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寂靜的夜晚被一道轟然坍塌的噪聲所打破。


    沾染著血漬的烏金長劍劈出了一道白金色的劍氣,侯梟也不囉嗦,直接將這座宮殿的門用武力破開。


    按下了主控燈光的按鍵後,雅致的殿內在一瞬間被照亮,隻是……


    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侯梟徑直闊步朝著中殿走去,想要找尋侯川的蹤跡,他還沒邁出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道顫顫地唿喊。


    “大、大公閣下……!!”


    “陛下、陛下他……!”


    聞言,侯梟轉過了身,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隻見一名皇家騎士嚇得跌坐在了沙發前的地毯上,麵色慘白,聲線慌顫。


    當侯梟邁步來到了沙發前,看到那沙發上癱倒著的、已經冰涼了的屍體時,他的眸光倏地一滯。


    紅絲絨沙發已經完全被血浸透,一片褐紅。


    曾經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俯瞰著帝國眾生的皇帝,已經沒了氣息。


    並且,利維坦那受到神明賜福,而永葆青春的容顏,已經急速衰老成了五十多歲的模樣。


    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利維坦仍舊保持著死前那震驚的神情,死不瞑目。


    侯梟沉默了幾秒,隨後移開了目光。


    顯然,侯準已經和利維坦換了血。


    侯梟雖然猜到了會是這樣,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是親眼目睹利維坦這副慘烈的模樣,他還是難免有些錯愕,語氣不由得稍稍一沉:


    “清理現場,將陛下安置到帝宮。”


    “遵命,大公閣下。”


    發現了利維坦的屍體後,現在還差伊芙琳和伊薩克沒有被找到。


    侯梟對利維坦、伊芙琳的死活並不在意,但他希望伊薩克能夠逃過一劫。不過現在,對他來說最要緊的是找到侯川。


    想到這裏,侯梟倏然轉身,朝著這座宮殿的中殿闊步走去。


    然而,侯梟帶領著剩下的騎士搜遍了整座宮殿,也沒有找到侯川的下落,這讓他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這時,一個瘋狂的想法在侯梟的腦海一閃而過。


    他猛地攥緊了手,隨後立即掏出了手機,給守在宅邸的林寒撥去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被接聽了。


    隻是,傳來的卻並不是林寒的聲音……


    *


    半小時前。


    大公爵府後花園的獨棟洋樓。


    盡管侯姝有些不放心,但是被侯梟折騰了一晚上,她過於疲累,侯梟離開沒多久後,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房間內也陷入了一片漆黑。


    不久後,恍惚之間,門口的方向好像突然傳來了一絲細微的動靜,接著一縷光線從門縫中漏了進來。


    一抹頎長的身影循著清冷的月光而入,少年那輕緩的步調、微不可聞的腳步聲、刻意壓製了的唿吸,幾乎難以被察覺。


    他緩緩踱步到了床邊,輕輕坐下,輕柔地眸光落在了這正香甜酣睡的少女臉上。


    朦朧之中,侯姝感覺一道炙熱的視線死死地釘在了她的身上。


    好像有人在關注著她?


    濃密卷翹的眼睫輕顫著掀開,由於屋內太黑,侯姝看得並不真切,但少年那在皎潔月光下散發著粼粼光澤的銀發,實在是過於招眼。


    “這麽快就迴來了?”


    侯姝還以為是侯梟迴來了,她懶懶地朝那抹黑衣伸出了雙臂,環住了他的脖頸,整個人朝著他貼去。


    毫無防備之下,侯姝這嬌軟的身體摻雜著淡淡的清香,就這樣直直地撞進了少年的懷中。


    一時之間,侯準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但這是他貪戀已久、想要得到的溫暖。


    於是他直接一把將侯姝擁緊,下顎抵在了她的肩上,伏在了 她的頸間,貪婪地感受著她身上的暖香。


    侯姝在被抱緊的那一刹,就感覺到了有點古怪,不過並沒有多想,她輕輕問道:


    “你有沒有受傷?皇宮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隻是,緊緊擁著她、低伏在她頸間的少年並沒有出聲迴應。


    他隻是靜靜地將她摟著,身上隱隱的微顫讓侯姝愈發覺得不對勁。


    她接著猛地反應過來,狠狠將少年一推。


    “你不是侯梟!你是誰?!”


