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待了一段時間後,長沙的雨終於停了,我買好迴去的火車票,準備馬上出發。


    出發前,我把林小婉叫了出來,“不如這樣,反正我家裏也沒人住,不如我就把吊墜放到我家裏,你順便也幫我看下家。”


    林小婉瞪著眼睛:“你瘋了?我一個柔弱女子,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還幫你看家,你當我是狗嗎?”


    “你不願意就算了,今天我就要坐火車迴長沙了,你迴去就跟以前一樣,待在吊墜裏別出來就行了,至於你在哪,其實也無所謂。”


    “有話就不能直說?非要拐彎抹角的嗎,你直接告訴我在吊墜裏別出來不就行了,何必扯那麽遠,還說讓我給你看家。”林小婉委屈地說。


    “我也不想,如果隻是簡單的一個吊墜,我倒樂意帶在身上,可惜因為有了你,有了靈魂,所以我隻能這樣,不能把你當一個物件,而是當一個人來對待。”


    林小婉若有所思:“你是怕對我產生感情對不對?畢竟養個貓啊狗的,時間久了都會有感情,到時候舍不得把我丟了。”


    “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我應該有自己的隱私,有你在,我覺得我好像一個生活在攝像頭下的人,完全沒了隱私可言,這也就是我為啥想要擺脫你的原因。”


    我直接把我的顧忌說出來,是想讓林小婉明白,她是一個可以窺探隱私的靈魂,所以必須她答應我在吊墜裏老老實實地待著,我才能放心地把她帶迴去,不然別說帶她迴去,沒把她丟了就算不錯的了。


    “我懂了,其實你大可以放心,我們是不會窺探人的隱私的,我們可以感知一些事情,遇到不好的事情,我們會避而遠之的,更別說是去窺探了,再說你也沒啥好讓我窺探的。”林小婉嘟著嘴巴說。


    “那我就放心了,你隨我迴去吧,到時候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下午一點多的火車,檢票排隊的時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不過我買的是臥鋪票,很輕鬆的就上了火車。


    這次買的是上鋪,所以我盡量的多活動一會兒,等到有了尿意,去了趟廁所,我才爬到上鋪去睡覺。


    一覺醒來,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多,因為上鋪空間太過狹小,我醒來總覺得一種莫名的壓抑,感覺都要喘不過氣來,我趕緊從上麵爬到下麵,坐在走廊上的活動椅上,瞬間感覺唿吸順暢了很多。


    不久感覺到,看到有推著餐車過來賣盒飯的售貨員,趕緊叫住她:“你好,給我來一盒盒飯。”


    “請問先生您是要雞腿的,還是要紅燒肉的?”售貨員禮貌的問。


    “來盒雞腿的吧。”


    “您好先生,一共三十元。”售貨員把盒飯遞給我說。


    給了售貨員錢,打開盒飯,果然還是讓我失望了,一個做熟了的雞腿,一點圓白菜和一些小鹹菜,還有那一丟丟米飯,而且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


    要不是我餓的不行,我是不會這個時候就買盒飯的,因為我坐慣了火車,深知其中的經營策略,飯點的時候,盒飯賣三十塊錢一盒,等過了飯點他們再過來,就賣二十塊錢一盒了,到最後還有賣不出去的,售貨員又懶得轉的時候,十塊錢就賣了。


    三下五除二的吃掉盒飯,我來到車廂連接處的吸煙區,點燃了一支香煙,百無聊賴的抽著。


    有那麽一瞬間,突然覺得這種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雖然自由,卻勞苦奔波。


    我蹲在地上,望著手裏燃燒的香煙,怔怔地出了神……


    想起林小婉說的那些話,也能體會到她的那種顧慮和擔憂。


    迴到上鋪,我拿起手機,看了會電影,不知不覺看得累了,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一覺醒來,正趕上檢票員找我換票,才知道,馬上要到站了。


    下了火車,拉著拉杆箱,走出火車站,望著頭頂上的大太陽,我朝著路過的出租車招招手……


    迴到住的地方,大家都在家裏沒有出去,“哥,今天不去做事嗎?”我好奇的問。


    “今天不去做事了,老家有個人去世了,要迴去一下。”


    “誰去世了,你們都要跟著迴去嗎?”


    “李狗去世了,就我自己迴去幫襯下就行了,反正也沒多久。”


    “李狗,就是那個剛出來沒多久的李狗,他咋死的?”


    “對,就是那個李狗,前幾天在廣州去做事,半路被車撞死了。”


    這李狗,是村裏出了名的下三濫,從小就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長大了些,更加不堪,十六歲那年有一天半夜,跑到自己嬸娘家,拿著刀逼著他嬸娘跟他做齷齪事。


    原來這李狗的叔叔,常年跟工程隊在外打工,留下老婆一個人在家,這李狗平時竟跟一些社會小青年瞎混,每天跟著他們抽煙喝酒打架,還經常跟著他們出入一些不正規的影廳,看一些少兒不宜的電影。


    後來李狗這小子鬼迷心竅,見自己嬸娘年輕貌美,竟動起了歪心思,經常跑來嬸娘家串門,趁嬸娘洗澡的時候偷看,嬸娘有幾次無意撞見,但見他還是個小孩子,又是自己的侄子,也沒當迴事。


    李狗見被嬸娘識破,卻沒有被責怪,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竟對嬸娘動手動腳起來,嬸娘這才發覺不對勁,對李狗大聲嗬斥了一番,並告訴李狗,以後不準再來她家裏。


