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8荒人南下
另一邊，山山找到了蘇青白，
“老師，小師弟的天賦確實不錯，但是，真的要這麽教嗎？這完全不是符道入門的方法啊，”
是的，無論是書院的教習們對寧缺的教導，還是之前山山對寧缺說的那些東西，都不是符道入門真正的基礎，符師的基礎和劍師，念師一樣，都是從最基礎的方法入門，然後慢慢學習概念，最後確定路線，
但，如今的寧缺沒有經曆方法，直接便是路線，甚至連概念都不曾了解多少，
所以，山山真的懷疑，這樣真的可以讓寧缺學會如何寫符嗎？
蘇青白手中折扇旋轉，不知道什麽時候掛上去的青翠吊墜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不用擔心，寧缺那小子的天賦遠比你們想象的強大，而我讓你們教導他的方法確實有些問題，如果是尋常人必然無法入門，但寧缺不同，他如今接觸的都是符道最高深的內容，隻要有朝一日他可以寫出一道完全屬於自己的符，那麽，他在符道上將會再也沒有任何門檻，神符師將不會是他的終點。”
山山蹙了蹙眉，依舊有些不解，
“可是老師，我承認這是最快的方法，但這也是最危險，最不可靠的方法啊！”
不斷旋轉的折扇猛然一停，被纖細的手指抵住，青翠吊墜順勢落入蘇青白的手掌，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十分認真的看向山山，
“我確實可以讓他按照正常符師的道路按部就班的去走，讓你們這些神符師一點一點的教導他，我相信，即便是這樣，十年之內他依舊可以成為神符師，可是，他在著急！
山山，他的事情伱並不知道，所以你不理解，但，從某種角度上，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所以，他的事情都很清楚，正因為清楚，我才知道他在著急什麽，也知道，無論我們說什麽，他的著急都不會得到緩衝，既然他想要更快的得到力量，而這個世界也開始出現了變化，那麽，我便給他這個機會有如何？
便是顏瑟那個老不修來教寧缺，選擇的方法和我不會有什麽差別，因為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說到這裏，蘇青白的語氣中少有的多出了一些傷感，
山山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喜歡偷自己老師酒喝，喜歡去簡姨的紅袖招去找水珠兒喝酒，聊天的老人，眼睛不僅有些模糊，
“就沒有辦法了嗎？大師他可是知命境的神符師啊！”
蘇青白微微搖頭，
“那老家夥當年為了更快的進入如今的境界，成為神符師，立下了純陽之誓，我承認他在符道上的本事，可是，在修行上他走錯了，以誓入道，這本身就是一條絕路，借助外力破境，根基必然會出現漏洞，即便之後不斷的鞏固根基，這個漏洞也不會出現，所以，顏瑟終身無後，無論在怎麽喜歡水珠兒，他也不曾真的去做什麽，因為他知道，一旦他破誓，那麽便會立即失去如今的實力，而他現在還能夠活著，很大程度都是因為這修為支持的。
不能更進一步，他便沒有機會......”
