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園,獨棟小洋樓中——


    一樓客廳。


    “哢嚓、哢嚓”的聲音響起,兩枚沾帶著魔法氣息的手環被佩戴在了侯姝的手腕上。


    侯姝依稀記得,自己上次被佩戴上這種魔法手環時,還是和侯梟打賭的那次。


    維斯塔利亞皇族血脈受到了祝福、出生就自帶強大的魔力、並且幸運的話可以覺醒各項天賦,但這是要付出代價的,皇族麵臨著血脈稀薄、難以延續的問題。


    想要孕育新的皇族血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例如侯梟的父母感情極好,很早就結婚了,但過了五六年才有了侯梟。並且他們曾經一直想要再給侯梟添一個妹妹,直到不幸遭遇意外前,都沒有成功。


    “夫人,你不想孕育我們的血脈嗎?”


    看著侯姝有些嫌棄地注視在她手腕上的圓環上,侯梟伸手勾起了她的下顎,低低試探。


    “侯梟,你確定這些……真的有用嗎?”


    侯姝倒不是不想,隻是覺得這些東西好累贅,而且佩戴上去怪怪的。


    就好像她被鎖住、囚禁了一樣。


    “侯梟,你不會忘了吧,上次我們嚐試了一個晚上,我都已經那麽配合你了……結果也沒有成功。”


    “如果這些魔法道具沒問題,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侯姝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到後半句時,她的聲音已經細微到難以捕捉。


    但是,後半句‘那就是你的問題了’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入了侯梟的耳朵裏。


    當即,侯姝感覺自己唇上一痛。


    侯梟這家夥,居然學會咬人了!


    “夫人,到底是血脈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我現在就讓你慢慢體會……”


    低啞的嗓音在耳側縈繞飄蕩,侯姝有些懊悔自己剛剛說的太直白,早知道委婉一點,讓侯梟聽不出來她在內涵他了。


    那件淡粉色的睡衣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了,黑粉色交織的絲帶襯在侯姝那白皙凝華的肌膚上,讓侯梟的吐息在不自覺中加重了幾分。


    “剛剛在餐桌上,我就在期待這一刻了……”


    “很適合你,夫人……”


    總之,今晚對侯姝來說,格外漫長。


    ……(家人們,扣扣裙見)


    帝國皇宮。


    -皇帝的書房-


    今晚除了對侯梟和侯姝二人來說很漫長以外,對何青櫻來說也一樣。


    此刻,奢華富麗的複古裝潢的書房內隻有利維坦和何青櫻二人。


    “參見帝國的太陽,利維坦陛下。”


    何青櫻低垂著頭,躬著腰,由於沒有得到利維坦的許可,她遲遲地沒敢直起身子。


    “好久不見,如果我收到的調查報告沒有錯的話,你現在的名字是何青櫻,對吧。”


    利維坦端坐在書桌前,雙手搭在寬大的桌麵上,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無形中彰顯著他此刻憤懣的心緒。


    “你瞞著皇室、私自誕下皇族血脈,你知不知道這是重罪?”


    這平靜低沉的語調蘊含著滿滿的壓迫感,不怒自威。


    聞言,何青櫻緊張地攥著手,眼神飄忽,顫顫出聲:


    “陛下,您應該很清楚,如果我當年聲稱懷有了皇太子的血脈,會麵臨什麽樣的下場。”


    何青櫻當年隻是一個宮廷侍女,皇族血脈雖然稀薄、難以孕育子嗣,卻也不容許被卑賤的血液所汙染。


    所以,一旦何青櫻宣稱有孕,先皇一定會除掉她。


    除此之外,還有前任皇太子的準未婚妻-伊芙琳,也就是現任帝國皇後。伊芙琳可是大貴族家的千金,伊芙琳和她身後的家族也不會放過何青櫻。


    “嗬,我們之間還是開門見山吧,你可以免禮了,抬起頭。”


    利維坦的話音剛落,何青櫻就直起了腰,當她的目光對上利維坦這依舊年輕俊美的臉龐時,眸光稍稍一滯。


    這和她剛下飛機,見到伊芙琳時所產生的震撼一樣。


    皇族血脈,竟然真的不會衰老!


