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舉行商會的第二天,五湖四海的人都聚集在這條繁華的商業街。


    普通人想在這擁擠的人群中尋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


    但在訓練有素的眾士兵眼中,卻易如反掌。


    還想和花小仙子敘舊的於圓圓,聽到從窗台下傳來的命令,心,驀然揪緊。


    她放開被她緊握在掌心的白嫩小手,皺著眉,站起身,走向窗簷,低頭看向已被士兵把守的街道出口。


    初來乍到的她,雖然還未弄清楚這些複雜的兵將關係,但能調動這麽多兵出來搜捕一個人。


    除了夜家,不作他想。


    她略一思索,轉身踱步走迴正在揉手腕的女孩身邊,神情擔憂地看著她。


    “花花,你是不是從夜家逃……跑出來了?”


    正隔著改良版旗袍衣袖按揉手腕的女孩,聽見於姑娘的問話,抬眸望著她沉吟了幾秒,才點頭應道:


    “嗯。”


    花傾顏說完後,就將手肘撐在桌子上,小手托腮暗想。


    未告知一聲,就走了出來,這應該算是逃跑?


    朝夕相處太久,彼此都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這一次,怎麽也要讓他急一急才行,要不然他還總是把她當孩子。


    這一世,他竟然洗了這麽多年冷水澡!


    寧願自己去浴室解決,也不碰她,她都要自我懷疑,是不是魅力下降了。


    距離她生日還有19天,要不,分開幾天?


    等他什麽時候找到她,她再迴。


    那接下來,她去哪裏?


    這十年,她的活動範圍都僅限於夜家大宅的院子。


    隻有個別時間,才被允許跟著他出來。


    可每次出來,她都隻能待在他身邊,對這周圍還真的是一片陌生。


    特別是那個“路癡”的屬性,這一世也如影隨形。


    真是讓她欲哭無淚。


    她今天之所以能找到夜家大宅的出口,還是運氣好。


    恰好遇上那位臉上冒紅疹的世家小姐,跟隨在她隊伍後麵,走了出來。


    也還好在離開時,帶了好些紙鈔出來,不怕“離家出走”的這幾天,會被餓暈。


    就是她今晚要在哪裏落腳?


    在這裏,目標太明顯,估計很快就會被他找到。


    正當她苦惱之際,於圓圓已經將她帶來的小包袱解下,打開,把裏麵洗的泛白、灰舊的衣裳拿了出來。


    她拿到手後,就在小姐妹身上比劃,還拿出一條藏藍色頭巾,包起花傾顏那如海藻般烏黑柔亮的長發。


    再拿出她製作的天然樹汁,塗抹到花小仙子未施粉黛也依舊嫩白的發光的雪肌,就連纖細皓白的脖子也無遺漏。


    當塗完暗黃的汁液後,雪嫩的膚色頃刻間被掩蓋。


    即使皮膚被塗的土黃土黃的,但那絕美的五官,卻顯得更精致。


    於圓圓端詳著自己的傑作,手拿一塊比較舊的手帕,皺著眉頭幫小姐妹擦拭不小心滴到手背的樹汁,邊抹邊說:


    “花花,我帶你離開這裏。”


    “我向人打聽過,離這二十裏地有個小村子。”


    “那裏全村都是寡婦,沒有一個男子,我們先去那裏暫住。”


    乖巧端坐在椅子的花傾顏,並未阻止於姑娘的“自作主張”,甜甜笑著應了一聲:


    “嗯,好。”


    她正愁沒地方去,現在有圓圓這妹子陪著,她也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路。


    緊接著,於姑娘就把手中半舊的中式長衣長褲,塞到她手中。


    “花花,你身上的旗袍太顯眼,換這個。”


    她不置可否,拿著衣服就站起身,走向被屏風隔斷的封閉空間,把價值連城的旗袍替換下來。


    等她換好出來時,於圓圓的眼中閃過一縷驚豔。


    她實屬沒想到,花花都穿的如此樸素,竟然還美豔的讓人移不開眼。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沒進過一天學堂的她,隻能想到從旁人那聽來的這句話。


