,要是自己再放任下去,等柳清清誕下皇嗣可就遭了。


    正巧過幾日是楚老夫人的忌日,說不定自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發揮。


    不然自己可就真的沒有一點機會了。


    到那天後,楚維川果然沒有再迴寢殿。


    其實這件事在他心裏算是一個疙瘩,雖然當年那丫鬟指認,是柳清清殺了自己的母親。


    當時自己也是氣昏了頭,自己其實心裏明白這事不可能是她做的。


    可當時因為她離開自己是那樣的堅決,自己當時也是傻,居然將這事情一並算到她的頭上。


    這些年他為了不打草驚蛇,假意順著幕後之人的想法,將這些東西全都算到了清清的頭上。


    可隻有他自己清楚,隻要那幕後之人一日沒有揪出來,自己的心便一日都是懸的。


    不過自己母親生前確實與柳清清不對付,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的母親會如此的厭惡柳清清。


    他們因為這個事情其實錯過了許多東西。


    而這時貴妃那邊派人來傳話說是有要事。


    楚維川想著自己平時確實有些疏忽了他,雖然自己確實不喜歡她,可自己能登上如今的位置可少不了他的助力。


    再加上離王去世之前還特地交代過自己要好好的照護她。


    要是自己拒絕了倒顯得自己是那個過河拆橋的人了。


    楚維川最終還是去了,一進寢殿就見離明月跪在了自己設的靈堂前聲淚俱下道:“娘,你的命真的好苦啊,如今都三年了,殺害你的人卻還舒坦的活著。”


    聽到這話楚維川微微蹙眉。


    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想再提起此事。


    見楚維川過來,她假裝一臉驚訝的起身道:“陛下,你怎麽來了,都不讓人通報一聲。”


    楚維川道:“你不是找我有要事嗎?”


    離明月道:“我這幾日夢到了娘,她與我說了許多話。”


    聽到這話楚維川有些不淡定了,為什麽自己的娘不給自己托夢,反而會給她托夢。


    “哦?說來聽聽。”


    離明月則一本正經道:“她和我說她十分的遺憾,沒有看到我們大婚,還囑托我一定要生下楚家的孩子,還說什麽你身邊有自己害怕的人,所以給你托不了夢。”


    楚維川對此是半信半疑,畢竟這話倒是真的挺像自己的娘會說出的話。


    楚維川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離明月以為楚維川答應了,便諂媚的上前道:“陛下,我今日備了許多美酒。”


    意思就是要楚維川留下來,楚維川哪裏會看不出。


    他隻是扔下一句:“我沒有心情,改日吧。”


    見楚維川沒有半分留戀便自顧自的離開,離明月徹底的生氣了。


    這楚維川還真的是鬼迷心竅了,就算自己搬出楚老夫人,他都不會接受自己。


    是不是隻要柳清清一日在他身邊,自己就一日沒有機會。


    就在離明月萬念俱灰時,如許之剛好過來求見自己。


    原本她是不想見的畢竟自己現在如此的狼狽,如許之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


    他讓宮人傳話說自己可以解決她眼下的困境。


    離明月聽到這才肯勉強接見他。


    一見到如許之,她便恢複了高高在上的樣子:“如丞相說可以幫我,我倒是想聽聽你是如何幫我的?”


    其實離明月也是打心底裏瞧不起他,畢竟他之前是那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


    要不是運氣好點攀上了楚維川這棵大樹,自己又隻會耍嘴皮子。


    不然以他的身份,這麽配見自己。


    如許之緩緩道:“我想眼下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


    離明月來了興致:“哦?誰啊?”


    如許之也沒有直說,而是狡猾道:“自然是那蠱惑聖心的人呐!”


    聽了這話離明月直了直身子道:“這麽說丞相是有辦法咯?”


    如許之道:“辦法倒是有,隻是需要娘娘的幫助。”


    離明月道:“如今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需要我的幫助嗎?”


    如許之道:“正是因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走的每一步都要格外的小心。”


    接著他又道::“這顧家公子與前朝皇帝已經放出去了,對你我來說都是威脅,如今離國之前的朝臣可是聽娘娘的話,我隻是一個木偶罷了。”


    離明月駁斥道:“我為何要幫你?”


    如許之笑了笑道:“娘娘,這可不是幫我,而是在幫你自己。”


    看著如許之深不可測的眼神,離明月覺得背後有些發涼。


    他似乎料定了自己會做這件事,那種勝券在握的感覺可真叫人不舒服啊。


    可眼下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這如許之或許想過動手,可他明顯意圖沒有自己強烈。


    既然這柳清清想盡一切辦法將那兩個在意的人送走,自己便有辦法將那兩人趕盡殺絕。


    如今他們之間橫著一條命還不夠,那自己也不介意多加兩條。


    畢竟是自己栽的樹,怎麽能夠便宜了她人。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在自己身上,柳清清這可是你逼我的。


    你把我最在意的搶走了,那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


    楚維川這天喝了許多酒,其實他心底是特別難過的。


    自己雖然現在已經是這天下之主,可自己在意的人和事卻都迴不來了。


    不管自己的權力再大,可有些東西他始終是無法操控的。


    比如現在的情緒。


    越到權力之巔,他才越發感覺到孤獨。


    他下意識的朝著寢殿的方向搖搖晃晃的走去。


    柳清清從宮人口中知道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以後,便早早的睡下了,她料定今天楚維川不會再過來。


    沒想到在半夢半醒時,寢殿的門卻被人推開。


    柳清清睡意朦朧的睜開了眼,卻沒想到楚維川卻一把撲到了自己的懷中。


    酒氣在空中蔓延,他實在是太重,柳清清根本就推不開他。


    “你......喝酒了?”


    楚維川醉醺醺道:“我沒醉,我隻是頭有些暈。”


    柳清清起身想把他扶上床,卻不想楚維川緊緊的拽住了她。


    “你別走,我現在隻有你了。”


    聽到這話柳清清也有些感懷,或許是出於對楚維川的同情,她安慰道:“我不走。”


    楚維川卻還是不鬆手,隻是將她攬入懷中,喃喃道:“我好恨你,可我又很愛你。”


    柳清清隻當他是喝醉了,怎麽能夠說出這麽自相矛盾的話。


    她也沒有推開楚維川,而是任由他這樣抱著自己。


    良久後,他緩緩抬頭看著柳清清醉醺醺的問道:“你會不會有一天也會離開我身邊。”


    柳清清沉默片刻道:“往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見她喝醉,柳清清也肆無忌憚道:“就像之前,你不也沒想到我會離開嗎?”


    聽到這話楚維川像是清醒了許多,他的臉已經紅透了。


    他拉起柳清清的手道:“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柳清清隻覺得他是瘋了吧,大半夜不睡覺要拉自己去哪裏?


    可自己又掙脫不開他,便隻能讓他就這樣拉著自己。


    在黑漆漆的路上,柳清清有些害怕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楚維川卻道:“保密,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柳清清覺得自己也是瘋了,他醉成這樣,自己不攔著他,還跟著他瞎跑。


    沒想到到了這地方以後,柳清清大吃一驚。


    這地方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地方不大,可到處都是螢火蟲,這池子裏居然還有會發光的魚。


    楚維川拉著她到了旁邊的亭子裏道:“我聽欽天監說,要是兩個人能夠在夜晚的天空上看見星星劃過,就是吉兆,這就說明兩個人會永遠在一起。”


    柳清清頓覺無語,這樣的話楚維川居然也信了。


    可楚維川卻一臉執著道:“我們倆今天會看到的。”


    柳清清隻能像哄孩子道:“好好好,會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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