蘇青白看著長安城的方向，雖然他的小屋在書院後山的山腰，完全看不到長安城，他也沒有用無距的能力，他看向這個方向，隻是在緬懷，
原著中，顏瑟的死是和衛光明同歸於盡，
但是，如果認真去思考這件事，便會知道，真正的原因隻有兩個，
第一，衛光明再一次來到長安是為了殺死冥王之子，而無論顏瑟，還是其他人，在察覺到寧缺可能是林光遠之子後，都認為寧缺便是那個冥王之子，為了保護自己唯一的衣缽傳人，顏瑟隻能以自己為薪火，燃燒衛光明的生命。
第二便是因為顏瑟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原著中不止一次提到，他的時間不多了，寧缺著急，他也著急，寧缺是想要盡快習的本事，而他是想要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將本事都教給寧缺，
即便轉世穿越，來到將夜世界，蘇青白依舊記得前世在原著中看到的那段對話，或者說，那句話，
師兄，最近這段日子你就不要再到處去玩了，多在觀裏陪我說說話，說起來你我同門數十年，竟連一盤棋都未曾下過。
無論是顏瑟，還是李青山都已經接受了他命不久矣的結果，
之前蘇青白不曾想到這一點，畢竟，他和顏瑟交好的時候，還是開明年間，距離顏瑟的離世還著很久呢，
書院開樓那日，他之所以說什麽都要拒絕顏瑟收徒的提議，便是因為他知道，如果顏瑟的傳人不是寧缺，或許他還能夠多活些日子，他是驚神陣的守護者，在長安城中便是無敵的存在，即便是衛光明，也不敢在城中出手，
而隻要衛光明不在城中出手，他便不會對衛光明出手，那麽，這個時間就可以拖下去了，
山山看著神情有些傷感的老師，也不在多言，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陪著他望著長安城的方向，從事實上來說，顏瑟其實也算是她的老師之一，所以得知這個消息後，她也有些難以接受。
“好了，不用想太多，寧缺想要入門還是有些苦難，你去找一下皮皮，讓他帶著寧缺在長安城中轉一轉，無論是傳承數百年的古舊破爛建築，還是各個小酒館，又或者去最廉價的開門妓戶過夜，都要去轉一轉，帶著他去看一看這些風景，或許會對他有些幫助。
哦，對了，順便讓他去找一下顏瑟，跟顏瑟說一聲，驚神陣是書院建的，等他真的到了那一天，記得把驚神陣交給寧缺，”
山山又是一愣，
“老師，顏瑟大師他不會同意的吧？”
驚神陣雖然是書院建造的，但這千年來管理的一直都是皇室神符師，如今空口白牙就說要收迴來，顏瑟怎麽都不會同意才對，
蘇青白卻搖了搖頭，
“他會同意的，
驚神陣時大唐的根基，也是這座城最後的屏障，更是夫子的一張底牌，所以，這世間有資格主持驚神陣的神符師其實並不多，而且還要求這個人必須要被帝國絕對的信任，被書院信任，那就更少了，顏瑟是一個，因為他是唐人，因為他獨立西陵創造了昊天道南門，但，下一代的神符師呢？
咱們書院中不算你，隻有三位神符師，其中隻有黃鶴是唐人，能夠被帝國信任，南門觀也隻有公孫老頭是神符師，但他的身體誰也不能保證他還能活多久，顏瑟故去之後，總不能真的將這陣交給其他人吧？黃鶴歲數也不小了，或許他接手後還沒等熟悉這個陣法便也到了日子，
所以，作為夫子弟子的寧缺，便是最好的人選，他有著成為神符師的資質，隻要符道正式入了門，神符師便不會是他的阻礙，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最多十年，他必然成為神符師，而因為我定下來的這種教導手段，最多三年他就會成為神符師，他怎麽會沒有資格？
更何況，他本來就是軍部推薦給書院的學子，是李仲易的暗侍衛，可以說是朝廷最信任的幾人之一了，”
山山沉默，她在知道驚神陣的存在之後，也隻是在書院中找了一些相關的記載，然後再長安城中走了走，仔細的感悟了一下其中的符意，從未提過要繼承這個陣法的意思，
為什麽？
一方麵是她很清楚，這個陣不隻是書院的，還是唐國的，就算她是蘇青白的弟子，就算她自幼便被帶入書院，在唐國長大，可她到底是一個大河人，嗯，當然在她的心中，她早就是唐人了，
可，軍部那些人不會這麽認為！
另一方麵，這座陣太大，也太重，負責這座陣的人，不隻是擁有了這座陣的使用權，也擔負了守護這座陣的責任，在細說一下，那便是不能輕易的離開長安了，
便是顏瑟，也隻有每年去西陵述職的時候才會離開長安，而且每一次離開都不會超過一個月，因為他要守著這座陣，
山山還年輕，蘇青白不會允許她這樣自縛的，
所以山山不提，蘇青白也不提，
不然，作為蘇青白的弟子，書院中人，天下四癡中的書癡，天下間最年輕的神符師，她完全有資格繼承這座陣。
......