    這天晚上,李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裏總是浮現出偷看嬸娘洗澡的畫麵,終於他忍不住,學著電視上的樣子,戴上帽子,臉上蒙了塊布,為了怕嬸娘反抗,還帶上了平時跟那些小混混在一起玩的時候買的彈簧刀,悄咪咪地來到嬸娘家。


    來到嬸娘的臥室床邊,見到睡熟的嬸娘,李狗忍不住對嬸娘上下其手。


    睡夢中的嬸娘感覺有人在摸她,頓時發覺不對,睜開眼,看到一個蒙麵人正在自己的床邊,嚇得就要大叫,李狗趕緊捂上嬸娘的嘴,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故意壓低了嗓子:“別叫,你要是叫我就捅死你。”


    見嬸娘嚇得呆若木雞,李狗膽子更大了,伸手就要去扒嬸娘的褲子,正在這時,跟嬸娘睡在一張床上的嬸娘的外甥女,醒了過來,看到蒙著麵的李狗,嚇得嚎啕大哭,李狗生怕被外麵的人聽到,趕緊鬆開扒褲子的手,轉身就向外麵跑去。


    要說也巧,平時李狗嬸娘都是一個人在家的,正好今天她姐姐家的外甥女今天過來走親戚,晚上就住在了她家裏,要不是這樣,李狗也不會被突然嚇得跑出去。


    李狗的嬸娘見蒙麵人跑出門去,才反應過來,大喊著:“抓賊啊,有賊來偷東西了。”


    村裏的人,幾乎都來了,而這次,平時好事的李狗因為心虛,沒敢過來。


    “他滿娘,你家裏進賊了?有沒有看清賊的模樣?”李狗嬸娘隔壁的二嫂問。


    “剛黑咕隆咚地,光顧著害怕了,而且那賊還蒙著麵,根本看不清長什麽樣子。”李狗嬸娘心有餘悸的說。


    “那賊有沒有傷害到你?”二嫂又問。


    李狗嬸娘不敢把實情說出來:“那賊一進來就來亂翻東西,一看到屋子裏有人,嚇得就跑了,哪裏敢來傷害我?”


    “那沒事就行,我們就先迴去了,你記得把門鎖好,可千萬別再讓賊進來了。”二嫂說著,就跟村裏的人迴去了。


    李狗嬸娘等他們走了,趕緊把門鎖好,躺在床上,嚇得一宿沒敢睡。


    後來,李狗見到嬸娘就跟耗子見了貓,嬸娘覺得不對勁,心想:這李狗就連對我動手動腳被我罵了,也沒有這樣過,難不成那天晚上,拿著刀子過來要挾我的是這個小王八蛋?


    李狗嬸娘迴憶著發生事情當天的情形,果然那天因為被嚇壞了,大腦一片空白,看那身影,不是李狗還能是誰。


    不過,嬸娘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從來也沒有對外人說過這件事,隻是等丈夫迴來,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生氣的丈夫也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拿李狗沒辦法。


    要不是李狗叔叔在幾年後的酒局上,喝多了酒,大罵李狗是個混賬王八蛋,竟然拿刀逼迫,企圖侮辱自己的嬸娘,別人也不會知道還有這一檔子事……


    再後來李狗在外麵領迴一個外地媳婦,給他生了一兒一女,要說這李狗也該安下心來過日子,可沒想到這小子,不久後竟因為強奸未遂,直接被判了三年六個月。


    就這樣,媳婦兒對他再無留戀,去法院起訴了離婚,帶著一雙兒女,迴了自己娘家……


    李狗出獄後,因為沒有掙錢的渠道,就又重操舊業,幹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


    這一日,村子裏來了一個算命先生,正給別人算命的時候,李狗過來了:“算命的,你給我算一下,看看我今後命運如何?”


    別人見是李狗過來,給了算命先生錢,滿是嫌棄的走開了。


    算命先生看了李狗一眼:“你現在已經邪祟纏身,注定今年有一劫難,如果你不多行善事,恐怕難逃此劫。”


    李狗聽後:“我呸,什麽狗屁算命先生,我看你滿嘴胡言,信不信我打的你滿地找牙?”


    算命先生也不生氣,嗬嗬一笑說:“邪祟纏身盡汙穢,不修福報空尤人。大禍將至渾不知,去歲今朝車下魂。”說完,就向村外走去。


    李狗呸了一聲:“媽的,裝模作樣。”


    ……


    後來,過年的時候,李狗見大爺家的哥哥在廣州那邊,做疏通生意做的蠻好,就央求著哥哥帶上他。


    哥哥知道李狗的人品不行,雖然答應了帶李狗過去,但還是自己花錢,給李狗租了一個離自己住的地方離得很遠的小區,平時給李狗幾單生意,讓他自由發展。


    這哥哥猜的果然沒錯,李狗到了廣州,又結識了一幫狐朋狗友,整天沉浸於醉生夢死之中。


    這天正在喝酒的李狗,接到了一個疏通電話,本來正喝在興頭上的李狗不打算去,但又想在剛認識的妹子麵前裝裝逼,掛掉電話:“哥幾個,我還有個大生意要談,今天就先到這裏,你們先喝著,我先走了。”


    出了門的李狗,騎著電動摩托車醉醺醺地趕往客戶家,在半路,因為闖紅燈,被正常行駛的車輛,直接給撞飛了出去,當場死亡。


    而這天,正是那個算命先生給他算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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