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帶無聲地歎息,半晌才一字一句道,“現在誤會解除了,你就別怪我了。”攥著女人的手,鬆了又緊,將紮根的苦澀似一杯苦酒澆灌。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卻急於對方的迴答,還沒等到想要的迴複,懷裏的女人便暈了過去。


    連續幾日的奔波勞碌讓喬桉心力交瘁,這一昏昏得恰到好處,躺床上像午後貪睡的貓反複翻身也不願意睜眼,懼怕的是一醒就要迴到現實世界裏。


    許丞那雙暗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坐在一旁的沙發裏看藏藍色被單如海浪翻滾,笑笑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許丞合上書慢悠悠地朝床邊靠近,喬桉感到眼前的光亮被陰影占據,翻個身手不小心甩到了人身上,還沒抽出手被一把捉住。


    這下不得不睜開眼,許丞的溫暖的大掌包裹她的手,注視著她,“終於舍得醒了?”


    喬桉火速抽出手,碎發還黏膩地貼在臉側,臉色是病態的蒼白,眼眶外圍卻泛著腐朽的紅,翻個身將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含糊不清地說道,“你的床真軟,我再躺一會兒就走,就一會兒。”


    耳邊傳來細微聲響,喬桉睜開眼,許丞半蹲在床邊,視線平行,他一雙黑瞳沉的燒著一把火似的盯著她。


    “既然這裏的床很軟那就住下來吧,沒人會趕你走的。”今天和往常一樣,帶著斯文的金絲框眼鏡,因此說什麽話都帶著一絲誠懇,末尾還加了一句。


    “我一個人睡很...不安。”


    他一個人睡很不安。


    喬桉頓時想起以前同床的時候,她也會纏著他的手臂呢喃軟語,“今晚別走唄,留我一個人睡很不安。”


    許丞將手掌重新貼在她的後腦處,五指插進他的發絲,聽她喃喃低語著,像是摸自己寵物一樣,“今天不要走了,你陪我或者我陪你好不好?”


    喬桉心如擂鼓般跳動著,不知道是不是隻對她這樣,說話向來不喜拐彎抹角,赤誠相見。


    她簡直不敢多看他一秒,本身就在他愛欲中湮滅過,現在像裸露的電線拋入水中“轟——”地起身。一言不發地朝屋外走,但是手腕被眼疾手快地男人握住,“真就這麽著急走?”


    “放開!我要上廁所!!憋不住了。”


    “那你先答應我今晚留下來陪我。”


    “不要。”


    喬桉神色慌張地妥協,“好好好,我答應你,放開我,我真快憋不住了。”


    許丞這才滿意地鬆開她,心情慢慢變好,“快去吧。”


    喬桉神誌還沒從睡意中清醒過來,重新把頭發紮起,洗了把冷水臉。


    忽然眼中閃過什麽,她看見沐浴露瓶身後放著一管口紅。


    既然出現在眼前,糾結後選擇拿起來看看,在手腕處試了試色,阿瑪尼經典紅黑管,絲絨啞光質地的奶杏色。


    口紅識人,她想對方可能是個溫柔可愛甜妹,甚至會紮個好看的馬尾辮,穿著小香風套裝。


    越想越離譜,越想越上癮。


    不知怎的,喬桉有一種撞破丈夫偷情感,一管口紅帶來的衝擊力不亞於從沙發縫隙裏發現一個避孕套,一根紅色長頭發,一個粉色發夾。


    這裏是浴室,什麽樣的女人在浴室留下一管口紅,或者說什麽樣的女人會進入他的浴室?


    他們之前有沒有在這裏做過什麽?


    喬桉渾身打了個激靈,洗掉手腕的試色把口紅放到原處,甚至將它放得更隱蔽。踏出浴室門,在看到許丞的那一刻才承認自己剛才是吃醋了。


    那可是許丞。


    利禦集團的總裁,身價上億,在她消失的這半年裏,又會有多少人在浴室留下過口紅,她不知道。隻知道,她現在的情緒波動了,竟然是因為這件自認為雞毛蒜皮不上台麵的事。


    她現在沒有理由去問許丞那管口紅的來曆,心裏腹誹著:這算什麽事兒啊?她算老幾啊?


    “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許丞坐在沙發上抬眼看她。


    別墅內燈火通明,暖色調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客廳,牆壁上掛滿了精美的壁畫。喬桉撈起沙發上的風衣套上,懶懶開口,“我還有幾個設計圖沒畫完,過幾天得交,我先走了。”


    剛抬腳,許丞抓住她小臂撈進懷裏,摟著她,“你說話怎麽能不算數?不是答應過我留下來陪我?”


    喬桉睨他,“你想找個人陪你還不簡單?”


    許丞注意力在她的表情上,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悠悠開口,“是挺簡單。”


    “那不就得了。”


    喬桉的落寞轉瞬即逝幾乎察覺不到。


    許丞將她攬在懷裏,頭顱貼在她的耳畔喃喃低語著,“但是找第二個喬桉可太難了,我隻想要你陪我。”


    “我陪你?這種好事能輪得到我?”


    “哪有輪這麽一說,不一直都是你嗎?”