    這讓何青櫻的心中又徒增了幾分不甘,她為前任皇太子誕下了尊貴的嫡係血脈,這份榮耀與祝福應該屬於她才對。


    可現在……


    似乎是看出了何青櫻在想什麽,利維坦幹脆直接冷冷出聲,粉碎了她的念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就算現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皇兄,為他誕下子嗣的人是你。但是……你應該清楚,哪怕時光倒流、一切逆轉,你也絕不可能坐上皇後的位置。”


    聞言,何青櫻立即瑟縮著否認:


    “陛下說笑了,我從未有過這種如此僭越的想法。我隻是想和自己的兒子好好活下去,除此之外,絕不敢有其他野心與想法。”


    盡管何青櫻的內心翻湧起了再多的不甘,曾經有再多的幻想,現在也都成了一場空,她隻能將所有的委屈往肚子裏咽。


    “您應該也清楚,血脈覺醒失敗的皇族,一般都活不過三十五歲,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威脅。所以……還請陛下給我們母子二人留一條生路。”


    一步錯,步步錯。


    何青櫻的手上曾握著一張“王牌”,她明明都快要成為帝國最尊貴的女人了,結果卻因為一個失誤,不僅將手上的“王牌”弄丟了,還墜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利維坦冷漠地注視著眼前這仿佛快要擠出眼淚來的女人,眸底漫上幾分譏誚。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的演技還是沒半點長進。”


    “何青櫻,我在將你接來帝國之前,就已經命人對你們母子二人進行了全方位的調查,你真以為……”


    “我不知道你們母子二人在暗地裏都做了什麽嗎?還是說,你真以為你那些無用的小手段可以瞞天過海,簡直是不自量力。”


    說到最後,利維坦的語氣中已經摻雜了幾分殺氣,這讓何青櫻嚇得立刻跪在了書桌前。


    “陛下,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何青櫻的手指抓著身下手工編織的昂貴地毯,緊張地快要將其攥出褶皺來。


    她接著抬起頭,朝著那華貴寶座上的冷峻男人望去:


    “陛下,您有所不知,侯家作為第一傭兵世家,家族挑選新任繼承人時,都需要進行一場殘酷的兄弟姊妹間的廝殺,活下來的那一個才會成為家主。”


    “我們母子背後一切的勢力、安排,都是為了在這場侯家的繼承人之戰中活下來,絕不是對皇位有所覬覦,請您明鑒!”


    “有趣,你不會真以為我會相信,你和你的兒子,會放棄帝國的皇位,選擇一個區區傭兵世家的家主之位吧。”


    幽幽嘲諷的同時,利維坦抬手招來了侍奉在一旁的影衛。


    這名黑衣影衛的手中端著一支鬱金香花型的高腳杯,裏麵盛著的液體猩紅如血,在熠熠的華光下,散發著幽冽的香甜、泛著詭異的光澤。


    “我也不想再聽你狡辯了。你不是很珍愛你的兒子嗎?寧願逃離帝國也要生下他,既然你們母子情深……”


    “那麽,如果你願意飲下這杯酒,我倒是可以給你兒子留一條活路。”


    話落,這杯酒已經被黑衣影衛放在了何青櫻的麵前。


    何青櫻望著手邊的高腳杯,心中的恐懼在一瞬間放大,心跳劇烈地加重,她不想死!


    哪怕是為了她自己的兒子,她也不想死!


    “陛下,您寧願留下我那流淌著皇族嫡係血脈的兒子,也要除掉我,我明白了……”


    何青櫻的眸光緊鎖著華貴寶座上的男人,被逼到了這一步,她也隻能徹底和利維坦撕破臉了。


    她故意頓了頓,看著利維坦的麵色逐漸陰沉下去,何青櫻知道自己說對了。


    “哈……”


    嘲弄的笑容在何青櫻的唇邊漫開,她的眼裏飛快地掠過一絲陰毒的幽光。


    “您是怕當年的秘密被我公之於眾。所以,您想要殺人滅口!”


    聽到這話,利維坦當即冷冷一嗬:


    “放肆!”


    此刻,他的冷靜盡失,金瞳微縮,半點帝王的風姿氣度也沒有,寬大的手掌朝著桌麵狠狠一拍,接著朝著一旁的影衛吩咐道:


    “把那杯酒直接給她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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