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


    餘魚因為蕭以墨的事而心緒不寧,連采購年貨的心思都沒有。


    她當即寫了一張清單,讓管家去置辦了。


    而蕭以墨每天則是窩在書房裏,翻的最多的就是那幾本兵書。


    這翻了又翻,幾本書都被翻的破舊不堪。


    但不管怎麽說,這個年還是要過的。


    王府的紅燈籠還是成親時候掛著的,依舊能凸顯喜氣。


    餘魚又讓下人剪了一些窗花裝飾。


    七妹風塵仆仆的從外麵跑進來:“王妃,那個姚富出大事了,他名下的店鋪正被官府查封著。”


    這麽多天的興致缺缺,做什麽都提不起勁的餘魚,瞬間有了神采。


    “當真如此?”總算聽到有一件,能牽動她情緒的事了。


    “那可不,正查封著,王妃可以去看看。”


    “走。”這在線就能吃瓜,餘魚的心情別提有多亢奮了。


    她當即讓七妹準備馬車,直接乘坐抵達姚記布莊。


    現場被圍的水泄不通。


    看熱鬧的人還不少。


    餘魚來時,正好看到店鋪的門關上後,被貼上封條。


    站了一會兒,就聽到圍觀的群眾議論。


    “這個姚富可真是喪心病狂,什麽錢都敢賺。怪不得他家的成衣鋪子賣的這麽便宜,大多都是劣質東西。”


    “更絕的是他連死人的衣服都敢扒下來,這也太晦氣了,如今被官府給查封了,真是活該呢。”


    “是啊,這報官的可真是大好人,要不然哪天我們穿上那種衣服,那可真是晦氣。”


    官府封好了眼前的這家,就移步到另外一家。


    圍觀看熱鬧的人,全都跟著官府的隊伍走。


    餘魚倒沒有跟著人群走,而是杵在原地打量。


    她知道姚記的產業除了京城這幾家鋪子,周邊的還有很多家。


    這一家家的查封,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量,還不得跑個兩三天。


    都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像姚富這種掙昧良心的錢,遲早都是要翻車的。


    “他夫人也真是倒了血黴了,跟了這樣的男人。”餘魚感歎,這選丈夫就跟選合夥人一樣,弄不好要傾家蕩產的。


    這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七妹道:“王妃還不知道吧,他夫人已經跟他和離了。”


    這話倒是讓餘魚十分吃驚:“怎麽?盧夢蘭還能未卜先知不成。居然和離了?豈不是完美的避免了這一波的災禍波及?”


    “盧夢蘭是個烈性女子。”


    “怎麽說?”餘魚對這八卦十分的感興趣。


    “仔細說來,王妃是那盧夢蘭的貴人。


    就是因為小翠的事,讓那夫人警醒,當即就查了姚富,才發現這個男人雖沒小妾跟外室,但欠著好幾筆的風流債。


    姚富這男人也頗有心計,當初為了娶盧夢蘭,可是百依百順,還簽了夫妻合約。


    若是他今後背叛妻子,那麽和離後,絕大多數的產業都會落在盧夢蘭的頭上。


    以至於現在姚記的產業被查封,但盧夢蘭的產業沒有波及,也就避開了這一波的牽連。”


    餘魚不免多了幾分佩服。


    “這夫人說起來也算是女中豪傑,當機立斷,快刀斬亂麻的,真是大氣。”


    這樣一對比,李媽媽就比較戀愛腦了。


    “是的,若是沒有雷霆手段,也掌管不大那麽大的家業。”七妹附和。


    若是盧夢蘭受牽連,怕是盧家會從京城四大富商的榜單上移除。


    餘魚表情淡淡,既然兩人都和離了,她也沒有必要針對盧夢蘭。


    畢竟這冤有頭債有主。


    反正這負心漢已經落魄,也就無法蹦躂了。


    “迴去吧。”餘魚裹了裹身上的披風。


    熱鬧瞧完了,也沒必要再在這裏吹冷風了。


    “對了,沒幾天就要過年了,你明個就收拾行囊迴老家一趟。”


    七妹平靜的麵容難掩激動:“多謝王妃。”


    “你難得迴家一趟,可要給他們準備好年貨,祝你和家人過一個團圓年。”


    這話直接讓七妹淚目了。


    這迴老家要四五天的路程,快馬加鞭的話,應該來得及。


    這麽多年她都快記不清迴家的路了。


    *


    再說這姚富的店鋪被查封後,一下就從擁有潑天富貴的男子,變成人人喊打的乞丐。


    李媽媽帶著小翠去采購年貨,出了花街沒多久,就看到街角處的乞丐。


    那乞丐佝僂著身子,穿著的衣服破破爛爛,披頭散發亂糟糟的,看起來著實也可憐。


    她便往這缺口的瓷碗裏丟了幾十個銅錢。


    銅錢落下,跟瓷碗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乞丐討了一天的飯,銅板沒見到幾個,都不夠填飽肚子的。


    眼下能看見二三十個銅板,當即喜極而泣:“多謝大娘,多謝。”


    什麽多謝大娘?李媽媽當時就火了,她哪裏像大娘了,她明明才三十多,風韻猶存好不好。


    今時不同往日,她每天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哪個不誇她好看?


    這臭乞丐真不會說話,她當即要把銅板給拿迴來。


    這到碗裏的錢還要被拿走,乞丐當然急了,就跟她爭奪起來,剛好抬眸一對視到她的眸光,雙方都有短暫的震驚。


    這乞丐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查封的姚富。


    看到麵前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思緒迴到了多年前。


    他張了張嘴,表情有些尷尬,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種似曾相識的眼神,讓李媽媽產生好奇。


    她也顧不得這渾身的臭味,直接撩開他的頭發。


    雖然他臉有些髒兮兮的,但五官的輪廓還在那裏。


    畢竟曾經相愛過,哪有認不出來的道理,等認出是姚富時,她的眼睛不由得瞪大。


    “居然是你?”十足的顫音。


    這兩天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姚記布莊被查封的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當時李媽媽就驚歎,這惡人終於有惡報了。


    她就說,如果讓她看到這臭男人,一定會往他身上吐口水,再狠狠的踩他幾腳。


    可現在看到他現在這麽慘,李媽媽的心中十分酸澀。


    “哼,你也有今天呢,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聽說你夫人都跟你和離了,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李瑤,如果這麽說讓你好受一點,那你就盡管說,盡管罵吧。當年是我鬼迷心竅拋棄了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能否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的彌補你啊?”


    這話說的,小翠在一旁聽著都生氣。


    她連忙拉了李媽媽的衣袖,小聲提醒她:“李媽媽,你可別被他花言巧語給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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