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維川見她神色有所緩和,語氣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我的衣服也壞了,你替我補好。”


    經過他這明晃晃的提醒柳清清才注意到那金絲繡的玄色龍袍上居然有一個大口子。


    不過這楚維川怕不是把自己當傻子,這口子明顯是用刀刻意劃開的。


    柳清清看了兩眼便道:“陛下還真的是不小心啊,不過我並不擅長這些,若是陛下願意大可請繡房的人過來。”


    見她如此的故意推脫,楚維川隻好加重語氣威脅道“你補不補?你之前幫那個周舍補衣物的時候不還挺主動,怎麽?到我這就隻知道推脫,要是今天不補好,那你便留著這裏,什麽時候補好,便什麽時候走!”


    柳清清心中權衡了一下,與其在這和他耗著,倒不如早些補完,不然自己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她不情不願的拿起針線替楚維川補著衣物,而這時楚維川才注意到柳清清手上的痔瘡。


    那樣好看的手上卻多了這些不和諧的東西,對了,他怎麽會忘記,柳清清這人是最怕冷的。


    想必這些天也吃了不少苦頭,可她就這麽學不會服軟呢?


    明明隻要她稍微服些軟,自己會念著以前的情分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好好的伺候。


    這樣的寂靜時刻可真的是難得,柳清清就這樣在燭火旁邊專心的替自己補著衣服,那低垂的眼眸是那樣的好看。


    思往事,頓成昔。


    曾經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個傍晚她躺在自己懷中與自己述說著那些點點滴滴。


    看著她這副樣子楚維川有些出神。


    而柳清清也不是好威脅和拿捏的,自己都說了不擅長,還硬是逼自己。


    雖然自己答應了,可她心中還是不甘心。


    於是柳清清便故意亂補亂秀,她用餘光看到楚維川盯著自己。


    她便使壞的將針紮進了他的皮肉裏,楚維川自然是一驚,反射性的將身子往後傾。


    柳清清隻能虛情假意道“陛下,我都和你說了,你怎麽就是不相信呢,這下可好我這麽笨手笨腳的這不小心傷了陛下。”


    她得意的表情根本就掩蓋不住,這楚維川自然是知道她是故意的。


    見她如此的得意洋洋便猝不及防的拉了她一把。


    這下可好,柳清清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居然順著他拉的方向傾倒了過來。


    一時間二人都傾倒在了軟乎乎的地毯上,柳清清倒在了楚維川的身上,看著身下的男人,這一幕還真的是似曾相識。


    她與楚維川第一次見麵時也是這樣的場景。


    柳清清正要起身,楚維川卻趁機起身壓了過來。


    他戲謔道“想走?我今天的賬都還沒和你算呢!”


    一刹那間柳清清的唇被包裹,柳清清用手奮力的推著他。


    楚維川不慌不忙的按下,狼吞虎咽的親吻著她的脖頸與耳垂。


    柳清清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漸漸的發燙,甚至眼神裏都有著十足的侵略。


    她實在想不明白,楚維川就這麽喜歡自己這張臉嗎?


    要是自己不是現在這副樣子,他還會不會對自己如此的執著。


    即使現在他如此的討厭自己,可身體卻還是能夠接受自己?


    楚維川啊,楚維川,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即使柳清清拚盡了力氣還是敵不過她,就算大聲叫喊又如何。


    他現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外麵的人即使聽見了聲響也不會過來幫自己的。


    自己拚命的掙紮在他眼中會不會是欲擒故縱,畢竟他一直都是這麽想自己的。


    身下毛茸茸的地毯漸漸的暈開,空氣中都充滿了情欲的味道。


    柳清清的背上,腰上,腿上,脖子上都是曖昧過後的痕跡。


    楚維川的背後也多了許多抓痕,他有些疲憊的趴在柳清清身上,看著柳清清這副樣子有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


    白皙的肌膚與小麥色的皮膚就這樣交錯著。


    就連楚維川自己都覺得這場麵似乎是自己強取豪奪。


    他常年在戰場上皮膚風吹日曬的自然是有些粗糙,即使現在做了皇帝這皮膚也是養不迴來了。


    每次他去撫摸柳清清嬌嫩的皮膚時,她都會表現的十分難受,似乎自己這樣子配不上她。


    難道自己這樣粗糙的皮膚真的會弄疼她?


