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彌漫,濤聲依舊。


    夜銘寒抱著懷中的寶貝,步行在連接兩座島嶼的吊橋。


    主島和擁有賭石交易市場的歡樂島,地理環境特殊,背靠兩座大山。


    山與山相距距離僅有100米,島民們便合資搭建懸空吊橋,方便來往。


    在漆黑夜空下,這座橋在燈光的裝飾下,比往常多了一絲浪漫。


    橋下便是平緩的海水,也許是因為前麵已有一座小島,形成一道屏障,將所有巨浪都攔截了下來。


    這裏的海水,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美。


    特別是此時此刻,在下方的海麵,正散發著幽藍色光點。


    被夜銘寒抱在懷中的花傾顏,已被眼前美景迷惑。


    這藍光美景有個優美的名字,叫“藍眼淚”。


    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由夜光藻或海螢等微生物發光引起的。


    她將蓋住小手的外套衣袖,輕輕挽起,食指興奮地指向橋底的海麵。


    “寒寒,快看,是藍眼淚。”


    “傳說中,這是蛟龍眼淚變成的珍珠。”


    “有一天,蛟龍漂浮在海麵,一粒沙子被風吹進了他眼睛,他的眼睛刺痛無比。”


    “淚,就這樣無聲滴落海麵,化成珍珠。”


    “這是他第一次流眼淚。”


    女孩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將目光轉移迴夜銘寒的臉上。


    他已經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站在橋中間,專注地聽她講故事。


    應該說,是目光火熱地盯著她的臉。


    她白嫩小臉上的笑,越漸濃鬱,紅潤小嘴繼續著未完的故事。


    “沙子說:我是隨風而飄的沙子,隻是偶然的驚鴻一瞥,就讓我落入了你泛著星光的眼眸。”


    “蛟龍本來是很憤怒的,但他聽到這宛如甜蜜的表白,心微微顫動起來。”


    “他當時暗想,隻是被沙子迷了眼,怎麽心卻開始不一樣了?”


    夜銘寒並未開口,隻靜靜地聽著她嬌軟魅惑的聲音。


    烏木般的黑色瞳孔,在昏黃的燈光中,倒映著眼前精致美豔的小臉。


    他的眼中隻有眼前的她。


    因海邊風大,他還細心地將剛被她挽到上臂的袖子放下來。


    這是他的外套,對於個子嬌小的她來說,確實過於寬大,都可以當成裙子穿。


    花傾顏還在專注講故事,並未拒絕,乖巧地任他幫她重新將小手覆蓋住。


    再倚靠在他胸前,又望向還在隨著海水漂浮的“藍眼淚”。


    “蛟龍並沒想明白出了什麽問題,他也沒去深究。”


    “就這樣,沙子留在了蛟龍的眼中,陪伴著孤獨的他。”


    “因為沙子在蛟龍眼中硌著,刺痛感很強,他天天都在難受地流眼淚。”


    “但他並沒和沙子說過這件事。”


    “蛟龍在心底暗想:眼睛雖然很痛,可他的心是喜悅幸福的,隻要沙子願意一直留在他眼中,再痛也值得。”


    “日複一日,蛟龍和沙子就這樣度過了好多天。”


    “直到某一天,那場將沙子吹進蛟龍眼睛的風,又來了。”


    “喜歡隨風飛揚的沙子,見風終於想起來接它走,立即迫不及待地與蛟龍道別。”


    “蛟龍見沙子喜歡風,勝過愛他,就忍痛放手,含著淚揮手與沙子永別。”


    “沙子隨風離開的那一秒,蛟龍的心碎了,他漸漸消失在天地間。”


    “而他留在海麵的最後一滴淚,化成了藍色的幽光,追隨著它。”


    “哪裏有沙子,哪裏就有藍色幽光。”


    “可沙子不知道一直尾隨它的藍光,就是曾經與它度過快樂時光的蛟龍。”


    花傾顏說到最後,嗓音慢慢哽咽,仿佛感同身受般,晶瑩剔透的淚珠情不自禁地滑落下來。


    蘊滿淚花的眼眶,逐漸通紅。


    她總覺得她親身經曆過這種感情,可腦海卻沒有絲毫印象,隻餘那顆心,泛著微微疼痛。


    夜銘寒見到她流眼淚,頓時就慌了手腳。


    他手忙腳亂地拿開她臉上的蝴蝶麵具,用指腹拭去那礙眼的淚珠。


    但那串成串的淚滴,卻越來越多,止都止不住。


    他的嗓音都帶著些許慌亂,更多的是隱藏的殺意:


    “寶貝,故事都是虛構的。”


    “如果世上真有那條蟲,被我見到,一定將它大卸八塊。”


    花傾顏見他這麽說,哭的更厲害了,嬌俏的眸子中,都是控訴他的殘忍。


    隻知道掠奪的他,最後沒符,隻能讓“他”出來。


    那一瞬,他眸中的嗜血,頓時轉換成清冷之色,眼裏的心疼都快化為實際。


    他掀開臉上的麵具,俯首用舌尖銜上那顆顆透明的淚滴。


    他的溫柔,逐漸讓她停止哭泣。


    花傾顏淚眼模糊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他,未經思考就問出心中忽然冒出的問題。


    “如果你是那條蛟龍,會放任沙子離開嗎?”