蘇青白的吩咐自然會被人老老實實一絲不苟的去執行，即便執行的那個人是喜歡偷懶的那個小胖子也是一樣的，
於是，在半年後盛夏的某日。
一場大雨之後，寧缺終於畫出了他人生的第一道符，他本人自然是高興的，不僅是高興他正式入門了符道，也是因為他終於明白了蘇青白為何不讓他學習其他的法門，因為在之後的幾日，他接觸過其他法門後，切實的了解到，以他的身體條件，符道是最適合他，也是威力最強的法門。
所以，隻有他就開始就這符道研究自己以後的戰鬥方式，符師畢竟是一種需要提前準備才能戰鬥的存在，這對他很不利，但相比於其他額度修行法門，他還是覺得符更適合他，
於是他開始研究定式符，也就是將符刻在兵器上，
比如他的刀，比如他的箭。
刀是樸刀，源自三把軍隊製式武器，經過書院老六的手段，老四的設計，混入了金銀加強了寧缺對它的感悟，重新打造而成的，上麵刻了許多符，增加鋒利的，增加重量的......
箭就是普通的弓箭，寧缺一直在思考如何將符射出去，於是，後來名震天下的唯一一件符器元十三箭的雛形出現了。
當然，相比於寧缺符道入門這件事，還有著一件更大的事情，大到足以影響整個昊天世界的事情正在發生，
便如去年書院開院之前，蘇青白吩咐葉紅魚時說的那樣，
荒人南下了，
自幾百近千年前，荒人被攆入極北荒原後，再一次出現在世人的目光之中，這原本確實應該是一件震驚世界的大事，
但除了少數一直在關注那裏的人之外，世間的人們，並沒有在意，
或許是因為這個曾經傲嘯草原，打的中原各國垂垂欲墜的民族，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太長時間，長到很多人早已忘記了他們的存在，又或許是因為險惡的自然環境和時光的折磨，讓這個部族的人丁已經減少到讓人感受不到任何威脅的地步。
當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至今都被限製在草原北方之上，並未真正威脅到中原諸國。
草原上金帳王庭中的那些蠻子或許很強大，但和荒人相比，就要弱了不少，
草原蠻子被大唐打怕了，又常年跟其他國家交戰，雖然還能保持一些戰鬥力，但和人均武者的荒人相比，真的很難取勝。
荒人南下一個月的時間，和草原蠻子也打了一個月，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不下百場，而其中絕大多數的勝利都是荒人的。這些失敗讓蠻子們隻剩下一個選擇，那就是同樣南下。
不過那些草原蠻子還是有些腦子的，知道打不過唐國，也不敢和唐國打，所以他們南下的方向是燕國，
這個差一點被唐國滅國，將太子主動送入長安以求一個安慰的國度，一個西陵的屬國，
荒人南下是小事，因為被打的是蠻子，
蠻子南下便是大事，因為被打的是西陵的屬國，
於是，西陵的召集令出現了，著急世間諸國出兵援助燕國，
確實，相比於草原蠻子，等同於滅國的燕國太弱了，弱到金帳王庭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它滅國，隻是他們不敢而已，
西陵不高興的同時，唐國也很不高興，
因為當年將蠻子趕進草原，簽訂不許他們南下的契約的就是唐國，如今蠻子的舉動，相當於撕毀了和唐國的協議，這衝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在打唐國的臉麵，
