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剛破曉。


    餘魚房間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門外傳來寒夜毫無情緒變化的聲音:“餘魚,去伺候王爺更衣。”


    我去,還要伺候更衣,這人是直接退化成嬰兒了嗎?


    餘魚揉了揉眼睛,不禁咬牙切齒,但是她得忍。


    她打了一盆清水,敲開了麵癱王爺的房間。


    剛放好木盆,見王爺已經在穿戴衣服,她立馬就拿了腰帶替他圍上。


    從蕭以墨這個視角能看到她低頭認真的樣子,長長的睫毛在撲閃著,小巧的鼻子是那麽的秀挺,那紅潤的唇微微的撅著,一看就是在訴說不滿。


    他的聲音帶著低低的笑意:“你在碎念念的罵本王?”


    餘魚一愣,剛才就嘴巴張合了下,就被抓到了?


    她維持著鎮定:“奴婢沒有。”


    “沒有最好,以後都這個時辰過來,伺候本王更衣。”蕭以墨道。


    “可是,奴婢笨手笨腳的,怕伺候不好王爺。”


    “熟能生巧,本王相信你可以的。”


    “……”


    就這樣餘魚等他洗漱完畢後,又看著他用膳,最後又跟著他進了書房,幫他拉開椅子,研墨等。


    哎,這種累人的活兒,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這是能用錢解決的,閣美樓的東家已經發出邀請,她得想辦法開溜。


    眼珠子一轉,立馬有了主意:“咳咳,王爺,奴婢既然受了太妃的囑咐,要治療王爺的隱疾,那奴婢這就為王爺診斷一番?”


    蕭以墨執筆的手頓了頓:“可以。”


    “好咧。”餘魚立馬就跑去拿了藥箱進來。


    蕭以墨十分配合,挽起衣袖,伸出手腕,任由著餘魚搭上他的脈搏。


    時間一點一滴的在流淌,過了一會兒,她這才收迴了手。


    奇怪了,這脈搏跳動有力,根本就是沒問題啊。


    看來隱疾是心理上的問題。


    “如何?”蕭以墨麵上漫不經心的問著,實則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從前隻要有女人靠近他,他就會渾身不適。


    即便有不少美貌女子脫光了躺在他床上,他也沒點反應。


    他曾一度以為自己有問題,直到昨晚……


    他分明就是起了反應。


    餘魚略微思考:“王爺的問題不大,隻需要喝上一段時間的藥,慢慢調理就成。”


    反正喝點強身健體的藥,也不礙事。


    這心理上的毛病,隻能慢慢來了。


    蕭以墨點頭:“如此,那便調理。”


    這迴答正合她意,餘魚道:“既是如此,那奴婢這就去外頭替王爺抓藥。王爺你也放寬心,這不是什麽大問題,隻要好好配合,放鬆心情,就能恢複正常的。”


    蕭以墨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也並不戳穿。


    就配合著,看看她能玩出什麽花樣。


    “藥錢去賬房支就成,這是出府令牌。”


    餘魚拿了令牌,心裏樂不開支。


    這算是當貼身丫鬟的福利吧,進出府比從前自由。


    “那王爺,奴婢這就出去抓藥了。”她福了福禮後,便不動聲色的退下。


    誰知她前腳剛走,蕭以墨便摩挲著手中的毛筆,衝著門外喊了一聲:“寒夜。”


    一團黑影如颶風般席卷而進:“王爺,請吩咐。”


    “跟上她,看看她在搞什麽名堂。 再查一下她這兩天做了什麽。”


    “是,王爺。”


    寒夜跟上那抹身影後,不由的在心裏納悶,想想他一金牌侍衛,如今淪落到要跟蹤一個婢女,這豈不是大材小用?


    既是王爺的吩咐,他半點都不敢怠慢。


    此時的餘魚,從王府出來後,並沒有在街上逗留。


    她直接攔了一輛馬車,去了閣美樓。


    閣美樓在京城享有盛譽,不管是門麵的大小,還是裝潢,都是很拿的出手的。


    這才早晨,來光顧的客人就有不少。


    餘魚走了進去,就看到一年輕姑娘拿著一個空罐子道:“這個挺好用的,再給我來十罐。”


    夥計一看這空罐子就知道這是試用的新品,這幾天他收到的空罐子都不少了,可見那批貨有多好賣了。


    但那賣貨的主聯係不上,他們這也隻能幹著急。


    “不好意思,姑娘,這個暫時缺貨,您看看其他的。”


    那姑娘也不惱,又陸陸續續的掏出其他的,夥計的迴答均是沒貨。


    這下,姑娘是惱了,拍桌怒道:“你們閣美樓就是這樣做生意的?要什麽沒什麽,這是在逗人玩呢?”


    更可氣的是,前天就派下人過來問過一趟,原以為是下人誆騙她,卻不想還是沒有。


    “姑娘,這……”


    “這什麽這,讓你們東家出來,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餘魚從衣袖裏照著掏出一份來,既然讓她碰到真愛粉,就不能讓她失望:“姑娘,是要這一套吧。”


    那姑娘看到餘魚擺出的五六樣東西,眼睛一亮:“對對對,就是這些。”


    “夥計,給她結賬。”餘魚道。


    夥計有些發愣,仔細打量了她幾眼,心想著這姑娘是囤貨,在走差價嗎?


    他撥打著算盤,按著店鋪的賣價報道:“姑娘,一共十二兩銀子。”


    姑娘利索的付了錢,美滋滋的拿著東西走時,還衝著餘魚笑了笑:“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姑娘不必客氣。也請姑娘放心,以後這閣美樓不會再斷貨了的。”餘魚見對方恍然,便露齒一笑:“因為我就是那個供貨商。”


    這一解釋,如同一塊巨石砸如湖中,掀起陣陣漣漪。


    姑娘解了答案,而夥計則是驚得趕緊去請東家。


    掌櫃的也不敢怠慢餘魚,將人給請到二樓雅間去,點心茶水熱情的招待著。


    沒一會兒,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


    餘魚抬眸望去,就跟來人對個正著。


    東家是位三十來歲的美婦人,身形曼妙,妝容精致。


    她步履匆匆,眼神堅定,看得出一位精明能幹的婦人。


    明心怡亦是在打量餘魚,令她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是個年紀尚輕的小姑娘。


    若是忽略那道疤痕,長得還挺精致。


    這鼻梁挺直,嘴唇飽滿,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像是會說話似的。


    “你就是桂香說的那位供貨的東家?”明心怡語氣有些不太確定。


    餘魚從衣袖裏掏出樣品,擺在桌上後,就進入正題:“是的,我就是供貨的東家。我聽桂香說,東家要談合作,便來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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