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枝葉在風中飄搖,投下一片片稀疏的影子。


    戴著蝴蝶麵具的男子抱著嬌小的美人,行走在兩旁栽種著不知名樹木的泥路。


    因今夜是歡樂島賭石交易市場開啟的時間,往日關閉的路燈,此時一片通明。


    即使是在晚上十點,行走在路上的旅客,隻多不減。


    他們都是各大家族的成員,行色匆匆,唯恐慢了一步,就被別人將好貨搜刮一空。


    閑庭信步的夜銘寒,行走在其中,成了最矚目的焦點。


    他雖然戴著麵具,但那清瘦挺拔的身軀,就莫名很吸引人眼球。


    寬肩窄腰,雙腿修長,還有比女孩子還要精致幾分的下頜,真的很讓人心動。


    有好些個跟隨在兄長身邊的千金小姐,都在蠢蠢欲動,想上前結識。


    她們看到了他懷中抱著的女孩,那女孩也戴著和他一樣的同款蝴蝶麵具。


    她身上穿著寬大的男士外套,頭埋在他的肩窩,看不清楚麵容,僅露出一小截纖細白嫩的小腿。


    套在腳上的是一雙紅豔的細高跟鞋,在夜色中是那麽的顯眼、妖嬈。


    她們下意識以為她也是男子在外包養的情人。


    畢竟在這趟旅程,絕大部分的家主、世家少爺,帶出來的女子都是小蜜,很少會有人帶正牌夫人、未婚妻出來添堵。


    正當有人按耐不住想上前時,穿著黑襯衣的男子卻轉身走向了另一條寬闊的道路。


    那是去往第一原石大商洛家的路,洛家隻接五百億以上的訂單。


    低於這個數的,概不接見。


    五百億,是很多家族望而卻步的數字。


    先別說能不能拿出這筆錢,就是那一百萬噸的原石,就讓很多家族都消化不了。


    故此,並沒有人走那條路。


    他們是想來這裏空手套白狼,以巧取勝,而不是掏空家底。


    眾千金在家族兄長的講解下,了解到這個信息,那顆躁動的心,更為狂熱。


    黑襯衣男子走那條路去洛家,這是不是說明他很有實力!


    有財有顏,她們不想錯過。


    可她們的兄長千叮囑萬叮嚀,不能在此鬧事,否則會被記入黑名單,整個家族都沒有第二次踏足此地的機會。


    她們隻能等迴船上再去邂逅。


    這個小插曲,花傾顏並不知道。


    她正在與她的夜美男低語:“寒寒,你說那塊石頭有沒有翡翠?”


    女孩望向在洛家院子門口豎著的一塊大石。


    上麵用紅色顏料,染著【洛家】兩個大字。


    就算是在夜晚,也特別清晰。


    夜銘寒隨著懷中仙子的視線,將目光投注到那塊巨石上,淡淡說了句:“裏麵有一塊極品冰種綠翡翠。”


    “!”


    花傾顏咻地將抬眸看迴他線條優美的下頜,滿臉崇拜。


    墜著滿天星光的眸子,亮了好幾個度。


    纖白的小手隔著衣袖,捧著他的臉頰,驚喜道: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夜銘寒掩在麵具下的眉骨,輕輕揚了揚,將目光移迴豔麗人兒臉上,莞爾一笑。


    “也許是天生的?”


    女孩聽到他這個迴答,就明白,他的本體是魔尊,能感應到,又或許是能“看到”!


    這簡直就是發財小能手,不愁沒錢花。


    她兩眼放光地摟緊他的脖子,印了一個吻在他下頜,讚許地落下一言。


    “保存好這個技能,我就靠你發財致富啦。”


    夜銘寒聞言,唇角輕揚,掛著一抹邪笑。


    “隻要寶貝乖乖待在我身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花傾顏啄著他的唇瓣,笑顏如花。


    “知道了嘛,不用時時刻刻提醒我啦。”


    這時,洛家走出一個中年婦女,她看到院子外的兩個陌生人,還以為他們走錯路了,溫聲提醒:


    “你們是要去賭石交易市場的吧,走錯路了,這條路的盡頭是海,無路可走,你們往迴走,沿著那一排桑拿樹走,就能看到了。”


    花傾顏恍然,原來那些樹叫桑拿樹,她還真從沒聽過,也許是此處的“特產”,隻有這裏有。


    她隔著鐵柵欄,望向裏麵那個頭發有點花白的女人,她穿著半舊的睡衣,應該是準備要睡覺。


    但因為沒等到女兒迴來,睡不著,就出來看看洛青迴來沒?


    花傾顏隨即看著她,開始編故事,額,不是,是讓他們去救人:


    “你好,我們剛才就是從那邊後山的銀鈴海灘走迴來的。”


    “我剛才看到有個大肚子的女生,坐在礁石上,我看到她一直在哭,就想著會不會遇到什麽事情了?”