所以，李仲易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長安城外的大明宮，每到夏日便成為皇帝陛下的常居之所，因為大臣出城不便的緣故，大大小小的朝會議政會被減少了很多，每隔三天才會有一次正式朝會。
另一邊，山山找到了蘇青白，
“老師，小師弟的天賦確實不錯，但是，真的要這麽教嗎？這完全不是符道入門的方法啊，”
是的，無論是書院的教習們對寧缺的教導，還是之前山山對寧缺說的那些東西，都不是符道入門真正的基礎，符師的基礎和劍師，念師一樣，都是從最基礎的方法入門，然後慢慢學習概念，最後確定路線，
但，如今的寧缺沒有經曆方法，直接便是路線，甚至連概念都不曾了解多少，
所以，山山真的懷疑，這樣真的可以讓寧缺學會如何寫符嗎？
蘇青白手中折扇旋轉，不知道什麽時候掛上去的青翠吊墜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不用擔心，寧缺那小子的天賦遠比你們想象的強大，而我讓你們教導他的方法確實有些問題，如果是尋常人必然無法入門，但寧缺不同，他如今接觸的都是符道最高深的內容，隻要有朝一日他可以寫出一道完全屬於自己的符，那麽，他在符道上將會再也沒有任何門檻，神符師將不會是他的終點。”
山山蹙了蹙眉，依舊有些不解，
“可是老師，我承認這是最快的方法，但這也是最危險，最不可靠的方法啊！”
不斷旋轉的折扇猛然一停，被纖細的手指抵住，青翠吊墜順勢落入蘇青白的手掌，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十分認真的看向山山，
“我確實可以讓他按照正常符師的道路按部就班的去走，讓你們這些神符師一點一點的教導他，我相信，即便是這樣，十年之內他依舊可以成為神符師，可是，他在著急！
山山，他的事情伱並不知道，所以你不理解，但，從某種角度上，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所以，他的事情都很清楚，正因為清楚，我才知道他在著急什麽，也知道，無論我們說什麽，他的著急都不會得到緩衝，既然他想要更快的得到力量，而這個世界也開始出現了變化，那麽，我便給他這個機會有如何？
便是顏瑟那個老不修來教寧缺，選擇的方法和我不會有什麽差別，因為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說到這裏，蘇青白的語氣中少有的多出了一些傷感，
山山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喜歡偷自己老師酒喝，喜歡去簡姨的紅袖招去找水珠兒喝酒，聊天的老人，眼睛不僅有些模糊，
“就沒有辦法了嗎？大師他可是知命境的神符師啊！”
蘇青白微微搖頭，
“那老家夥當年為了更快的進入如今的境界，成為神符師，立下了純陽之誓，我承認他在符道上的本事，可是，在修行上他走錯了，以誓入道，這本身就是一條絕路，借助外力破境，根基必然會出現漏洞，即便之後不斷的鞏固根基，這個漏洞也不會出現，所以，顏瑟終身無後，無論在怎麽喜歡水珠兒，他也不曾真的去做什麽，因為他知道，一旦他破誓，那麽便會立即失去如今的實力，而他現在還能夠活著，很大程度都是因為這修為支持的。
不能更進一步，他便沒有機會......”
