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最後還是跟著去了學校。


    年過半百的校長親自接待,辦公室裏對方掏出借條,上麵白紙黑字寫的清楚,就連蓋著的印章都是蘇父的無疑。


    這讓方才還信誓旦旦的三人都猝不及防。


    蘇酥板著臉,把借條拍照後還給對方,“校長,聽說您是被人哄著借了錢,那人是誰,長什麽樣子?”


    一說起這個,校長就悔不當初。


    他好酒,被人灌醉了簽了這借條,等醒來已經為時已晚,想著既然借了就好好規劃使用一下,沒想到如今卻出了岔子還不上了,弄成現在晚節不保。


    校長拿出手機,找到照片遞過去,咬牙切齒道:“就是他。”


    上麵是個西裝打領的中年人,長著一張大眾國字臉,給人一種穩重可信任感。


    南三和南十都湊過去,隨後都暗暗向蘇酥搖頭,表示自己沒在幫裏見過這人。


    蘇酥抿了抿唇,這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報警。


    可這樣一來就打草驚蛇了,畢竟他們現在還不清楚像向陽小學這樣遭遇的還有多少,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麽。


    若是單純放貸圖謀錢財還好,可萬一是想借此構陷蘇父,那這事恐怕就不簡單了。更何況對方既然能拿到印章,說明一定是深得蘇父信任的人,如果不能把對方一網打盡,恐怕禍患無窮。


    蘇酥三兩下想清楚利害,果斷把這些證據都收集好,隨後囑咐校長她來過的事情不要說出去,欠款的事情不用擔心,她來想辦法。


    校長一聽這個,頓時長舒一口氣,連連應下。


    接著拒絕了校長相送,蘇酥三人走出校門,臉上都帶著幾分沉重。


    高利貸這事,雖說很賺錢。可眾所周知,這世界上賺錢很快的方法,都在刑法上寫著。


    這很明顯就是有人在借助蘇家幫的名頭搞事情。最糟糕的是,敵人在暗,他們在明。


    蘇酥倒是挺樂觀。


    俗話說,債多不壓身,到了她這裏就變成了是事多不壓身,反正再急也沒用。


    她扭頭看著垂頭喪氣的兩人,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安撫道:“行了,想開點,現在知道也不算是壞事。走吧,先把今日份的街逛完,都給我高興點,不能露了相。”


    向陽街商場附近。


    朱彥宇正領著一群小弟埋伏在這。


    眼看太陽逐漸升溫,人卻沒個影子。朱彥宇抹了抹額頭的薄汗,皺著眉頭不耐煩道:“你確定消息沒錯,人真的會來這?”


    手下連忙湊了上前,邊扇風邊解釋道:“少幫主,那可是劉管家身邊最信任的黃毛親自放出的風聲,錯不了,您再忍忍。”


    聽到這裏,朱彥宇冷笑一聲,“看來他們蘇家幫也不是那麽和諧嘛!”


    “那是,那是。”手下們連連附和。


    這時人群中有個戴眼鏡的手下忍不住開口規勸,“少幫主,過兩天咱們有批貨就得從這過,這個時候還是低調點好。”


    朱彥宇瞪了他一眼,蠻橫道:“你在教我做事?”


    他何嚐不知道那批貨的重要性,可這大好的機會,如果不能報複蘇酥,他實在難咽下這口氣。況且要不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會被幫主處罰,現在想想都覺得肉疼。


    那手下見對方不聽勸,龜縮到了一邊,訕訕不敢言語。


    又過了半個小時,趕在朱彥宇耐心耗盡之前,蘇酥終於姍姍來遲。


    看著對方過得有滋有味,朱彥宇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他計算著距離,確定對方逃不出包圍圈後,抬手下令,“上。”


    不知危險即將到來的三人,正說說笑笑的往商場方向走去,南十這時才後知後覺,他擋在蘇酥和南三跟前,帶著幾分嚴肅道:“情況不對,快撤。”


    可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一群手持管製刀具的混混們,氣勢洶洶的往蘇酥這個方向而來。


    南三看病救人一把好手,可論打架卻是不行的,蘇酥就更不用說了,手無寸鐵的小女子,他們三人真論起來也就南十是個能打架的,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是幾十雙手。


    關鍵時刻,南鷙出現了。


    他宛若是身披七彩祥雲,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在包圍圈撕開個口子,把蘇酥摟在懷裏,“有我在,別怕。”


    那一刻,蘇酥覺得自己心髒有些不安分,砰砰跳個不停。


    南鷙保護著蘇酥打頭,南三緊隨其後,南十殿後,身後是緊追不舍的朱家幫,上演著一出你追我逃的大戲。


    好在這個情況沒持續太久,援兵很快就到了。


    領頭的是個蓄著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長得五大三粗,說起話來也是中氣十足,“兄弟們,他們朱家幫敢在咱們的地盤上撒野,不給他點顏色嚐嚐,就不知道咱們蘇家幫的厲害,給我上!!!”


