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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深入交談了解豔情


    “啊?!不是審查嗎?為什麽要捆人呐?”戰士驚詫地問道。


    “這是命令!馬上動手!快!”


    “是。”兩名戰士從上衣兜裏拿出繩子走到方濟仁的身後捆綁起來。一名戰士歉疚地說:“方連長,先委屈你一下。”


    方濟仁被五花大綁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牢牢地綁在柱子上。黃忠德走到方濟仁身旁,拉了幾下他身上緊繃繃的繩子。


    方濟仁瞪起眼睛瞪著黃忠德,氣惱地問道:


    “黃主任,剛才我說過,我會積極配合審查甄別的,為什麽要把我捆起來呀?我們對俘虜都不打不罵不捆綁,為什麽對我這樣呢?”


    黃忠德昂首挺胸雙手背後目光炯炯威嚴地站在方濟仁麵前:


    “方濟仁,你的身份很可疑,你的問題很嚴重。現在對你采用任何措施和手段都是合理的、必要的。


    站在窗外的馬富財看到屋裏的情景咬牙切齒雙拳緊握,拔腿就要衝進屋裏解救方濟仁,鄧俊生跨步緊緊地抱住馬富財,連拉帶拽到一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馬富財驚訝地瞪大眼睛,小聲不解地問道:


    “這?這行嗎?”


    “行不行試試吧。快去吧。”


    “好吧,豁出去了,就這麽幹。”說完馬富財拔腿跑出祠堂。


    盛倉村。農家小院。


    方路生和他的幾個兄弟住在一明兩暗的北房,幾個女人住在西廂房。北房堂屋破舊方桌上的煤油燈閃動著昏暗的光亮,有人在哭喪著臉擦槍,有人坐在角落裏唉聲歎氣。


    方路生站在堂屋中間雙手叉腰四處看了看氣哼哼地說:


    “這房子又破又舊,連件兒像樣兒家具都沒有,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唉!沒想到老子今天混成這樣,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媽的虧大了!”


    方路生的兄弟們都知道他的脾氣,嚇得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這時院門口放哨的人跑進來喊道:


    “龍爺,不好啦不好啦,有幾個八路來了,看樣子是衝咱們來的。”


    “嗯?!這麽晚了,來幹什麽?!”方路生立刻警覺起來“抄家夥!跟我來!”他抄起桌上的駁殼槍打開保險走出堂屋來到院裏,其他人也紛紛拿起武器跟在方路生的身後。


    政委、吳參謀、護士長葛蘭蘭、一名男衛生員走進院裏,一名戰士端著一笸籮窩頭,一名戰士提著一桶野菜粥最後走進院子。


    “站住!你們來幹什麽?!”方路生大聲喝道。其他人齊刷刷地端起槍對準政委等人。


    政委走到方路生的麵前,上下打量了兩眼右手緊握著打開了機頭駁殼槍、眼含怒氣的方路生,平靜和藹地問道:


    “你就是方路生吧?”


    “是,我就是,玉峰山飛雲寨的龍爺。你想怎麽著啊?”方路生懷有敵意地說。


    政委關心地說:“剛才你們跟鬼子幹了一仗,肯定又累又餓,還有人掛彩了。這不,我給你們送來了晚飯,還帶來了衛生員,給你們掛彩的傷員看看,這可不能耽誤呀。”


    方路生的戒心頓時放下了。他關上駁殼槍的機頭插進腰帶裏,雙手抱拳感激地說:“謝了!長官。都把槍放下。兄弟們,掛彩的去西屋看傷,沒傷的吃飯。長官,屋裏請。”


    政委和吳參謀跟著方路生走進北房堂屋坐在方桌旁的條凳上。方路生直視政委,甕聲甕氣地問道:


    “長官,你在八路裏是幹什麽的?”