    楚維川這樣想了想,又將身下之人抱得更緊了些。


    不管她是如何想自己的,現在他都已經是這天下的主人了,她得學會適應自己。


    之後楚維川又是對她好一番溫存,才意猶未盡的起身穿著衣物。


    而柳清清那粗布的衣服早已經被他扯爛,那若隱若現的遮擋完全沒了原來的嚴嚴實實。


    楚維川去櫃子裏拿了一件之前給她專門做的衣物,他扔了下去遮擋住那些痕跡。


    “這衣服是被我搞壞的,我現在賠你一件好的,要是有人敢議論,我就割了她們的舌頭。”


    為了盡快離開柳清清隻好不情不願的穿上了那華貴無比的衣物。


    其實她心底還是有疙瘩的,這到底算什麽,用自己的身子換來的衣服嗎?


    楚維川最討厭柳清清用這樣疏離的眼神看著自己,她怎麽就這麽強。


    ......


    柳清清出了寢殿,不過這衣物確實暖和,可到了住的地方柳清清還是將這衣服脫了下來,換迴了粗布的衣物。


    這太監進去可嚇了一跳,這地毯上混亂不堪,連一旁的桌子都錯了位。


    楚維川讓他去傳自己的旨意,以後那些低等的宮女屋子裏都會供大量的炭火。


    這太監心知肚明,這個命令肯定與柳清清有關。


    上次自己因為揣摩錯了聖意,可被這楚維川冷落了一段時間。


    這次自己一定要力挽狂瀾!


    大監此時也注意到了楚維川衣服的不對勁。


    他嚇了一跳“陛下恕罪!奴才不知道這繡房的人居然如此的懈怠,怎麽將這好端端的龍袍繡成了這個樣子!”


    楚維川看著這繡的歪七扭八的針線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監看呆了,這楚維川一向是不苟言笑的,剛剛他居然笑了!


    隨後他便去傳了旨意,還特地提點了一下掌事姑姑。


    他看得出來,這楚維川對柳清清十分的上心,隻是抹不開麵子。


    要是日後柳清清自己想通了,封妃也不是沒有可能,自己可不能得罪陛下心尖上的女人。


    這顧丞相還真的是有辦法,這楚維川派了許多次的兵去南部鎮壓那些擁護威帝的餘孽,可這事總是反反複複的。


    這事於江山社稷而言總歸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楚維川現在還留著威帝的性命。


    顧丞相也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居然這麽快就說服了那些人。


    楚維川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放了他們。


    這下顧曉終於迴到了那個已經破敗不堪的顧家,經過上次中毒一事,他的身子已經大傷。


    還時不時的會咳嗽,臉色也十分的蒼白。


    顧丞相則安慰他,隻要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就好。


    可顧曉卻悵然若失道“可舅舅不在了。”


    他一直將顧淩當做自己的榜樣,他的馬術箭術武術都是顧淩手把手教的。


    顧曉怎麽會甘心!


    “父親!”


    顧曉跪了下來懇切的請求道“我們不能讓舅舅白白的死掉啊!”


    顧丞相搖了搖頭無奈道“可眼下大局已定,我們隻能做到明哲保身罷了,哪裏還能夠去反抗?”


    顧曉不甘心道“他現在才剛登基不久,況且威帝還在,隻要我們號召各方擁護陛下的勢力一起一戰,說不定還有逆轉的可能!”


    顧丞相就隻有他這麽一個兒子,自然是舍不得他去冒這個險。


    見他不同意,顧曉抽出一旁放置的佩劍對準自己的脖子“父親!要是你不答應我,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是啊,如今顧府落敗,威帝與清清都被囚禁了起來,錦國也已經被人侵占,他還有什麽臉麵苟且在這世上。


