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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愛情信物尋夫證據


    林安縣縣城。時近中午。方家大院北院。庭院中央。


    穿著一身奶白色絲綢褲卦的方達先右手搖著吊著翠墜兒的羽毛扇和身穿淺藕荷色絲綢褲卦的妻子郭淑婷坐在綠蔭濃密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喝茶乘涼輕聲交談。石桌上還放著半盤切開的西瓜,旁邊白瓷盤裏放著兩串黑紫色的玫瑰香葡萄。漂亮文靜的小荷、玉珠是兩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是方家的內宅丫鬟,她們倆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筆直地站在方達先夫婦身後兩米遠的地方,隨時準備應聲伺候。


    中年男管家德祿神情緊張、腳步匆匆地走過來,走到方達先身旁支支吾吾地說:“老爺、老爺,奇事、怪事”


    “什麽事兒啊?說!別吞吞吐吐的。”


    “是,老爺。是這麽迴事兒,濟世大藥房的大舅老爺差人來報信兒,說前兩天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到大藥房來找他丈夫方濟仁,還帶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丫頭,說是他們的女兒。當天大舅姥爺就差人跟著透明娘倆兒查探清楚啦。那姑娘叫田媛秀,是咱林安縣國立模範中學的美術老師,就住在學校裏的宿舍。丁家大院的老根把她們娘倆兒帶到小茶館裏嘀咕了一陣子,也不知道他都亂說了些什麽。”


    “就這事兒啊?”


    “是,老爺,就這事兒。”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老爺。”管家德祿轉身離開了北院。


    看到德祿走出了北院,郭淑婷轉頭看著一臉平靜若無其事的丈夫憂慮地說:“達先,小六子怎麽又搞出來個姑娘啊?還有了孩子?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啊?這可怎麽辦啊?”


    “咳,你瞎嘀咕什麽?淑婷,指不定是怎麽迴子事兒呐?你甭瞎操心,咱們方家這一大堆的難事還不夠我忙夠我煩的嗎?”


    “這我知道。達先,我是說,今年清明的時候,咱們一大家子人商量小六子娶親的事兒,外甥女雲潔和麗蓮那倆丫頭不是要一起嫁給咱們兒子嗎?現在小六子又弄出這麽一檔子事兒來,那、那倆丫頭能答應嗎?唉!你等著瞧吧,有咱家亂的時候。”


    “哎?也是啊。淑婷,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哼!這小六子,調皮搗蛋也太出格啦,他怎麽就鬧出這麽荒唐的事兒來呐?唉,這也不能全怪咱們兒子嘛,誰讓他那麽優秀得與眾不同啊?”


    “哎喲,達先,我這兒正愁得不得了呐,你倒好,還得意起來了,還誇起兒子來了。你等著吧,說不準這麻煩就來了。”


    “來了來了!老爺、太太,來了。”德祿急匆匆地走進北院。


    “你怎麽慌裏慌張的?魂兒丟啦?誰來了?啊?”


    “老爺、太太,大舅老爺說的那個姑娘帶著孩子找上門來啦,就在大門外候著呢。老爺、太太,讓她進來嗎?”


    “瞧瞧、瞧瞧,我說什麽來著?這麻煩事兒說來就來了吧?達先,你說這可怎麽辦啊?”


    “哦?還真的來了?好啊,那我就見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媳婦和孫女。快著,把她們給我帶到這兒來。”


    “是。老爺,我這就去把她們帶過來。”德祿轉身走了。


    “達先,怎麽?你想認下這個來路不明的兒媳婦嗎?那可不行,不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啊?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算是怎麽檔子事兒嘛?一旦傳揚出去,我們方家顏麵何存?還有,萬一她是個騙子呢?咱們也認嗎?”


    “這些我當然都知道,我見她就是要好好地盤問盤問她。”


    德祿帶著田媛秀和她的女兒走進北院,走到方達先麵前。


    “老爺、太太,這位是田媛秀田姑娘。田姑娘,快見過老爺、太太。”


    田媛秀落落大方禮貌地微微鞠躬,聲音清脆柔婉地說:


    “伯父好,伯母好。妞妞,乖。”


    妞妞也微微鞠躬,天真爛漫奶聲奶氣地朗聲叫道:


    “爺爺好,奶奶好。”


    “老爺、太太,我先退下,有事兒您就吩咐。”德祿抬手向站在方達先夫婦身後的兩個丫鬟揮了一下手,小荷、玉珠懂事知趣地跟著德祿快步走出了北院。


    方達先夫婦看著年輕美麗、端莊優雅,衣著樸素大方、身材苗條挺拔的田媛秀和漂亮可愛的孩子,心中不由地頓生歡喜。正襟危坐的方達先微微地點點頭搖著羽毛扇客氣地說道:


    “田姑娘,來,坐下吧。”


    “謝謝伯父。”田媛秀姿態優雅地坐在石凳上。


    郭淑婷伸手把妞妞拉到身前,輕柔地撫摸著妞妞的頭發和臉蛋,喜歡得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這孩子像方濟仁。她從石桌上白瓷盤裏的葡萄串兒上揪下兩個又圓又大的葡萄放在妞妞手裏:


    “孩子,渴了吧,來,吃葡萄,又水又甜還解渴。”


    “謝謝奶奶。媽媽先吃。”妞妞雙手捧著葡萄遞給田媛秀。


    “妞妞真乖,媽媽過一會兒再吃。”田媛秀接過葡萄放在石桌上誇獎著女兒。


    “嗬,妞妞這麽小就懂得禮數,真懂事兒。來,奶奶再給妞妞拿兩個。”說完又揪下兩個葡萄放在妞妞的手裏:“吃吧。”


    方達先目光犀利地看著田媛秀,卻口氣和緩質疑地問道:


    “田姑娘,你來找我兒子?你說他是你男人?這是怎麽迴事啊?我們做父母的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呐?”


    田媛秀從花布提兜裏取出一塊長兩寸、寬一寸的長方形紫檀木、正麵刻有虎頭圖案,背麵刻著方濟仁三個篆字的木牌。輕輕地放在石桌上。


    方家虎頭木牌在平津、華北無人不識,山東、山西、河南、內蒙武林中無人不知。方家虎頭牌是方家男女老少出行時隨身必帶之物。見牌如見人,虎頭牌就等於本人,虎頭牌就是命令。


    田媛秀又從花布提兜裏取出素描像放在方達先的麵前:


    “伯父,方濟仁確實是我丈夫。您看,這是他吧?”


    方達先放下羽毛扇,拿起素描像仔細地看了看肯定地說:


    “嗯,真像。從這張畫像上看,這確實是我兒子。不過,田姑娘,你不能僅僅憑著這張畫像就說我兒子是你男人啊?這方家虎頭牌確實也是我兒子的,也許是他一時馬虎不小心丟掉了的,被你偶然撿到了,這不足為信啊。你還有別的證據嗎?能真正證明我兒子是你男人的證據?”


    “有,我有。”田媛秀又從花布提兜裏取出幾張紙放在方達先的麵前:“伯父,幾年前,我得過一次急性肺炎,這是方濟仁前後三次給我開的中藥配方,他寫的字您應該認識吧?”


    方達先拿起中藥配方認真仔細地看了看,放在石桌上說:


    “嗯,田姑娘,這方子上的字兒我都認識,確實是我兒子開的藥方,但是這不能什麽任何問題嘛。我兒子給病人開出去的藥方子太多了,僅僅憑這幾張藥方子你就來認親,這是不是有點荒唐可笑啊?田姑娘,你能拿出真正的證據嗎?你有嗎?”


    田媛秀苦笑了一下,默默地又從提兜裏取出一個手絹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輕輕地放在方達先的麵前,自信地說:


    “伯父、伯母,這個翡翠手鐲你們應該認識吧?這算不算是真正的證據啊?方濟仁不隻一次地對我說過,這個手鐲對他、對我、對我們倆都非常重要,寧失萬金,也不能丟失這個手鐲。”


    方達先小心翼翼輕輕地拿起手鐲,翻來覆去認真仔細地察看,點點頭肯定地說:“嗯,是,這是我們方家的老物件兒。”


    郭舒婷從方達先的手中接過手鐲,認真仔細地看了看,肯定地說:“是,沒錯,是我們家的老物件兒。達先,這是我親手交給咱們兒子的。哼!這個混小子,這麽重要的物件兒他怎麽能隨隨便便地送人啊?不知輕重的。”


    “隨隨便便?”田媛秀不高興地說:“伯母,這個手鐲可不是方濟仁隨隨便便送給我的,這是我們兩人的定情信物,是我們愛情的見證,更是我們婚姻和夫妻的見證。”


    “謔?瞧你說的。田姑娘,你知道這個翡翠手鐲的故事嗎?”


    “哦?這翡翠手鐲還有故事?方濟仁從來沒對我說過。伯母,您能給我說說嗎?”


    “唉!”郭舒婷傷感地重歎了一聲。神情黯然、意味深長地說:“說來話長啊。田姑娘,這個翡翠手鐲可不是一般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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