    吳參謀介紹說:“這是我們團政委,我是作戰參謀。”


    “謔,大官兒啊。”方路生從方桌下拎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柳條箱子,打開蓋子拿出三個牛肉罐頭、一瓶白酒放在方桌上:“這是小日本兒的牛肉罐頭,味道不錯,送給二位長官嚐嚐。這是衡水老白幹兒,我陪你們喝兩杯。”


    政委拒絕道:“不行。我們不能要你們的東西,我們八路軍是有紀律的。但我還是要向你表示感謝。”


    “什麽紀律不紀律的?許你們給我們送晚飯,不許我送你們幾個罐頭嗎?嘁,我可不願意白占你們八路的便宜。再說了,禮尚往來也是應該的嘛。還有,就衝你們八路救了我和我小叔的麵子,我這兒有點好東西更應該勻出點兒來給你們。收下,給我點麵子。救命大恩,以後再報。”


    政委:“救民於危難,為老百姓看病治傷,是我們共產黨、八路軍義不容辭的責任。小事一樁,談不上救命大恩,也不需迴報。”


    方路生感慨道:“仁義!你們共產黨八路軍真是仁義。”


    政委:“牛肉罐頭我收下了,謝謝你。吳參謀,待會兒你把這三個罐頭送到衛生隊去,加點菜熬一鍋牛肉湯給做了手術的重傷員們吃。”


    方路生:“啊?你們倆不吃?都給傷員吃嘍?”


    政委:“是啊。我們有的戰士身負刀傷槍傷,雖然做了手術,但是身體非常虛弱,需要補充營養才能盡快康複。”


    方路生:“以前聽說過你們八路軍官兵平等愛兵如子,今天我是真的看到了。佩服、佩服。來,喝酒!這70度的衡水老白幹兒喝著可解饞過癮啊。來人,拿碗來!”說完彎腰從柳條筐裏又拿出一個牛肉罐頭放在桌子上。拔出匕首準備撬開罐頭。


    “慢著慢著,放下匕首不要開啦。”政委阻止道:“這酒咱們就不喝了,你把這瓶酒給我吧。”


    方路生:“嘿?怎麽著啊?我已經給了你們三個牛肉罐頭了,還剩下一個我都舍不得自己吃,想請你們一起下酒吃。這倒好,你們不喝酒,也不讓我喝,還要拿走。長官,你這就不講理了吧。要知道這樣,剛才我就應該什麽都不拿出來,我自己一人悶著吃了喝了多好。唉!這可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啊。”


    “哈哈哈哈”政委揚起頭爽朗地笑了起來:


    “怎麽?舍不得啦?你不會這麽小氣吧?”


    臉色不悅的方路生瞪著政委毫不客氣地說:


    “我當然舍不得啦,這不是我小氣。長官,你想啊。我和我的兄弟們九死一生差點兒沒了命。有的戰死了,暴屍野外,有的被鬼子抓走了,是死是活那可就沒準兒了。我是僥幸活下來了,想喝口酒壓壓驚。嘿?你不但不讓喝,還要都拿走。這就太不該了吧?!”


    政委:“哦,照你這麽說是有點過分不應該。請你聽我把話說完,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給,我也絕不勉強。”


    方路生:“謔?聽你這話的意思不讓我喝酒還要拿走,好像是挺有理的。好好,你說,我倒要聽聽你怎麽說。”


    政委:“唉!不是我要說什麽、怎麽說,事情是明擺著的。治療刀傷槍傷一定要消炎,做手術更要消炎,但是現在我們一滴酒精都沒有了。不及時消炎,傷口就會感染化膿,還會引起並發症,傷員就要截肢,甚至死人。這時你這70度白酒的作用那可太大了,完全可以當做酒精用,所以我要拿走。你說是應該喝酒壓驚重要還是救人性命重要啊?”


    方路生:“啊?白酒你當酒精用?能救人性命?”


    吳參謀:“是的。沒有酒精的時候,我們都是用高度白酒代替,效果還挺好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方路生:“哦。是這麽迴事兒啊。以前我們也這樣治過刀傷槍傷。看來這酒還真不能喝了。好!長官,你拿走吧。”


    政委:“謝謝。我代表八路軍和負傷的戰士們謝謝你。”


    方路生:“不用謝,謝我就見外啦。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也是給自己積德嘛。”


    政委:“嗯。說得好。哎?你和方濟仁是什麽親戚?他比你小吧?怎麽是你小叔啊?”