    見顧曉要動真格,顧丞相隻好勉強答應了他。


    柳清清這些天倒是過的舒坦,往日裏欺負她的宮女和掌事姑姑都開始討好她。


    自己的手都沒有沾到水,活就已經被人搶走了。


    嘴裏還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


    什麽日後發達了,不要忘了她們。


    就連自己手上的凍瘡都有人來特意送藥。


    都不知道是誰送的,每天一打開自己的櫃子就放著各種各樣治療凍瘡的藥物。


    這屋子裏的炭火也沒有停過。


    不過仔細一想,肯定是楚維川搞的鬼。


    打個巴掌又給個甜棗是他一貫的風格。


    這天楚維川上朝可就熱鬧了。


    有官員啟奏,這顧家的公子顧曉藐視皇恩,不但沒有絲毫感激陛下的赦免。


    還私底下秘密聯係各地擁護威帝的勢力想要謀反。


    不過好在肖驍和李建已經將他們這些人鎮壓了下來。


    這顧曉活活被抓,又進了監獄。


    要不是發現及時,還說不定會鬧出多大的事情。


    楚維川對此事氣憤不已,當場下令三日後斬首顧曉以儆效尤。


    自己明明就已經放了他一次,他卻還想著謀反,這不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這次說什麽都不能姑息他。


    這事很快便傳到了柳清清的耳裏。


    這些天她的凍瘡好了許多,再過幾天說不定可以痊愈。


    聽到這消息,她十分的痛心,她明白顧曉的不甘心。


    可她並不想讓顧曉就這樣死掉。


    於是她便穿上了楚維川上次給自己的衣服急匆匆的去了楚維川的宮殿。


    這些天開始下雪,這路上都是厚厚的積雪。


    柳清清跪在宮殿前麵,請求楚維川能夠放過顧曉。


    楚維川此時一個人在宮殿裏喝著溫酒,一聽柳清清來求見自己,便出去見了她。


    雖然心中明白她此行的目的,可他還是忍不住去見她。


    柳清清就那樣堅挺的跪在宮殿前,那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那身衣服她穿的這麽就如此的好看。


    見楚維川出來,她磕頭道:“求陛下放顧曉一命!”


    一聽到這個名字他就來氣,若不是為了顧曉她怎麽會心甘情願的跪在這大雪中求自己。


    顧曉淡淡道:“朕憑什麽要放了他?他要謀反呐!我已經放了他一次。”


    柳清清還想爭辯道:“可......”


    楚維川蹙眉道“若是我不殺了他,他便會殺了我,怎麽?對你來說他的命就是命,我的命不是命了嗎?”


    見楚維川依舊沒有改變想法柳清清隻好又繼續磕頭道“求陛下放顧曉一命!我願意去替他死!”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便點燃了楚維川。


    自己的女人現在為了另一個男人懇求自己,甚至還願意用自己的命去交換。


    這是一件多麽可笑的事情。


    楚維川用最後的耐心道“你起不起來?”


    柳清清依舊不為所動“陛下若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


    楚維川聽到這話徹底怒了“你愛跪就跪著!我一定會殺了顧曉。”


    說罷,他便丟下柳清清一個人在雪地上。


    這天他還破天荒的叫了歌姬和舞姬到殿裏為自己演奏。


    柳清清就那樣跪在外麵,看著這些舞姬和歌姬從自己身邊走過。


    聽著殿內歌舞升平。


    楚維川心裏十分不爽,他故意讓這些歌姬和舞姬弄出大聲響。


    他就是想讓柳清清聽到和看到這些!


    楚維川一壺接著一壺的喝。


    殿外的柳清清不一會身上就都落滿了雪花。


    是啊,她是最怕冷的,可此刻她卻顧不得這些。


    隻要能夠為顧曉爭取到一絲生機,哪怕讓她凍死在這也是值得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清清的身上都已經沒有了知覺,殿內的歌舞聲在她耳裏越來越小。


    她幾乎都五感盡失。


    可她依舊強打著精神。


    殿內的楚維川卻喝著溫酒,聽著歌看著舞。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柳清清置氣,可他就是很生氣。


    要不是為了顧曉,她現在會這樣卑微的跪在外麵求自己嗎?


    她心裏到底有沒有自己一點點的位置?


    楚維川用酒精麻痹著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久。


    一向酒力很好的他居然第一次喝醉了,他倒在了桌子上唿唿大睡,在暈過去之前還特地吩咐這些人歌舞不能停下,否則自己便會治她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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