蘇青白看著長安城的方向，雖然他的小屋在書院後山的山腰，完全看不到長安城，他也沒有用無距的能力，他看向這個方向，隻是在緬懷，
原著中，顏瑟的死是和衛光明同歸於盡，
但是，如果認真去思考這件事，便會知道，真正的原因隻有兩個，
第一，衛光明再一次來到長安是為了殺死冥王之子，而無論顏瑟，還是其他人，在察覺到寧缺可能是林光遠之子後，都認為寧缺便是那個冥王之子，為了保護自己唯一的衣缽傳人，顏瑟隻能以自己為薪火，燃燒衛光明的生命。
第二便是因為顏瑟很清楚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原著中不止一次提到，他的時間不多了，寧缺著急，他也著急，寧缺是想要盡快習的本事，而他是想要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將本事都教給寧缺，
即便轉世穿越，來到將夜世界，蘇青白依舊記得前世在原著中看到的那段對話，或者說，那句話，
師兄，最近這段日子你就不要再到處去玩了，多在觀裏陪我說說話，說起來你我同門數十年，竟連一盤棋都未曾下過。
無論是顏瑟，還是李青山都已經接受了他命不久矣的結果，
之前蘇青白不曾想到這一點，畢竟，他和顏瑟交好的時候，還是開明年間，距離顏瑟的離世還著很久呢，
書院開樓那日，他之所以說什麽都要拒絕顏瑟收徒的提議，便是因為他知道，如果顏瑟的傳人不是寧缺，或許他還能夠多活些日子，他是驚神陣的守護者，在長安城中便是無敵的存在，即便是衛光明，也不敢在城中出手，
而隻要衛光明不在城中出手，他便不會對衛光明出手，那麽，這個時間就可以拖下去了，
山山看著神情有些傷感的老師，也不在多言，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陪著他望著長安城的方向，從事實上來說，顏瑟其實也算是她的老師之一，所以得知這個消息後，她也有些難以接受。
“好了，不用想太多，寧缺想要入門還是有些苦難，你去找一下皮皮，讓他帶著寧缺在長安城中轉一轉，無論是傳承數百年的古舊破爛建築，還是各個小酒館，又或者去最廉價的開門妓戶過夜，都要去轉一轉，帶著他去看一看這些風景，或許會對他有些幫助。
哦，對了，順便讓他去找一下顏瑟，跟顏瑟說一聲，驚神陣是書院建的，等他真的到了那一天，記得把驚神陣交給寧缺，”
山山又是一愣，
“老師，顏瑟大師他不會同意的吧？”
驚神陣雖然是書院建造的，但這千年來管理的一直都是皇室神符師，如今空口白牙就說要收迴來，顏瑟怎麽都不會同意才對，
蘇青白卻搖了搖頭，
“他會同意的，
驚神陣時大唐的根基，也是這座城最後的屏障，更是夫子的一張底牌，所以，這世間有資格主持驚神陣的神符師其實並不多，而且還要求這個人必須要被帝國絕對的信任，被書院信任，那就更少了，顏瑟是一個，因為他是唐人，因為他獨立西陵創造了昊天道南門，但，下一代的神符師呢？
咱們書院中不算你，隻有三位神符師，其中隻有黃鶴是唐人，能夠被帝國信任，南門觀也隻有公孫老頭是神符師，但他的身體誰也不能保證他還能活多久，顏瑟故去之後，總不能真的將這陣交給其他人吧？黃鶴歲數也不小了，或許他接手後還沒等熟悉這個陣法便也到了日子，
所以，作為夫子弟子的寧缺，便是最好的人選，他有著成為神符師的資質，隻要符道正式入了門，神符師便不會是他的阻礙，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最多十年，他必然成為神符師，而因為我定下來的這種教導手段，最多三年他就會成為神符師，他怎麽會沒有資格？
更何況，他本來就是軍部推薦給書院的學子，是李仲易的暗侍衛，可以說是朝廷最信任的幾人之一了，”
山山沉默，她在知道驚神陣的存在之後，也隻是在書院中找了一些相關的記載，然後再長安城中走了走，仔細的感悟了一下其中的符意，從未提過要繼承這個陣法的意思，
為什麽？
一方麵是她很清楚，這個陣不隻是書院的，還是唐國的，就算她是蘇青白的弟子，就算她自幼便被帶入書院，在唐國長大，可她到底是一個大河人，嗯，當然在她的心中，她早就是唐人了，
可，軍部那些人不會這麽認為！
另一方麵，這座陣太大，也太重，負責這座陣的人，不隻是擁有了這座陣的使用權，也擔負了守護這座陣的責任，在細說一下，那便是不能輕易的離開長安了，
便是顏瑟，也隻有每年去西陵述職的時候才會離開長安，而且每一次離開都不會超過一個月，因為他要守著這座陣，
山山還年輕，蘇青白不會允許她這樣自縛的，
所以山山不提，蘇青白也不提，
不然，作為蘇青白的弟子，書院中人，天下四癡中的書癡，天下間最年輕的神符師，她完全有資格繼承這座陣。
......