    方路生:“唉!說出來我也不怕寒磣。我們方家是個大家族,我太爺是老大,方濟仁的爺爺是老五,他們是差著12歲的親兄弟。分家以後我太爺遊手好閑抽大煙,我爺爺、我爹也跟著抽,幾十年後我們這一房就家敗破落了。方濟仁他們那一房倒是越來越紅火,越過越闊氣啦,是方氏家族中最強最富的一房。別看方濟仁比我小,他真有小叔的樣子。不到10歲的時候,我爹我娘先後撒手走了,方濟仁隔三差五偷偷地給錢給糧食接濟我和妹妹。他爺爺和他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不知道。後來,我五太爺把我和妹妹接進方家,出錢送我們兄妹上學,我不喜歡念書,更受不了家規的管束,三年後的一天深夜,我就偷偷地跑了,四處闖蕩。有空兒就去學校看看我妹妹,找方濟仁要點兒錢。方家人德行好、夠仁義。要不是方家,我和妹妹能不能活到現在都很難說啊。”


    吳參謀插言道:“看來你很感激方濟仁,好像你還很怕他。是嗎?”


    方路生:“是。我和妹妹都特感激他。我也怕他,不管論什麽、怎麽論,我都比他差遠啦了。我小叔學問好、武功高,還會行醫看病,十裏八村的人沒有不佩服他的。現在他又投了你們八路軍,你們可是賺了大便宜嘍。”


    “嗯?賺了大便宜?這可不好說。”政委笑著搖搖頭:“方濟仁過去是國民黨軍的少校軍官,他還多次去過日本,這事兒你知道嗎?”


    “啊?!我小叔去過日本?這?這我可不知道。”


    “千真萬確。”吳參謀語氣肯定地說。


    “不、不會吧,不可能吧。哎?你們是不是懷疑我小叔是打進八路軍的日本間諜、漢奸特務啊?”


    政委問道:“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不會,不可能。方濟仁絕對不會是日本間諜、漢奸特務。我敢拿腦袋擔保!”方路生信誓旦旦地說。


    “嘁?你有幾個腦袋替他擔保?如果真是那樣,誰也保不了方濟仁”


    一名戰士快步走了進來,立正敬禮:


    “政委,可找著你啦。團長讓你馬上迴團部開會。”


    政委站起來拍著方路生的肩膀和藹地說:“打擾你了,趕快吃飯吧,有時間我再來看你們。”


    吳參謀抓起桌子上的白酒裝進衣兜裏,又拿起三個牛肉罐頭捧在手裏。


    方路生跟著政委、吳參謀走出北房堂屋,邊走邊說:


    “長官,我跟著你去找我小叔,麻煩你幫我求求情,讓我小叔還我一把駁殼槍,我使慣了雙槍,一把槍不得勁兒。”


    政委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方路生不以為然地說:


    “咳,這事用不著我幫忙,明天你到我們衛生隊直接找方濟仁去要就行了,你就說是我讓他還給你的。”


    “衛生隊?我小叔傷著哪兒啦?刀傷還是槍傷啊?”


    “方濟仁哪兒都沒傷著,現在他在衛生隊工作。”


    “哦,他換差事啦。長官,你們衛生隊裏有女兵嗎?有年輕漂亮的女兵嗎?”


    “當然有了,有十幾個女兵呐,都挺年輕漂亮的。哎?不對。你怎麽這麽問呢?你問這個幹什麽?”


    “壞了壞了,要出事兒了”


    “嗯?壞了?要出事兒?跟方濟仁有關係嗎?請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長官,你是不知道啊。我小叔哪兒都好,就是有這麽一個毛病,他從小到大特別喜歡女孩子,尤其是年輕漂亮的。不過他也確實招女孩子們喜歡,都被他搞得神魂顛倒、五迷三道的,然後、然後,就、就”


    政委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眉頭擰成了疙瘩。追問道:


    “然後?就怎麽啦?你到底要說什麽?都痛快地說出來吧。這對我們培養和怎麽使用方濟仁是有幫助的。”


    “長官,我小叔是富家少爺,他是在女人堆兒裏長大的,他隨便招惹女孩子很正常,一點都不奇怪。但是,有人被他搞得精神出了毛病,有人要為他自殺,這就過分了嘛。”


    “你是說方濟仁生活不檢點,感情輕浮,胡搞亂搞,作風敗壞,是嗎?”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這麽說啊。”


    “謝謝你的及時提醒。”政委虎著臉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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