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沒錢買不起,這一條五千塊呢。”喬鞅話帶醉意,卻炸了麵前男人的神經,一邊接受女兒的喧鬧無理,一邊忍受男人的鄙夷,被踩過的項鏈在地上閃爍著劣質品光芒,刺痛他的眼睛。


    沒錢買不起...


    五千塊...


    你爸沒錢...


    喬鞅跌撞出門,臨走前又接到一通電話,他寵溺地順著電話裏的聲音說,“乖桉桉,我這就迴來了,別急,明天爸爸帶你吃好吃的去。”


    相比之下,徐雅已經抱著爸爸的大腿哭了。


    “爸爸,我也要我也要..嗚嗚嗚。”她盯著手裏的項鏈委屈極了,然後憤怒地甩到地上,沒有人知道她為了這條項鏈在超市蹲了幾個每周六日。


    街道上空無一人,道路兩旁堆積著厚厚的積雪,風刮過,卷起一陣陣雪霧。


    徐文義看著井裏倒下的男人,在他落底那一刻發出悶哼的重音。微微顫抖的雙手,風雪灌進喉嚨裏卻燒得灼熱,繼而試探性地朝井裏看一看,男人臉麵朝地就連痛苦的嚎叫都沒有。


    他攥著手裏的項鏈拔腿就跑,落在雪地上的每個腳印都叫囂著他的神經。


    是誰那麽湊巧剛好打開那個井蓋?又是誰驅使他經過那口露天井?


    他隻是拍一下他的肩,力道過猛而已,就算..就算沒有推他那一下,也會掉井裏對吧。


    喬鞅的運氣那麽好,一會兒就有人救他的。


    徐文義拿著項鏈拚命往家趕,房門關上的一刹那,徐雅坐在火爐邊咧嘴笑著搖了搖紅包。


    “爸爸看!好厚的紅包!姑父給的。”


    “你在哪找到的?”


    徐雅指著凳子,“就在凳子上麵。”


    徐文義顫顫巍巍打開,往外倒出一張張百元大鈔,紅色鋪滿了床,整整五千元。


    ..


    病房裏靜悄悄地,隻有儀器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所以,你推倒我爸僅僅是因為...”喬桉眼睛倏地落了下來。她一字不落地聽徐文義敘述著。


    徐文義捂著心口從床上坐起來,“都怪我,我是一時怒氣上頭,事後我也很後悔,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那視頻是怎麽迴事?”喬桉問,“你怎麽會有那段視頻?”


    “井旁邊就是自行車修理鋪,那個時候店老板剛安監控第一天就拍到這麽一段視頻,他說是給錢就刪,剛給完他錢第二天就突發心髒病就去世了。


    事發突然,喬桉眼淚毫無征兆地決堤,眼眶再次發澀發熱,難以掩抑話裏的哭腔,她自認為自己是六親涼薄之人,比如父親去世下葬那天她沒有所謂的悲痛欲絕,棺材下葬跪在墳前被揪著耳朵要大哭。


    後來,在一個晴朗的下午,一個有風的夜晚,悲傷不約而至。


    為了不發出聲音咬著手指在宿舍裏哭,緊貼著被麵哭,頂著發腫的眼睛上課,迎麵遇到同學問出了什麽事,也隻能笑著迴應,“沒什麽,昨晚熬夜讀了本悲情小說。”


    這個舅舅雖說對自己沒有特大的恩情,但是喬桉無法規避的痛苦是“血緣”二字。即使她腦海裏模擬了幾個為父報仇的熱血畫麵,把自己想到的惡詞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但是說到半道聽到儀器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死命攥緊的手又驟然鬆懈,發出沉重的歎氣聲。


    喬桉罵著,徐文義鼻頭一酸想迴應她卻隻能發出 細碎的嗚咽聲,她於心不忍。


    徐文義的頭發快掉光了,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差, 喬桉從許丞口中了解到他因為被投毒,剛進醫院時搶救了很長時間,現在已經有很嚴重的後遺症,毒素殘留器官、組織損害,神經係統開始病變,甚至下肢癱瘓、後半生怕是要和輪椅度過了。


    走廊外,喬桉臉上布滿淚痕,這幾天來迴奔波勞碌已經讓她心力交瘁,靠著牆邊忽然重心不穩,被人一帶,直直地栽進男人的懷裏。周身溫暖氣息順時安撫心神。不知為何,眼淚又毫無征兆地決堤,盡數沁進男人的衣領。


    “哭吧哭吧,我也陪你難過一會兒。”


    喬桉有點不好意思,想掙開卻被按住掙紮亂動的身子,啞著嗓子輕輕喚她,下顎摩挲她的發頂,“桉桉,也給我一些難過的時間吧。”


    他順帶無聲地歎息,半晌才一字一句道,“現在誤會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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