蘇青白的吩咐自然會被人老老實實一絲不苟的去執行，即便執行的那個人是喜歡偷懶的那個小胖子也是一樣的，
於是，在半年後盛夏的某日。
一場大雨之後，寧缺終於畫出了他人生的第一道符，他本人自然是高興的，不僅是高興他正式入門了符道，也是因為他終於明白了蘇青白為何不讓他學習其他的法門，因為在之後的幾日，他接觸過其他法門後，切實的了解到，以他的身體條件，符道是最適合他，也是威力最強的法門。
所以，隻有他就開始就這符道研究自己以後的戰鬥方式，符師畢竟是一種需要提前準備才能戰鬥的存在，這對他很不利，但相比於其他額度修行法門，他還是覺得符更適合他，
於是他開始研究定式符，也就是將符刻在兵器上，
比如他的刀，比如他的箭。
刀是樸刀，源自三把軍隊製式武器，經過書院老六的手段，老四的設計，混入了金銀加強了寧缺對它的感悟，重新打造而成的，上麵刻了許多符，增加鋒利的，增加重量的......
箭就是普通的弓箭，寧缺一直在思考如何將符射出去，於是，後來名震天下的唯一一件符器元十三箭的雛形出現了。
當然，相比於寧缺符道入門這件事，還有著一件更大的事情，大到足以影響整個昊天世界的事情正在發生，
便如去年書院開院之前，蘇青白吩咐葉紅魚時說的那樣，
荒人南下了，
自幾百近千年前，荒人被攆入極北荒原後，再一次出現在世人的目光之中，這原本確實應該是一件震驚世界的大事，
但除了少數一直在關注那裏的人之外，世間的人們，並沒有在意，
或許是因為這個曾經傲嘯草原，打的中原各國垂垂欲墜的民族，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太長時間，長到很多人早已忘記了他們的存在，又或許是因為險惡的自然環境和時光的折磨，讓這個部族的人丁已經減少到讓人感受不到任何威脅的地步。
當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至今都被限製在草原北方之上，並未真正威脅到中原諸國。
草原上金帳王庭中的那些蠻子或許很強大，但和荒人相比，就要弱了不少，
草原蠻子被大唐打怕了，又常年跟其他國家交戰，雖然還能保持一些戰鬥力，但和人均武者的荒人相比，真的很難取勝。
荒人南下一個月的時間，和草原蠻子也打了一個月，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不下百場，而其中絕大多數的勝利都是荒人的。這些失敗讓蠻子們隻剩下一個選擇，那就是同樣南下。
不過那些草原蠻子還是有些腦子的，知道打不過唐國，也不敢和唐國打，所以他們南下的方向是燕國，
這個差一點被唐國滅國，將太子主動送入長安以求一個安慰的國度，一個西陵的屬國，
荒人南下是小事，因為被打的是蠻子，
蠻子南下便是大事，因為被打的是西陵的屬國，
於是，西陵的召集令出現了，著急世間諸國出兵援助燕國，
確實，相比於草原蠻子，等同於滅國的燕國太弱了，弱到金帳王庭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它滅國，隻是他們不敢而已，
西陵不高興的同時，唐國也很不高興，
因為當年將蠻子趕進草原，簽訂不許他們南下的契約的就是唐國，如今蠻子的舉動，相當於撕毀了和唐國的協議，這衝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在打唐國的臉麵，
所以，李仲易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長安城外的大明宮，每到夏日便成為皇帝陛下的常居之所，因為大臣出城不便的緣故，大大小小的朝會議政會被減少了很多，每隔三天才會有一次正式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