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波身子沒動,隻是目光悚然的盯著張歲上下來迴的看。


    突然,他嗬笑一聲。


    像是心中疑問全都被解清楚了,嚴肅到可怕的臉蛋都變得輕鬆,“你確實有點本事,這番模樣言詞險些將我嚇住了,說這麽多你不過就是為了逃避祭祀罷了,還說什麽新教主,可笑!”


    他緩緩退迴去,布滿篤定自信的臉上帶著絕對的嘲弄。


    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煙火銃子,加大音量喊道:“時間到了!開始!”


    火苗點燃煙花爆竹的引子,在巨大的爆裂聲中絢麗的煙花猛然綻放。


    張歲仰頭看著那五彩煙花在白日中炸開,眼角微微一眯。


    秦波不是個好拿捏的人。


    察覺有人接近,她緩緩看向朝自己靠近的二人。


    佟二嘴裏說著,“對不起。”一邊伸手。


    “幫我解開繩子。”張歲看著佟二低聲請求。


    隻要拿出令牌秦波自然會相信,現在不相信隻是因為沒有證據表明她的身份。


    或許是他不願意相信,但這裏這麽多人,總有人會生出懷疑,願意將她暫時帶離危險之地。


    佟二遲疑地看了眼佟青。


    佟青咬牙說:“你別怪我們不幫你,我們實在沒辦法,要是幫了你,我們就會被趕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還算不錯的地方我們實在不想走了。”


    “佟家村已經沒了,我們迴去的話也沒有地方可以住了。”


    他不敢看張歲,彎腰抱起那甕壇靠近她。


    他知道自己行為卑劣,知道自己這個行為無異於恩將仇報,可逃了這些時間他覺得自己太累了,如果繼續再逃,他無法確定自己未來的日子是否一切安穩。


    與其去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不如把握好當下!


    “對不起。”咬牙說完這三個字,佟青閉著眼將壇子貼到張歲的身上。


    翠色的蛇像是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從壇中出來後徑直地爬到張歲的手臂上,旋即吐著蛇信子不斷地往上遊行。


    隻見那蛇從張歲的肩上爬過,徑直地往她脖子上爬行。


    佟二站在她的身前,到底是沒有和佟二一樣下手。


    佟青看著不動的他緊張催促:“你幹什麽,把他衣服扯了啊!”


    他說著就要主動上前幫忙。


    佟二立即將他攔下,恨鐵不成鋼地道:“我們怎麽可以這樣?他救了我們那麽多次,我們怎麽能為了自己這樣害他!”


    佟青將他粗魯推走,無可奈何地罵道:“沒用的家夥,我們這怎麽叫害他?我們隻是想讓這裏變得更好!”


    “被蛇咬一口又不會死!你擔心那個做什麽!”


    那條蛇卻不是善茬,在佟青和佟二說話時已經一口咬到張歲的脖子上。


    清晰的疼痛從傷口迸發,如同霜雪一般的寒意從傷口迅速蔓延。


    “呲……”在察覺佟青靠近時,那蛇突然扭頭朝佟青呲了一聲。


    白色的尖牙在紅色和翠色中顯得格外突出,佟青嚇得連忙收手。


    秦波站在一旁,冷眼觀望。


    張歲閉上雙眸,靜靜感受這冷血動物帶來的寒意。


    沒一會兒,她察覺到身上的力氣似乎比剛剛多了。


    她好奇地動了動手,驚詫地睜開雙目。


    那蛇倒像是把她當做了樹樁,好整以暇地在她脖子上盤旋,蛇尾像是敲鼓一樣敲著她的臉頰。


    如果不是那被咬出的血口太過清晰,大概所有人都會以為這條蛇和她是好友。


    “這……”寂靜的人群中再次爆發了討論。


    “這是怎麽迴事?聖蛇不是毒物嗎?不是最不近人情嗎?怎麽會……貼著他?”


    “這有什麽,他不是被咬了一口嘛?蛇毒厲害得很,他要死了。”


    張歲扭動手腕,用力扯了扯。


    力氣比剛剛又多了不少。


    “蛇已壞,要燒毀!”秦波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帶著幾分的震驚和著急。


    他突然拔出一旁插著的火把,幾步走到張歲身邊,盯著那條安穩的蛇,咬著牙罵:“畜牲!”


    接著將手中火把丟到周邊的柴火堆中。


    佟青連忙將佟二拉開。


    柴火堆上本就澆了油,火星子一接觸頓時就燃燒起來。


    這是動了殺意。


    雖然不知道這蛇為什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但能看得出來秦波很不喜歡這樣的蛇。


    張歲心中想法甚多,一邊用力扯掉了束縛住自己手腕的繩子,緊接著將另一隻手也扯了出來。


    如今的她,身上的毒似乎已經全清了。


    那蛇看起來是劇毒的毒物,但這會兒成了解毒的聖物。


    周邊的這點小火無法阻攔恢複如初的張歲腳步,輕而易舉地拔出身後木樁直接就將身前的火堆掃開。


    然後直接就從安全的過道裏小跑了出來。


    火堆被用力一掃瞬間就朝四處飛去,一點點火苗很快點燃起掛在兩旁的帆布,立即有人激動地上前抱雪撲滅。


    秦波見張歲衝出來,雖不知她為何能動彈,但還是在第一瞬間就迎了上去。


    張歲也不是出來和他話家常的,當即拿出砍刀朝他砍了過去。


    秦波側身躲過,看了眼忽然出現的砍刀驚訝地退後兩步,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你!你沒事了?”


    怎麽可能!教中的毒不算天下第一也能算得第二,她沒有吃下解藥,無人解毒,怎會恢複如初?!


    看那模樣似乎還恢複到了從前的七八成。


    誰給的解藥?


    張歲提著砍刀穩穩當當地站立一側,一邊從懷中取出當初那位老者給予的牌子,“這就是教主令牌!”


    有幾個湊近的教中弟子,在看到張歲手中令牌時驚得雙目圓瞪。


    有人看向秦波,“真是。”


    秦波眉頭緊擰,不可置信地問:“你說的居然都是真的?”


    張歲迴眸看去,“騙你做什麽?”


    “那你就更留不得了!”話音剛落,秦波猛地從腰上抽出銀色長鞭,動作迅猛地朝張歲身上甩去。


    銀色的鞭子在白雪之中顯得越發寒冷無情。


    秦波的鞭子使得非常好,每一擊都得帶著巨大的力道和準度,要不是張歲反應過快,早就被鞭子擊中扯下幾塊皮肉。


    盡管她從來沒有接受過和鞭子對打的訓練,但本能讓她可以一次次地抵擋對方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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