    她的小姐妹比花還嬌、還豔。


    就這樣,她癡癡地欣賞了十幾秒,再拿出另一雙磨損了鞋底的繡花鞋,拉著花仙子坐在椅子上,親自給她換鞋。


    實在是白嫩小腳穿的昂貴高跟鞋,太顯眼,很引人懷疑,這並不是一般家庭能消費的起。


    就這樣,花傾顏來了個大變裝。


    從時尚都市麗人,搖身一變,變成了開放在深山裏的空穀幽蘭。


    氣質仍舊高貴不可攀。


    就連那豔若桃李的精致五官,亦並未因膚色改變,就變得平庸。


    與生俱來的貴氣,就算是粗衣麻布,也遮掩不了半分。


    於圓圓隻能再拿樹汁給小姐妹的臉多塗一遍,待完全幹了後,就將她那雙白皙無暇的小手,用衣袖覆蓋住。


    因於姑娘體型偏圓潤,身高也比花傾顏高出十公分,這就導致衣服偏大,把那惹火的嬌軀,掩蓋了七八分。


    可那傲人的胸脯,還是那麽的惹人注目。


    整裝完畢後,於圓圓就將那套千金難買的旗袍和高跟鞋,藏在屏風後麵的角落。


    做完一切後,就挽著小姐妹的手,步出廂房,往人多的地方走去,隨著人群下樓,借著行人的身影遮擋,離開聚福酒樓。


    而此時,還在各個商鋪搜尋的士兵,已限製所有人員走動。


    他們對外的說辭是:夜家大宅遺失無價之寶,現全城搜尋。


    混雜在人群中的花傾顏,此時才發現那都是暗夜軍團的人,很快便想到,他發現她離開了。


    她不敢抬頭看,不隻不想那麽快被他找到,還因為不能連累圓圓這妹子。


    對於夜銘寒的瘋狂占有欲,她最是清楚不過。


    不要說異性,就是同性多看一眼,他都容忍不了,更何況她現在還和於姑娘挨的這麽近。


    在這緊張的氛圍中,她微微彎著腰,和於圓圓走在人群後麵,悄悄移動,走到一間緊閉的成衣鋪。


    看到門窗緊關的店鋪,女孩心頭警鈴大響。


    在如此重要的商會活動,人流量如此密集的情況下,還閉門謝客,怎麽想都覺得詭異。


    可等她反應過來時,圓圓這妹子已經敲門發出三長三短的暗號,裏麵已經有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走了出來開門。


    花傾顏也隻能低頭不語,抓著於姑娘的衣袖,在她掌心用指腹悄無聲息劃了兩下,之後就全程裝作聾啞人。


    於圓圓與花小仙子朝夕相處了七年,這是她們兩人獨有的無聲交流,她的花花在告訴她,這家店有問題。


    她立即提高警惕,隱秘地護著身旁喬裝打扮的仙子,但不管怎麽說,她都做了幾年掌櫃夫人,表麵功夫做的滴水不露。


    “薛掌櫃,別來無恙。”


    穿著性感的薛月月,見到已有一年未見的童家媳婦,不免略感詫異地挑了挑眉,隨之開口寒暄。


    “童夫人,好久不見,先進來喝杯茶。”


    薛月月邊說邊把門打開,將於圓圓和花傾顏迎了進去。


    等兩人進去後,又把店門關閉。


    她走在前麵引路,好奇問道:“童夫人也是來參加商會的?”


    於圓圓聽此一問,臉上的笑意化作苦澀,輕聲淡言:


    “我已不再是童家媳婦,上次你到雲城進貨時,聽你說這裏有條隻住女子的村子,沒有世間的紛紛擾擾,就想著去那裏避世而活。”


    她說完後,就拉著小姐妹的手,向薛月月介紹。


    “這是我的堂妹,叫於花花。”


    “說起來也是淒慘,從小就父母雙亡,出生也不會言語,更不會聽,我就想著帶她一起來這裏過活。”


    薛月月聽到眼前這個皮膚蠟黃,但長相標誌的女孩是聾啞人,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她淚眼模糊地望著花傾顏,哽咽道:


    “你這堂妹和我親妹妹一個遭遇,隻是她命不好。”


    “在六年前,被一個流浪漢強奸多次,染上性病,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損。”


    “如果我那時多抽時間關心她,也不至於她被人欺辱,我還蒙在鼓裏。”


    她說完後,就用手帕輕輕拭去腮邊的淚花,隔著衣服拉起花傾顏的手臂,柔聲細語。


    “花花,你以後就和圓圓住桃源村,那裏是我和另一個掌櫃在五年前親手創辦,絕不會讓你被人欺負。”