    慌亂之中,侯姝按下了床頭台燈的開關,她這才看清了眼前少年的臉。


    “你……”


    侯姝一時之間被怔到,她覺得眼前這名少年既陌生又熟悉。


    銀發、金瞳……


    這不是維斯塔利亞皇族的標誌嗎?


    如此標誌性的外貌,除了維斯塔利亞皇族就再也沒有其他人擁有了……


    隻是,侯姝感覺自己好像從未見過他。


    看見眼前這有些呆滯的侯姝,侯準自嘲地勾了勾唇。


    他隻是摘掉了眼鏡、拋棄了輪椅,發色變成了銀發、眼睛也變成了金色,但侯姝應該還不至於完全認不出他吧?


    侯梟在侯家的時候用含有聖力的戒指隱藏了外貌,當他第一次在侯姝麵前展露真容的時候,侯姝難道也沒認出他來嗎?


    “看到是我,而不是他,你很失望嗎?”


    這低幽的嗓音娓娓動聽,少年薄唇微抿,深邃的金眸中隱隱流露出些許失落。


    侯姝通過這熟悉的聲音認出了眼前的少年,她的瞳孔不可思議地縮放了一下,表現得極為震撼。


    一些高度數近視的人群,戴眼鏡和不戴眼鏡差別本就很大。


    而且,侯準連發色和瞳色也一起改變了,甚至連輪椅也不坐了,這讓侯姝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盡管已經認出了眼前的少年是侯準,但是侯姝還是有些不確定地張了張唇:


    “侯準……?你……覺醒了血脈?”


    “嗯。”


    侯準輕輕點頭,隨後朝著緩緩侯姝傾身,隨著他的逐漸挨近,那淡淡的白玫瑰清香也逐漸濃鬱。


    “血脈覺醒成功後,我第一個想見到的人就是你,想和你分享我的喜悅……”


    侯準成功覺醒血脈,就代表著有一名皇族成員因此犧牲。


    按照時間來推算,看來……


    今晚皇宮傳來出事的消息,應該就是這件事了。


    隻是,侯準到底和利維坦換了血,還是和伊薩克換了血呢?


    侯姝盯著侯準這過分俊美驚豔的容顏看了一會兒,緩緩吐出三個字:


    “恭喜你。”


    褪去了病態的破碎感以後,侯準這極具藝術感的驚豔之容簡直華麗雍容的難以用語言去描繪。


    如果把之前的他形容成在風雨中即將凋零的花蕾,那他現在就是妖冶盛放的白玫瑰。


    侯準細細品味了侯姝的恭喜後,他輕輕一笑,驀地讓天地為之失色。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並不是出自你的真心,但我還是很樂意接受你的祝賀。”


    這慵懶的輕漫嗓音如柔風拂過,卻在下一秒折轉出幾分詭異的感覺。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對利維坦,帝國的皇帝、我的二叔下了手,還是和那個小家夥-伊薩克換了血?”


    “你都已經成功覺醒血脈了,還說這麽多幹嘛?就算我想阻止,也為時已晚。”


    侯姝不著痕跡地攏了攏身前的被子,將自己盡可能地遮掩住。


    因為,在這薄薄的錦被之下,她幾乎不-著-寸-縷。


    侯姝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時刻準備反擊。


    她極其平靜地看著侯準,淡淡一笑:


    “所以,你大半夜地闖進大公爵府來找我,不會單單隻想和我分享‘你成功覺醒了血脈’這件事吧。”


    侯準不是沒有察覺到侯姝的小動作,他那深邃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在侯姝那白皙柔滑的肩頸處滑過,視線接著順沿向下……


    單單是可以瞥見的肌膚,都已經印上了不少紅痕,更別說那些被侯姝緊緊遮掩住、隱藏在錦被之下的部分了。


    看到得越多、越清晰,侯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就越收緊。


    不過,他還是保持著從容淡定的神情,還算溫和的態度,慢慢悠悠地啟唇:


    “拋棄侯梟,選擇我吧。”


    “……?”


    大晚上的,要不是侯姝現在因為警惕而過分清醒,她還以為自己睡迷糊了,聽錯話了。


    “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在開玩笑。”


    侯準似乎看出了侯姝在想什麽,他唇邊的笑容愈發加深,那雙深邃迷魅的金眸中,似有洶湧的情愫在翻動。


    “侯姝,拋棄侯梟,選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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