    隻見他大手一揮,率先往前衝,身後的人也都跟著他,兩幫人就這麽開打了。


    蘇酥就這麽親眼目睹了一場血拚,赤身肉搏的血拚。


    那些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個個殺紅了眼。


    那一刻,蘇酥直麵死亡。她渾身顫抖,半張著嘴,心口像是被什麽壓著,箍著,緊緊地連氣都不能吐。


    “別看了。”南鷙察覺她的異樣,抬手替她擋住了那些血腥的畫麵。


    蘇酥隻覺眼前一黑,感受著對方手心處的溫暖,迴過神來立刻躲到對方懷裏,緊緊抱著他的腰不鬆手。


    南鷙知道她應該是被嚇壞了,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安撫道:“別怕,沒事了。”


    南鷙的語氣再溫柔,手再溫暖,蘇酥還是感覺渾身冰涼,就像是一桶冰水澆在了她頭頂。可也因為這樣,讓她的頭腦無比的清醒,開始反思。


    幫派的存在,真的好嗎?


    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鬥毆、暴亂,受害的不僅僅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還有那些拿命去拚的幫派成員,他們都是這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良久,直到南鷙感受到她不再發抖,才緩緩停手。旁邊的南三看到兩人舉止親昵,雖然疑惑但習慣性的保持沉默。南十則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暗戳戳的開始磕cp。


    蘇酥退出懷抱,僵著臉看向三人,“這樣的打鬥,經常發生嗎?”


    南十和南三沉默。他們十人很早就通過了選拔脫離了幫派,成為了大小姐專屬保鏢。可在那之前,打架鬥毆就如同喝水吃飯般尋常。


    南鷙也垂眸不語,不過不同於兩人,他的身體還沒徹底恢複,方才又強行動武,隻覺得腦袋仿佛被千錘百煉,根本沒聽清到蘇酥說了什麽。


    三人同時沉默不語,蘇酥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垂眸自嘲一笑。


    她作為黑幫大小姐,接觸不到這些黑暗麵,可不意味著黑暗就不存在。


    這場混戰沒有持續多久,朱彥宇就帶著人落荒而逃。


    蘇家幫雖然贏了,可受傷的弟兄也不少。王鬆作為領頭人,更是胳膊上被劃了個大口子,鮮血順著胳膊滑落到地上,他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連包紮都顧不上就著急著要走。


    手下連忙拉住,指了指不遠處,“鬆哥,大小姐還在那邊呢!”


    王鬆煩躁的跺了跺腳,他說好了要去醫院陪老婆產檢,可大哥的女兒在自家地界遇上這事,他於情於理都得過去招唿一聲。


    “真麻煩。”嘴上這麽說,王鬆還是走了過去。


    手下見人過去了,心裏鬆了口氣。鬆哥是個大老粗,不在意這些人情世故,可他們手底下的人還是得提醒,不然就像上次無意衝撞了劉管家,他們這些人愣是等了整整三個月才拿到兄弟們的物資補給,都是刀尖上討生活,這簡直就是要他們的命啊!


    一走進,王鬆上下打量了幾眼,心思卻早就飄遠了。就老蘇長那熊樣,他閨女都這麽漂亮,將來我的女兒應該也會遺傳慧慧多些,到時候肯定也是個美女胚子。


    這麽想著,他試圖讓自己和善一些,“你就是蘇酥?”


    看著眼前這個彪形大漢,蘇酥不明所以,但介於對方剛才救了自己還是點點頭,“是我,您是?”


    王鬆憨憨一笑,“我是王鬆,和你爹是拜把子的兄弟,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二爹。”


    二爹?王鬆?


    蘇酥眨眨眼,試著喊了一聲,“二爹。”


    “好好好。”


    王鬆仰頭大笑幾聲,隻覺這趟沒白來,心裏的那點小怨氣都散盡了。


    他大手一揮拍了蘇酥的肩膀道:“你叫我一聲二爹,就算我半個閨女。要是朱家幫那群狗東西再招惹你,記得找我,看我不把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手勁真大,她肩膀好疼。


    不過這人雖然長得不好惹,沒想到性格這麽豪爽,蘇酥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麵上也附和道:“那我就提前謝謝二爹了。”


    王鬆擺擺手,表示小意思。


    這時,他手機響了。


    王鬆看了眼號碼,立刻丟下蘇酥走到一旁接起。


    手下擔心蘇酥會介懷,立刻上前解釋道:“鬆哥的老婆懷孕了,本來今天說好一起去產檢,不過他聽說您有難,二話沒說就趕過來了,這會兒應該是嫂子打過來詢問的。”


    蘇酥看了眼這手下,明白對方的小心思,她笑了笑,“二爹夫妻恩愛,我自然不會介意。”


    手下鬆了口氣,不介意就好。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


    “老大,你怎麽了老大!!!”


    南十突然驚叫,惹得蘇酥迴頭,就見南鷙臉色蒼白的倒在南十懷裏。


    她立刻跑過去,南三已經開始上手做了簡單的診斷,“昏厥。必須馬上去醫院。”


    “車,快去找車。”蘇酥慌亂道。


    王鬆這時也走來,臉色不是很好看,“走走走,坐我車。”


    不過注意力都在南鷙身上的蘇酥沒有注意,一行人很快上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南鷙被送往了搶救室。


    看著手術燈亮起,蘇酥還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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