    “我見外麵一堆士兵,也不知在搜什麽,怕惹上麻煩,才把店門關了。”


    “來,我們從暗道離開這裏。”


    薛月月隨即熱心地帶著倆人走向後院,進入其中一個廂房後,就走至書架前的一個大花瓶,抱著花瓶輕輕一扭,占據正麵牆的木架,隨即自動移開。


    一個能容一人進入的暗道,出現在三人麵前。


    花傾顏看到這條暗道,幾不可聞地攏了攏眉心。


    上個月,她在夜家大宅的院子欣賞玫瑰花,聽到圍牆外麵的傭人說起,江東失蹤的嬰孩急劇飆升,遍尋不著。


    而且還是在最繁華的商業街,這裏會不會和兒童失蹤案有關?


    進入地道時,她借著昏黃的燈光,無聲無息地察看四周環境。


    薛月月走在前麵,她走在中間,圓圓那妹子在後麵,緊緊護著她。


    若說於圓圓為什麽會這麽相信薛月月,跟著她走地道,也不怕是陷阱?


    這事還要從兩年前說起,薛月月當時去雲城挑選質量上乘的布匹,為某富家千金縫製獨一無二的旗袍。


    穿著性感的她,從下船起,就被一夥人盯上。


    她身邊隻帶著一個婢女,沒有男仆保護。


    當她和婢女走至一條暗巷時,就被那夥人攔住了前後去路,欲對她們兩主仆行不軌之事。


    進行到一半時,是迴娘家探親的於圓圓,聽到求救聲,帶著人救下了她。


    自那次後薛月月就把於圓圓當成救命恩人,每次去雲城,都會帶很多好東西給她。


    隻是童家人,覺得薛月月是風塵女子,一年前,趁於圓圓不在時,對她明諷暗刺。


    自此後,她再沒登童家門,也就已有一年未再見到於圓圓。


    沒料到,再見時,她已被童家休棄。


    果真是世事難料。


    約走了半個小時後,薛月月帶著花傾顏和於圓圓二人,走到了一出荒無人煙的亂葬崗。


    這裏雜草眾生,陰森瘮人。


    即使是在這豔陽高照的大中午,也陰冷的像是進了地府。


    從未來過此種地方的女孩,下意識蹙起蛾眉。


    就連被繡花鞋磨破的腳底,也更痛了。


    幸好這一世,那個疼痛極其敏感的屬性,沒跟來,要不然,她鐵定已經痛的走不了路。


    被嬌生慣養了十年,她此時已累的氣喘籲籲,隻能靠在於圓圓的肩上,緩和嬌喘的氣息。


    但她現在是扮作聾啞人,不敢發出絲毫聲音,隻能用小手輕輕遮掩微張的櫻唇,不讓薛月月看出異樣。


    還在前麵引路的薛月月,一邊往叢林外麵走,一邊解說這個地方的詭異:


    “這裏是郊外的亂葬崗,陰邪的很,據說晚上如果有人來這裏,都會被困在這裏麵。”


    “白天倒還好一點,隻是陰冷一點,我平時很少從這邊出來。”


    “隻是今天,商業街的所有出口都被士兵圍堵,不準進出,我隻能帶你們從這裏去桃源村。”


    “沿著這條小路出去,外麵就有馬車,是白雪今天放那的,說有用,也不知她要做什麽。”


    薛月月說到這裏,就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向在互相攙扶著行走的兩個小姐妹,微擰著眉心對她們說:


    “白雪是我的另一個合作夥伴,她脾氣不太好,你們去到桃源村後,盡量避著點她。”


    “她脾氣有點怪,常年戴著黑紗。”


    她說完這句話後,又轉身朝前走。


    這十二個字,相當於明著告訴這兩個初來乍到的姐妹,白雪不好惹,是個狠角色,不要和她起衝突。


    花傾顏和於圓圓互相對視一眼,心裏都有另一番計較。


    但她們並未言語,僅用眼神交流。


    還未平複氣息的女孩,第一直覺這個白雪和兒童失蹤案有關。


    至於是怎麽將那些嬰孩轉移陣地?


    絕大可能是通過剛才那條地道,再抱上馬車,運送往全國各地。


    還不知道嬰孩失蹤案的於圓圓,隻擔心她的花花去到桃源村會不會受委屈。


    而且聽薛月月說,那個白雪脾氣還很古怪,莫名更擔憂。


    隻能先去桃源村暫住兩天,再想別的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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