    許丞略略收緊了懷抱,汲取著懷中人的溫度,他唯有在喬桉麵前才會說出這些冒著甜泡泡的話,下巴搭在她頸窩處,眷戀地蹭了蹭,唇角揚起一個細微弧度。


    “喬桉,我們和好吧。”


    我們和好吧...


    喬桉把這話從左耳右耳過了一遍,但是不說話滿腦子都是浴室裏那管阿瑪尼口紅。


    她盯著男人的嘴唇,明明是紅色怎麽在眼前變成了奶杏色?


    “喬桉,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們和好吧。”


    聽到他唿著自己名字,喬桉抬眼去瞥他的神態,不動聲色。


    許丞看她眼神像沒有泛起漣漪的湖麵,在她唇瓣微啟時及時堵住想說的話。


    她又要拒絕他。許丞知道,所以不想聽。


    “許丞..不行...”


    他摟著她。氣息灼熱得像烙鐵,仿佛連靈魂都要融進彼此之間。


    喬桉顧不得思考,感受他拚命去攫取那一點不屬於自己的空氣,又不願將其推開。


    “我很行的。”許丞笑著說。


    喬桉被人鎖緊,似乎嚐到了唇齒間混著酒氣的甘甜味兒。霎時被惹得心下難耐,鬼使神差般輕佻開口,“我的作風:好馬不吃那迴頭草。”


    許丞四處作亂的手一頓,離開她的唇瓣,“那就不吃,我可以給。。”


    這諢話不知跟誰學的,話落,喬桉臉一紅,“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東西?”


    手指在肌膚上肆意橫行,“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清楚。”他頓了頓又說,“起碼給我點迴應吧,人主動久也是會累的,你說是不是?”


    許丞的話戳到了喬桉的神經,目視著他垂在腰際的指尖攏了攏,“是啊,會累的,你想要什麽迴應?”


    喬桉見多了許丞放低姿態說柔情的話,他孤潔名聲在外,難得的真情流露極其讓人動心。這要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絕對會被他那副模樣迷得七零八落。


    許丞拿起她的胳膊放在肩頸上說,“我要的迴應是你說一句好。”


    其實說複合倒也可以,但是匆匆而去、匆匆又來的婚姻太讓人沒安全感了。最終是狠下心,語氣認真地說,“算了吧,我現在覺得單身還挺好的。”


    “你這是在吊著我?”許丞說。


    喬桉低眉看著自己的腰好笑地說,“許先生不要耍賴,我吊著你?說這話之前請先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行不行?”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抱迴家的。”


    一貫輕笑飄進耳裏,許丞貼著耳廓喘氣舔舐,激得人直抖,喬桉手無力地抓著他的胳膊想要找到一個支撐點,卻突然被人向後反抓在手裏。


    “怎麽?你又不行還是怕了?”


    喬桉心知他在戲弄她,坐在他身上惡意歪了身子,勉強維持鎮靜說話,“當夫妻不成,你不會是還想跟我當炮友吧?”


    像被觸發了什麽關鍵詞,許丞臉倏地冷了下來,“別開玩笑,我希望你想起我是因為我們當過夫妻。”


    “呀,你竟然在意這個,”她湊到俊臉前眨巴眼睛,故作犯錯似的捂了嘴巴,“那以後不說了,對不起。”


    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許丞無聲地繃緊了下巴,基因決定了她好看的眉眼,精致的臉蛋,微微敞開的衣領露出白皙的肌膚。


    半年了。


    他半年都沒再碰過別人了。


    許丞終於把她按倒在沙發靠背上,喬桉咬緊牙關不配合,眼睛盈盈欲滴地說,“許丞,要我說啊,你吻技退步了。”


    許丞淡定地迴複,“這東西還是得按時複習,你不在我找誰複習?退步是應該的,進步了你反而還要擔心。”


    喬桉偏頭,鼻尖和他的下巴輕擦而過,視線盯著浴室的透明玻璃,低聲說,“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他全身貼著女人的身體,薄薄的衣衫壓根阻擋不住肌膚觸碰的溫度,清晰地感受女人的胸脯頂著胸膛,心裏忍不住地歎息。


    許丞順著她視線往浴室瞧了瞧勾了勾唇,扣著她的腦袋加深這個吻,不由自主地互相勾連,唇角溢出香津。


    喬桉被吻得喘息,隔著薄褲已經感覺到了他的熱。


    風韻的大腿攀附結實的腰腹,兩人眸子心有靈犀地撞在一起。


    許丞低頭,聲音磁性低啞,“好久不見,摸摸它,再熟悉一下。”


    喬桉也不端著,嬌軟的手覆上,惡趣味地還捏了兩把,摸了還不夠嘴欠地還要評價一句。


    “還行吧,是不是這半年不怎麽鍛煉了?”


    “跟以前不一樣了。”


    許丞眉一低,啃上她的鎖骨,揚起唇角享受地看著她吃痛的皺眉。


    “靠!”


    喬桉張牙舞爪地吼他,表情略帶屈辱,紅著臉抽出腰下的靠枕砸向一臉不羈的男人,“混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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