    “我本來想去叫她迴來的,隻是那裏海浪太大,我們對那裏的海域不熟,也不熟水性,就沒貿貿然下水。”


    洛青的媽媽聽到大肚子女生那幾個字,臉色就一片煞白,急忙跑進屋子裏,大叫:


    “她爸,青兒在後山。”


    裏麵一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忽地像風一樣,跑了出來,嗓音粗狂地皺著眉說:


    “走,我們去找她,這都十點多了,還不迴來。”


    話語裏雖然帶著一絲責怪,但更多的是擔憂。


    這可是他唯一的女兒,五個月前卻不知被哪個兔崽子,搞大了肚子。


    直到現在都沒把那個人揪出來,導致他忍了幾個月的火氣。


    待洛青的爸媽出來時,夜銘寒已經抱著花傾顏離開了這裏。


    而這一次,洛青被她爸媽幸運救迴。


    隻是在路上哭著拉扯時,她還是遇到了來此處尋找某個礦山的宮卿宸。


    依舊對他一見鍾情,隻因他的側臉和她腹中孩子爸長的有七分像。


    她之所以會想不開跳海,就是因為那人不要她和孩子,偷偷坐船離開了藍玉國。


    就這樣將她和腹中胎兒,拋棄在這裏。


    她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就想以死來讓他感到愧疚。


    但不得不說她這個想法有多傻。


    當她爸媽將這些事情問出來後,簡直就是恨鐵不成鋼。


    他們做父母的,在責怪自己,平日都是過於嬌寵她,什麽事都由著她,沒及時去關注她的心理健康。


    他們捧在手心嬌養長大的女兒,竟然會傻的用死來威脅一個人去愛她,接受她!


    更忘了會為此傷心欲絕的,隻有他們這兩個當父母的。


    可他們的女兒洛青,並沒聽進去他們苦口婆心的勸說,毅然決然丟下他們,跟宮卿宸走了。


    她爸本來是極其生氣地攔著她,不讓她靠近宮卿宸。


    可她卻一臉憤恨地衝她爸嚷道:“你們別阻擋我追求我的幸福,如果你們這一次不讓我走,我還是會去跳海,死了一了白了!”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插進她爸媽的心窩。


    那一刻,她爸媽仿佛老了十歲,就這樣眼含悲痛地看著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這個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家。


    這一切,花傾顏還沒得知,她已經和夜銘寒到了原石交易市場。


    難得來一次這裏,必須要好好見識一下。


    故此,當她被夜美男抱進人頭洶湧的“貨倉”,蒙圈了。


    她沒想到……開出幾千億的“現場”,竟然隻是一個用鐵皮搭建的大貨倉!


    裏麵堆滿各種“石頭”。


    隻留出一條隻有十米寬的路,路的盡頭就是一個比較破舊的“舞台”。


    上麵有各種開石工具。


    路的兩旁,堆積的都是如山般的“大石頭”。


    因為人多的原因,裏麵悶熱不已,還夾雜著各種汗液。


    差點被熏吐了的人兒,立即指揮夜銘寒離開這裏。


    她實在是撐不住了。


    就算有再大的熱鬧,她也不想湊進去了!


    實在是太難熬。


    夜銘寒見他的傾顏寶貝,小手緊捂著小嘴和鼻孔,因為憋氣,臉蛋都是通紅的。


    他立即轉身快步走出去,當他離鐵皮大門還有五米時,被一個穿著粉紅色公主裙的女生,張開雙手攔住了。


    她滿臉驚喜地衝他笑:“嘿,我又見到你了,我們果然很有緣分,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胃內容納物在翻滾的花傾顏,看到這明著要撬她牆角的情敵,怒了!


    她立即將湧上喉嚨的嘔吐欲,艱難地壓下去,再盯著對方,占有欲十足地摟著她的夜美男。


    “他是我老公,你是想當小三?”


    宋悅悅聽到這句話,楞了三秒,才叉腰嬌蠻地說:


    “結婚又怎麽了,又沒說結了不能離。”


    “我是京市宋家的,你是誰?”


    “你能和我家比嗎!”


    “識趣的,就自覺一點離開這位帥哥,我給你一百萬。”


    花傾顏還沒表達出心底的怒火,抱著她的夜銘寒,立即語氣陰森地砸下冰寒話語。


    “就你?連我寶貝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人長的比癩蛤蟆還醜,比臭水渠還臭,也好意思出來獻醜?”


    “京市宋家?什麽玩意。”


    “垃圾。”


    夜銘寒諷刺地落下最後兩個字,就抱著懷中已經驚呆的仙子,離開了這裏。


    留在原地的宋悅悅,死死咬著下唇,雙手緊抓著裙擺,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這麽不留情麵地羞辱。


    還是她有好感的男子!


    這一刻,她給夜銘寒加上的濾鏡,轟然破碎。


    她的眼中含著淚珠,傻傻地站在原地,還沒從夜銘寒惡毒的話語脫離。


    那些話,就像是毒蛇,讓她渾身發冷。


    特別是他剛才眼中的森寒,透著淩冽的殺意。


    那一刻,她的喉嚨仿佛無形中被牢牢抓住,無法唿吸。


    絲絲恐懼化成繩索,纏上她的心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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