    夜銘寒用唇舌將她臉頰的淚痕一一清理幹淨,才對上她清澈的視線。


    他的眼底忽而湧現劇烈的疼痛,他壓下那股如被火焚燒的劇痛,才認真地開口。


    “顏顏,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放你離開。”


    “?”


    花美人有點懵的看著他,怎麽前後轉變這麽大?


    還有他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她眼中的淚意漸消,笑容重歸雪嫩的臉蛋,小手隔著袖子,攬上他的脖子,笑言:


    “寒寒,我說的是蛟龍和沙子啦。”


    夜銘寒臉上的清冷,似冰雪融化般,唇角微微勾起,描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這多像他與她的故事啊。


    曾經,他們也有過很長一段日子的濃情蜜意。


    他們形影不離,暢遊六界。


    她愛鬧,他便一直由著她,寵著她。


    雙手奉上他的所有,但最後卻被她棄如敝屣。


    當她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後,就再也沒迴來過。


    他抬手用指腹將黏在她臉頰的發絲,輕輕撩開,俯首在她唇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晃著流光的眼眸,忽而又染上絲絲邪肆,他低著頭,與她近距離對視,輕開唇瓣。


    “如果我是他,我不會放沙子離開。”


    “即使是痛不欲生,也要一起在地獄相伴!”


    話語裏透著冰涼的寒意,仿佛是說真的。


    花傾顏眸中疑惑頓生,試探性在他唇邊輕問:


    “你們兩個之前是不是騙我?根本就沒融合在一起?”


    夜銘寒露出個邪氣的笑容,再模棱兩可地反問:“寶貝,你覺得呢。”


    他說完後,就幫她戴上蝴蝶麵具,遮擋住絕美的麵容,不讓別人窺視。


    他幫她整理好後,再將他自己的也戴上去,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他除了懷中這個寶貝,其餘的人,對他來說,和垃圾沒什麽區別。


    而他,不屑和垃圾打交道。


    他抱著懷中寶貝,邁步向前行走。


    橋底的藍色海景,很快便被拋之身後。


    沒有得到確卻答案的女孩,隔著夜色看著他線條流暢的下頜,困惑自問。


    是她多想了嗎?


    為什麽剛才感覺兩個他在…自由切換?


    一個清冷,一個病嬌。


    不管哪個,都讓她難以割舍耶。


    融合在一起多好啊。


    她可不想其中一個消失!


    花傾顏摟著他脖子,落下嬌蠻話語。


    “我不管你們有沒有騙我,但我隻說明一點,要和平共處,不許滅了另外一個。”


    對於第二人格,這種事,他也不是幹不出來。


    “嗯,可以。”


    含著魅意的三個字,順著夜色緩緩流進她的耳蝸。


    這也算是變相迴答了她剛才的話題。


    女孩眼中露出個果然如此的眼神。


    她也沒想著追究,便隨他去。


    她想起晚上十一點會發生的事情,覺得還是要提前去通知相關人員。


    “寒寒,去洛家。”


    “洛青十一點會在後山的銀鈴海灘跳海,我們提前去通知她爸媽。”


    “讓他們去救人,我們這也變相救援有功嘛。”


    “絕不能讓宮家得到這個便宜。”


    “上一世,這個洛青被宮卿辰救下後,就移情別戀,愛上了他,最後死的好慘。”


    花傾顏越迴想原劇情,就越覺得惡心。


    果然是宮種馬,洛青那時都懷孕了,他也收進後宮。


    他當時說:還沒試過這種,嚐一嚐也無不可。


    然後,不到半個月,洛青就被他丟給一群大老粗xxoo。


    被折磨了兩天,她就大出血,一屍兩命。


    宮卿辰簡直不是人,都不知他為什麽會成為世界男主。


    真是搞不懂!


    夜銘寒對此完全沒感覺,他隻在意懷中這個寶貝。


    既然這是他的傾顏寶貝想做的,他會配合。


    至於結果嘛,不在他的管轄範圍。


    旁人是生是死,與他無關。


    花傾顏並不在意夜美男的心中所想,畢竟他可是連世界都會毀滅的大佬,和他講生命至高無上?


    這不純粹是對牛彈琴嘛!


    白費力氣。


    他隻要沒有毀滅世界這個念頭,讓她好好完成任務,她就感動的泣不成聲了!


    但需要用他時,她可不會放著他不用。


    她可是知道他現在接管了頂尖黑客的某神秘組織,簡直是可以橫著在這個世界走。


    可他卻無心權力,找了一個苦命的“打工人”,替他管理雜務後,就全身心陪在她身邊。


    他說他隻是看上那個能永遠保護她的權力,至於別的,沒想法。


    他還說,上一世,他就是因為處理公司的事,才讓別人有可乘之機害她。


    這一世,他隻想守在她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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