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桉顯然是喝高了,抬頭時眉梢眼角都是朦朧醉意,眼睛卻亮亮地看著他。


    兩人在昏暗的燈光下麵對麵站著,隔著一層薄薄的距離,喬桉被這雙漂亮眼睛盯得有些發毛,莫名覺得有點像是被關進籠子的時候,神智不清地說了一句,“哈?你還沒睡啊?”


    許丞站在喬桉身前,狹長眸中倒映出女孩兒的臉,認真地說,“你不在我怎麽睡得著?”


    許丞給喬桉打電話的時候剛到家。


    九點了,她沒迴家就給她打電話,電話那頭聽不清,大略是聽見有人勸酒,旋即就是清楚的吞咽聲,一句話沒說出口就把他電話撂了。


    看著於炳發來的定位和視頻,他眸子寒得沒忍住,伸出手抓件外套披上,黑色轎車風馳電掣掠過深夜無人的街道。


    ...


    喬桉被強製箍在懷裏,低聲笑了下,眼尾挑著男人看,“你這是幹嘛啊,大半夜不睡覺來抓我啊?”


    她不動聲色地掙開他,拉著袖子往裏麵拉,“走走走,來都來了,喝點兒。”


    “迴家喝。”許丞高她一個頭,任由她拉扯,紋絲不動。


    喬桉神智不清開始說著諢話,戳戳他的胸膛,“家裏哪有這裏舒服,你身體好結實,很適合在這裏當男模,高級男模!”


    “當男模?真沒想到你這麽大方。”許丞低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抱起朝走廊那頭走。


    “誒,喬桉…”


    與此同時,蘇琛明從包廂跌跌撞撞跑出來,看見的是喬桉被男人攬著肩膀在拐角處離開。


    淦!


    這個神出鬼沒的東西。


    忽的聽見包廂裏傳來破碎的聲音,蘇琛明急忙趕迴,林蜜不知怎麽搞的躺在地上,身旁還有碎裂的酒瓶。


    “萬幸,沒有傷到皮膚。”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又把喝醉的林蜜抱起來。


    ...


    夜晚,華燈初上,整個城市變得燈火通明,到處充滿著五顏六色霓虹燈光,讓人感覺仿佛置身於夢幻世界一般。


    車裏溫度剛好,喬桉倒在許丞的懷裏唿吸平穩,手腳不安分地摟著他脖子。


    忽然,她冷不丁地來一句,“今天周五了。”


    許丞懵了一下說,“嗯,周五了。”


    喃喃道,“繞個路,周五我還有事兒。”


    許丞微微俯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他的臉頰,“什麽事。”


    “我得去酒店。”


    “什麽酒店?”許丞緊繃著臉壓著怒氣蹙著眉問。


    喬桉抬起下巴,唿吸間盡是酒氣,手指戳著他的下巴輕飄飄地說,“盛安酒店你聽過嗎?啊!那裏還有人等我呢,我和人約好的,每周五都要見麵呀。”


    “什麽人?”


    “不告訴你嘻嘻,是個大帥哥,不告訴你,活好兒廢話少的大帥哥,我可幸福了,每周五都能享受到。”


    許丞眉頭倏地鬆開,她的話語像是迴旋鏢一樣紮進自己血肉中。


    原來,她想的是這個啊...


    他輕聲地笑了,擁著她,撫摸她柔軟蓬鬆的發絲,呢喃道,“以後每天都能見麵,不止是周五。”


    “每天見麵,那裏會被玩壞掉的。”


    齒間泄出的軟軟氣音讓人心化。


    “不會壞的,我輕輕的。”


    ...


    延月莊苑。


    喬桉沿著沙發躺下,客廳的暖光映著他的臉頰,淺色的皮膚透出幾分暖意,睫毛微微垂著像是落了層毛茸茸的雪,脖頸間那截細白的鎖骨都被勾勒。


    許丞讓劉姨煮碗醒酒湯。


    “小狗狗...你是誰家的小狗狗哇!”


    一個沒注意,喬桉拉起伽馬跳起了舞,步伐晃晃悠悠,伽馬則是吐著舌頭看許丞,好似在求他救狗命。


    阿爾法在旁邊不停歪頭表示不解,上躥下跳。


    許丞正在倒水,看見這幕忙過去把喬桉拉開。


    “這是什麽?薯條,我要吃,要蘸番茄醬!”


    許丞聞聲再轉身,喬桉拿正著薯條往滿是煙頭的煙灰缸裏沾,快要放到嘴裏的時候,伽馬伸爪一下打掉她的手、“汪!”了一聲。


    “酒真是害人的東西,再敢喝這麽多把你腿給打斷!”


    喬桉身體突然懸空,下意識地伸手攬住許丞多脖頸,這才避免摔倒地上。


    她把他的話收入耳中,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唇畔的笑也越發真切起來,下意識地舔舔嘴唇湊近他,“帥哥,你好帥,我想親親你。”


    下一秒,許丞果斷將她扔到床上,把外套脫掉扔到沙發上,冷冷開口,“我才不要親一個酒蒙子。”


    “親你要錢嗎?”喬桉說。


    “要,而且很貴。”許丞說。


    “沒關係,多貴都掏得起,我老公很有錢的。”


    “你親別的男人你老公不會介意嗎?”


    “會啊!但是我們可以保密不告訴他!”


    許丞欲哭無淚,“ 我問你老公了,他說你敢親別的男人會把你殺掉。”


    聞言,喬桉搖搖頭,“不會的,他老喜歡我了,你如果不給我親我就不喜歡你了!”躺在床上迷蒙地看他,略帶不滿地嗔怪說。


    許丞頓了頓,但還是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終於想開要給我親啦?”喬桉笑著說。


    許丞還沒說話。


    喬桉一把將他脖子扯過來,在他臉上蜻蜓點水一吻,吻完還指了指自己的唇瓣,笑得眉眼彎彎。


    “你嫌我是酒蒙子就不跟我親,等我不是了,記得再讓我親一下,要記得哦,許丞。”


    眼眸蒙著一層水霧,雙頰染著薄紅,憨笑幾下直直地倒了下去,翻了身腦袋埋進柔軟的枕頭裏,隻露給他後腦勺和纖長的脖頸。


    許丞一瞬懷疑喬桉根本沒醉,因為她能清楚地說出他的名字,他的名字,許丞。


    他伸手掐了一把喬桉腰側的軟肉,“喬桉!你到底喝醉沒有!給我醒過來!”


    床上的人沒有迴應跡象,見女人趴進枕頭裏,無奈的搖搖頭,把她身子扳正,“沒等你親我就要把自己悶死了。”


    “少爺,醒酒湯,溫的。”劉姨端著湯進來。


    許丞示意她放到桌子上 ,忽然接到了個電話,是阿深打來的。


    “喂?”


    “許少,那個徐小姐又跑出去賭了。”


    “賭了多少?”


    “呃..八萬。”


    “八萬?”


    電話這頭一陣沉默,阿深以為是許丞生氣了,想掛電話無奈還要聽他下一步指示。


    許丞沒有想象中的惱怒,而是把玩著桌上那尊薄胎青瓷茶杯淡淡一笑,“那就讓她賭。”


    視線落在床上,又追加了一句,“哦,老規矩,記得讓打欠條。”


    掛完電話。


    阿深不明所以地看著屏幕暗自發牢騷。


    八萬雖然不是大錢,但是那個徐小姐好賭,賭個七八次累積下來也不是筆小費用,真不知道怎麽想的。


    阿深轉身看向坐在沙發上一臉悠然的女人,命令手下掏出紙筆放桌上,“喂,八萬老板替你還,打個欠條吧。”


    徐雅慢吞吞地站起身,冷哼道,“打就打。”


    阿深一向瞧不起賭徒,語氣有些不悅,“你還是感恩喬小姐吧,要不是她,你這些賭債誰會幫你還。”


    徐雅瀟灑地倚靠著桌沿,“許氏會缺這點錢嗎?”她挑了挑眉點了點桌上的紙,“好了。”


    阿深冷嗤一聲,抽出紙放進口袋裏。


    想了想,這是她寫的第六張欠條。


    阿深抬眸看她,“你這麽年輕,不著找個班上?”


    徐雅笑了聲,“我有病嗎?我表姐夫是富翁我還要上班?”


    “那如果他們分開了呢。”


    徐雅眸子閃過一絲驚喜又迅速掩去,說,“那怎麽辦,我什麽都不會,要不我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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